第138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路易莎巴尔扎克 本章:第138章

    而如果最后没有婚生子,其实不用现在做这样的承诺,西敏公爵的领地本来就该收归王室的——王国内的贵族一般要绝嗣才轮得到国王接手领土,而且还有一番拉扯,毕竟总有人跳出来主张自己是有继承权的。

    但王室贵族不同,不用考虑找最近的侄子外甥继承,到时候土地肯定是要回归国王一脉的。

    所以这个继承领土的承诺看着好看,实际就是废话文学。不过要说一点儿意义没有,那也不至于,至少表了忠心了。不然还指望西敏公爵什么呢?大家都知道的,西敏公爵就是个挥金如土的败家子,本事是没有的。他能在纪尧姆这一朝风光,本来就是因为他站队早,对纪尧姆忠心啊!

    教父教母送礼物的部分结束后,其他宾客也送上了礼物,只不过没有教父教母那么大手笔而已。大家按照地位高低,以及和王室的亲疏远近,各有珍贵的礼物送上。还有教会、各行会等的代表,也是有礼物的......

    就这么一次,马克西姆收到的礼物就顶得上一个大贵族数年的收入了,这甚至是一笔纪尧姆和路易莎都不能说是‘小钱’的财富。只能说,到底是封建社会,只要养得起,生孩子就是最好的‘再生产’之一。这甚至不限贫富,富人如此,穷人也是如此。

    洗礼仪式之后还有庆祝游行和宴会,不过这些就不关马克西姆的事了。路易莎把他交给了保姆,以及自己最信任的女官,这个今天名义上的‘主角’就退场了,接下来纯粹是大人们的场合。

    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的庆典,本质上就不是他的事儿。

    这个时候路易莎真的有些羡慕马克西姆了,毕竟庆祝游行是很耗体力的活动,得始终保持良好状态,展现在市民面前。光是端着那个架子,就够辛苦的了!至于之后的宴会,那也不是吃饭看节目,那是一场以吃饭看节目为名的‘表演’。

    比起餐桌前的艺人,主桌后的王室成员们,尤其是纪尧姆和路易莎这对最尊贵的、刚刚有了长子的夫妇,才更像是演员!

    所以在各种庆祝仪式结束,宴会也终于可以退场后,路易莎和纪尧姆很快前后脚离开,回到了寝宫。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脱下了沉重华丽的礼服,疲倦地靠在了壁炉前的宽大扶手椅中——路易莎要比纪尧姆先一步,等到纪尧姆来的时候,她身上已经盖上了毯子,发髻也被拆开了,由侍女细细梳理并按摩头皮。

    “您要喝点儿暖身子的东西吗?宴会上吃不下什么,这时候反而饿了。”路易莎微微抬起眼睛,但很快又恢复了半闭着的样子。她手中是一杯热粥,用牛奶、燕麦、糖,以及一些坚果和水果干煮成,有点儿像是‘八宝粥’。

    “的确有一点儿...”纪尧姆看了一眼路易莎手中的热粥,吩咐旁边的侍女:“女士,也给我来一杯吧。”

    侍女行了一礼,快步走到一边,从包着棉花套的‘保温壶’中倒出了一杯,端给了纪尧姆。

    喝着热热的、滋味温和的粥,路易莎和纪尧姆才觉得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和身体松弛了下来。这个时候他们没什么国王和王后的体统,哪怕是一向被认为仪态端庄的路易莎,也是没什么形象地半躺着的样子。

    然后不经意间,路易莎的视线和纪尧姆的视线恰好交汇,那一刻他们什么都没说,甚至什么都没想(思维上都有些放空了)。但就是一下对彼此露出了理解的表情,之后似乎自己都觉得有趣,就又笑了起来。

    ......

    只能说,幸好洗礼也就这么一次吧,虽然之后还有一些庆祝活动,但强度肯定不能比,路易莎也不会应付不过去。事实上,洗礼之后半个月间,所有活动就都结束了,来参与庆祝的宾客,包括路易的父亲巴尔扎克伯爵,也都返回自己领地了。

    “...今天马克西姆怎么样了?”路易莎早晨起床后,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后由侍女梳头时,就开始询问儿子的情况了。过去她这个时间都是问宫廷里的‘新闻’的,这倒也不是为了八卦,只是为了确保宫廷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一切尽在掌控中罢了。

    “是的,殿下,保姆和奶娘已经换过一次班了,换班前说了,王子殿下吃奶和排泄都很正常。”雨果夫人在旁小心回答道。她是路易莎身边最细心的人之一,其他也很细心的人又不如她受信任,所以马克西姆那边的事特意安排了她监督。

    路易莎没有一定要亲自喂孩子、带孩子的执念,她当然愿意亲近孩子、在有空的时候陪伴孩子,但要让她全部时间都花在孩子身上,她可能做不到——如果没办法就算了,孩子总要有人带。可现在她是王后,有的是人手可以带孩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事实上,以中世纪的宫廷惯例,路易莎身为王后,非要坚持亲力亲为地养育王子公主,才会被大家阻拦吧......

    这种情况下,给孩子选择保姆和奶妈就是很重要的事了。

    而这方面也算早有标准了,且似乎中外一致?皇室子弟的保姆一般出身都不会差,哪怕不是高等级的贵族,也得是有名望的人家的女儿或儿媳,而且一贯以德行出众闻名。至于奶妈就随意多了,只要是良家出身,身体健康,自己和丈夫没有犯罪记录,就可以进入候选名单了。

    路易莎就按照这个标准,给马克西姆选了两个保姆,四个奶妈——这么多奶妈肯定吃不过来,之所以安排这么多,一方面是方便排班次照顾马克西姆。另一方面,也是预备有奶妈生病,其他人也能顶上,而不会要临时去找奶妈。

    路易莎又详细问了一下昨晚的看护情况,确定真的没问题后,这才说起了其他。

    再等到吃早餐时,这种半是消遣,半是做事的问答才结束,各个回答的人也松了口气——大家都知道的,王后的规矩是吃饭比天大!只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那都是‘先吃饭再说’。现在要吃饭了,那当然是工作状态告一段落了。

    然而就在路易莎吃早餐时,有侍从急匆匆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似乎要禀报什么。有侍女在门口拦住了他,低声问道:“是什么事一定要用餐时打扰王后,服侍王后殿下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还不懂吗?”

    侍从立刻解释:“不,小姐,这件事一定得赶快禀报王后——这是从特鲁瓦来的急信,是两位骑士送来的。我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但看两位骑士的样子,事情可不大妙...似乎是布鲁多伯爵......”

    第251章

    马克西姆的洗礼仪式,巴尔扎克伯爵作为瓦松最重要的诸侯之一,……

    马克西姆的洗礼仪式,

    巴尔扎克伯爵作为瓦松最重要的诸侯之一,也是王后的父亲、王子的外公,肯定是要出席的。但他也和其他宾客一样,

    呆了一段时间自然就回自己的领地了,路易莎对此也没有多想。

    她没有想到,

    她会这么快又听到巴尔扎克伯爵的消息...按照信中所说,

    还有报信骑士的解释,

    巴尔扎克伯爵应该是在回布鲁多的路上受寒了,一到特鲁瓦就病倒了。而巴尔扎克伯爵也已经是年逾六十的人了,这个年纪,这个时代,

    突然生一场大病,这可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也难怪要立刻报信给路易莎,

    如果这次一个不好,巴尔扎克伯爵去世了,

    路易莎就叫继承布鲁多,

    成为布鲁多女伯爵了。这种时候她当然最好出现在特鲁瓦,不给一些有心人可乘之机——现在路易莎是瓦松的王后,

    得到了王室的绝对支持,布鲁多这边她那些堂亲多数都臣服了,

    可不排除总有人人菜瘾大,

    认不清形式,被野心冲昏头脑要赌一把呢!

    而且在权力交接的当口要搞事、能搞事的可不只是姓巴尔扎克的人们。这个时代是阶级分明的封建贵族制,

    但并不是说争权夺利只是贵族内部的事......

    也是因为明白这件事的性质,

    路易莎收到消息,

    立刻就告知了纪尧姆,然后就准备回布鲁多...说起来,

    这也是她结婚后第一次正经回娘家,而不是‘路过’了。

    担心马克西姆不习惯舟车劳顿,而且现在是天寒地冻的季节,小婴儿更容易在路上受寒生病。所以路易莎没有带上马克西姆,只是留下了照顾他的全班人63*00

    马,再安排了雨果夫人等心腹留下盯着,这才离开——其实也是纪尧姆不会同去,有他这个父亲在,总不至于担心有什么针对孩子的‘意外’。

    瓦松和布鲁多相邻是众所周知的,只是从瓦松到布鲁多的首府特鲁瓦有些距离而已,但如果真要赶路,几天之内也能到。路易莎早上出发,晚上抵达了兰斯(就是她的陪嫁城堡所在地),休息了一晚后,一路尽量走水路,第四天就抵达了特鲁瓦!

    她这一路也有接到从特鲁瓦传来的消息,所以确定巴尔扎克伯爵尚未去世。但坏消息是,他的病情一天比一天重,特鲁瓦最好的医生已经下了‘死亡通知书’了...即使说的比较委婉,路易莎也知道,这是没有‘奇迹’,巴尔扎克伯爵就要回归主的怀抱的意思。

    而‘奇迹’之所以是‘奇迹’正是因为它不会轻易出现,眼下根本没人觉得奇迹还会降临!

    事实也是如此,等到路易莎抵达特鲁瓦城堡时,巴尔扎克伯爵已然危在旦夕,只是强撑着要在去世前见一面继承人而已。等到路易莎抵达城堡,出现在他的病榻前,他立刻就泄了气,状态比之前更差了!

    然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一些重要人物也出现在了巴尔扎克伯爵的卧室中。这些人主要是起一个见证作用,见证巴尔扎克伯爵的遗嘱——布鲁多归路易莎继承,这是法律决定的,这没什么可说的。但很多其他的东西要怎么分,就得看巴尔扎克伯爵的遗嘱了。

    巴尔扎克伯爵只有两个女儿,长女是继承人先不说,次女虽然也嫁人了,但到底是亲生女儿,肯定是会留一些东西给她的。不过,留下遗产关照的人中,除了路易莎,还是伯爵夫人所得最多。

    这在此时也非常符合道义,那毕竟是他的遗孀,为他生下过女儿,有办法的话肯定要尽量保证她今后的生活。

    分配财物什么的,得到了巴尔扎克伯爵的授权,路易莎这个继承人也没有意见,其他见证人自然也不会多事——事实上,他们很多也是这份遗嘱的受益人,巴尔扎克伯爵对家族成员,以及布鲁多的重要人物都各有馈赠。

    至于巴尔扎克伯爵夫人,她虽然早年间看不顺眼路易莎,认为没有路易莎的话,布鲁多的继承人就会是她的女儿伊娃。为此她还几次三番找过路易莎的茬,对路易莎绝对谈不上‘友善’...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的当下,只要她不是疯的傻的,就不会和路易莎做对!

    而且现在从遗嘱来看,巴尔扎克家族对得起她们母女,一切都符合此时大贵族遗嘱的‘惯例’,她当然不会不识趣地跳出来说什么。整个遗嘱确定期间,她都表现得非常沉默,就像任何一个得知丈夫要去世,又没有儿子可以依靠的贵妇人一样。

    她的存在感低到什么程度呢?低到路易莎从走进房间里,到最后接触,大家鱼贯而出的时候,才看到她!

    然后路易莎就发现,这几年伯爵夫人实在老得厉害。她还记得,自己当初从丰特罗修道院回归特鲁瓦时,第一次在特鲁瓦城堡见到伯爵夫人,当时的伯爵夫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正当年华的妇女。

    那时的她,就算不是顶顶美人,也没有辜负她的家族专出美人的传统,是游吟诗人奉承称颂,也不会让人觉得名不副实的样子。

    但只是十年出头,她就变成了一个老妇人。头发失去了光泽,其中夹杂了不少白发,皮肤也松弛得那么明显——只能说,白种人本来就不怎么耐老,再加上中世纪的保养条件,四十岁出头这个样子也不奇怪。

    其实此时也有四十岁依旧风韵犹存的妇女,但那往往是天赋异禀的。不然的话,保养条件是这个样子,又基本谈不到化妆修饰,四十多岁的白人女性,要怎么才能不老?

    穷人不必说了,别说四十多岁了,很多三十多岁就苍老的厉害了,贵妇的话,四十岁也是个巨大的分野...很显然,巴尔扎克伯爵夫人并没有中白人中少见的不显老的基因彩票。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已经做外祖母的妇女,在这个时代成为‘老妇人’才是普遍情况,不是反而特殊了。

    只是路易莎看到这样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心中还是很怅惘的。尤其是,她这辈子的父亲还正躺在病榻上,随时会死去,刚刚还确定了一遍自己的遗嘱——路易莎和巴尔扎克伯爵没什么感情,毕竟她出生不久就被送到了丰特罗修女院,12岁后回到特鲁瓦,和这个‘父亲’之间也是上下级多过父女。

    但人的情绪是很复杂的,一个认识这么多年,还有这特殊关系的人,这就要死了,很难不让人胡思乱想。

    路易莎甚至想起了巴尔扎克伯爵参加儿子马克西姆洗礼仪式时的事,那时候她依旧觉得巴尔扎克伯爵和十多年前见到时没太大区别。依旧有着肥胖强壮的身体、红润的脸色、浓密坚硬的胡须...但隔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居然就要油尽灯枯了?

    生命真是无常,尤其是在这个生命难以被保障的时代。即使是权势滔天、富可敌国,也可能说死就死了。

    这样的思绪在之后几天里一直萦绕在路易莎心头,这几天巴尔扎克伯爵的状态也没有好转,大家就按部就班准备身后事了。等到了那最后的时刻,本地主教也来了,专门为巴尔扎克伯爵做临终忏悔......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说的,路易莎是经历过路易三世驾崩的人,当时也算走完了全程。现在巴尔扎克伯爵这里,和国王肯定不太一样,但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很多都是国王葬礼的‘缩水版’而已。

    就这样,一场其他人挑不出毛病的葬礼,就在路易莎这个女继承人临时赶回后办出来了——大家倒也不觉得奇怪,不说很多人还记得当年没嫁人前,布鲁多郡主是如何独当一面的。就说现在,路易莎都是王后了,还是手握大权的王后,她在西岱的‘说一不二’,即使是不去西岱的布鲁多人,大多也听说过呢!

    这些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既然能做到那就不是一般人了...现在举行一场葬礼而已,没人会觉得这能难住路易莎!

    而紧接着葬礼之后,就是路易莎的继承仪式了,这就和路易三世才死,立刻就要举行纪尧姆的即位仪式一样——‘国不可一日无君’什么的,也算是中外共识了,权力的运行自有其共性啊!

    路易莎继承布鲁多的仪式也没什么意外发生,毕竟法理上她是无可指摘的继承人。实力上,她还是王国王后,有王室的绝对支持!同时她本身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就在特鲁瓦坐镇的情况下,一些心有不满的人能翻出花来才是奇怪了!

    要说这继承仪式上有什么出奇的,就是各种仪式细节都显示,她是以‘女伯爵’的身份继承布鲁多的——这一点很重要,这说明她享有布鲁多统治者完整的权力,就和普通的男性继承人一样,而不是要和自己的丈夫分享领地的权力。

    说实在的,这是很多女性继承人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她们继承自己父亲或兄弟的领地,但不能直接统治,得通过一个丈夫‘共治’才行。而且说是共治,实际多数时候她们都成了摆设,丈夫才是真正的统治者。

    路易莎之所以能够独立继承,一方面是布鲁多的法律,这块土地就是长子女继承制!这种继承制度就规定了,现任领主没有儿子的情况下,他女儿拥有比其他男性亲戚更优先的继承权,而且这个继承是完整的!

    另一方面,也有路易莎自己手握一手好牌,还懂得出牌的原因...不然的话,被架空的正牌继承人多了去了,女性继承人更容易遭遇架空,路易莎也不见得不是其中一个。

    “呵呵,我们现在有一个女领主了...”继承仪式虽然风平浪静,但在仪式后却有人私下阴阳怪气了起来。这也不奇怪,面对权威一天比一天盛的路易莎,西岱那边都多的是人不敢随便说话,何况是布鲁多这边的小贵族!

    “是这样没错,但这不是很早就知道的事了吗?”有人不以为然道。这时的贵族,没人会喜欢自己有个女领主,这不是利益的角度,就是感情上很难接受。只是和突然被告知这种事,心里不能接受不同,眼下这个事都酝酿这么多年了,再不能接受也该想到有这一天了。

    “我始终抱有伯爵能改变想法,甚至再生下男性继承人的希望。实在不行,私生子呢?私生子操作成继承人,这一直是有先例的吧?”有人还是不甘心,当然,这种不甘心也就是打打嘴炮了而已。说这话的人自己都知道这话有多荒谬,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性。

    先说巴尔扎克伯爵的想法,他是很早就接受自己有一个女继承人的事实了,从他接回路易莎,之后还对她进行培养就知道了。然后就是生下男继承人,这件事不能说没有希望,但也有少数人知道,巴尔扎克伯爵战场上受伤后,就再也没有生育记录了(无论是妻子,还是各色情人)。

    这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自明!

    最后就是私生子,私生子操作成继承人,难度可不一般!而能做成的,基本都是得到了王室支持(如果是王室自己私生子上位,那一般就是本人能力很强,兵强马壮了)。眼下,这是可能得到王室支持的样子吗?王室会和布鲁多联姻,本来就是看中了布鲁多这块富饶的领地!

    嗯,纪尧姆要和路易莎结婚倒不是为了这个,但一开始时,联姻真就是纯粹的各取所需了,联姻对象还是路易莎和菲利普呢......

    其实路易莎也知道布鲁多有一些人对她真的继承这片领地,很有些不满。不过这些人再不满又怎么样呢?现在这种情况下,甚至不需要纪尧姆出手帮忙,她这个正牌女伯爵就可以把那些人压得起不来了!

    ‘败犬’的狂吠,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真的在意,更何况这些‘败犬’甚至不敢大声叫,只敢背后听不见的地方小声哼哼。

    所以路易莎除了让人监视那些人的行动,真的要做什么了再报告给她,其他时候都是不管的——当然,之所以这样,也有最近路易莎太忙了的原因。在刚刚完成继承仪式,成为布鲁多女伯爵的当下,有太多事需要她接手、做决断了!

    即使之前路易莎作为布鲁多的继承人,已经在巴尔扎克伯爵的允许下代理一些事了,现在突然接手全部,也有些手忙脚乱呢!

    就因为忙这些,路易莎暂时留在了特鲁瓦这边,对此倒也没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王子马克西姆还小,不能长期和母亲分开?这太搞笑了,这年头多的是王子公主被安排在别宫长大的!他们有专门的监护人、老师、保姆、玩伴,满足各种所需,从小到大没见过自己父王、母后几次都很正常。

    国王和王后不好长期分居?这就更可笑了!这年头大贵族夫妻的话,丈夫有巡视领地的职责,这种情况下,夫妻分居是他们中多数要面临的现实。领主和领主夫人各据一个宫廷,这也算是一道时代‘风景线’了。

    说起来,当初巴尔扎克伯爵为什么要为路易莎准备兰斯城的陪嫁城堡?除了因为惯例如此,就是为了纪尧姆不在西岱时,路易莎不用一直呆在西岱,呆在一群对她态度不明的人中间。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回兰斯,生活在专属于她的宫廷中。

    由此可见,大贵族夫妻两个各过各的生活才是常态。路易莎和纪尧姆如此亲密,除非纪尧姆出征,不然都是尽量在一起的状态,这是非常态的!

    而让人意外的是,对路易莎长时间呆在特鲁瓦宫廷,纪尧姆首先表现出了坐立难安的状态——一开始,路易莎因为巴尔扎克伯爵病危而来,这没什么好说的。而当巴尔扎克伯爵的死讯,还有路易莎继承布鲁多,成为布鲁多女伯爵的事传回西岱,纪尧姆也还坐得住。

    但当这之后,路易莎依旧停留在特鲁瓦处理各种事,纪尧姆才有些沉不住气。他开始一封一封给路易莎写信...说实话,如果不是马克西姆这时候不好带着上路,交给别人又没有真正放心的人,路易莎不怀疑纪尧姆是真能直接带人杀到特鲁瓦的。

    纪尧姆那些信,表面看只是日常问好,最多暗示路易莎,如果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不好解决的人,可以告诉他。即使他现在得看着马克西姆,离不开西岱,也能派人来替她‘解决’。然而,内里的意思又怎么瞒得过路易莎呢?

    结婚也几年了,路易莎自认为是有些了解纪尧姆了。纪尧姆这个人在感情上与其说是内敛,不如说是思维方式和很多人不同——他有时看起来是‘拐弯抹角’了一些,但不要忘了,他是对路易莎一见钟情后立刻就付出行动的那个人!

    解除自己的婚约、破坏路易莎和自己弟弟的婚约,然后让路易莎和自己结婚,一套可以说是一气呵成,行动力高得吓人了!如果这都叫‘内敛’,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内敛的人了。

    路易莎看信就知道,这是纪尧姆在告诉自己,特鲁瓦的事请快点解决,如果她不能很快解决,他就出手让事情能快点结束...非常直白,并无多少拐弯抹角、表达隐晦的意思。

    “殿下,我们还要赶回西岱过圣诞节吗?”吉娜也大概知道国王陛下的信写了什么,在路易莎看完新的一封信后,就有些小心地问道。

    路易莎放下这封让她想到‘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的信(言辞或许不一样,但信的本质是一样的),点了点头:“是的,早点儿做准备吧...回西岱过圣诞节,这是我早就决定的事。”

    路易莎其实很难说清楚内心对纪尧姆的感觉,或许不是爱情,但她其实很感激纪尧姆,他是她在这个时代的‘依靠’。现实地说,在这个时代,如果不是和纪尧姆结婚,她很难有现在的自在与安全,纪尧姆给她带来了很多帮助。

    关于自己一定会回西岱过圣诞节的,这的确是路易莎早就决定好的事。如果不是巴尔扎克伯爵突然去世,路易莎根本不会在这个冬天离开西岱一步,更不会让纪尧姆离开西岱一步——原书之中,纪尧姆就是这个圣诞节时在外巡视,停留在了外省一个城市,遭遇瘟疫,这才英年早逝的。

    第252章

    正如路易莎计划的,她在圣诞节前一天赶回了西岱。……

    正如路易莎计划的,

    她在圣诞节前一天赶回了西岱。

    这出乎了不少人意料,原本大家想的是王后殿下要去继承布鲁多,成为布鲁多女伯爵。这件事前后首尾一处理,

    至少也得忙到明年年初了——主要是,站在其他人的角度,

    不能理解她一定要赶回西岱的理由。

    一定要回家一起‘过年’?先不说西方人过圣诞的心有没有华夏人过年那么执着,

    就算有,

    这年头也套不到贵族们身上。大贵妇夫妻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面的好多呢,相比起维护统治稳定,圣诞节算什么?

    当然,路易莎风尘仆仆赶回了西岱,

    大家也有解释,无非是思念刚刚生下的小王子马克西姆什么的。不管路易莎再怎么能干,

    她始终是个女人,现在还是个母亲了。在大家眼里,

    女人作为母亲,

    为了孩子做出不理智的事再正常不过了。

    但接到路易莎的纪尧姆并不这样觉得,他是收到路易莎的信,

    说她会在圣诞节前回来。只是直到圣诞节前两天,都还没见到路易莎,

    他就认为路易莎应该赶不上了。然而圣诞节前一天,

    路易莎还真赶回来了,一副疲惫非常的样子。

    这不大正常...路易莎过去没有表现出对圣诞节的格外重视,

    非要一家人一起过圣诞什么的,

    她也从没说过。而这次,

    为了圣诞节前赶回西岱,这一路的辛苦恐怕是正常的几倍,

    再加上布鲁多那边的事结束地匆忙...这可不像是路易莎的行事风格。

    至于说路易莎是为了出生不久的儿子,纪尧姆就觉得更不像了。路易莎是对马克西姆很关心,但从她回来后的表现,也不像是赶这一路就为了提前几天见到儿子。

    就在纪尧姆站在壁炉前沉思这些时,一阵脚步声响起,是一群侍女拥簇着路易莎回来了——刚刚路易莎去‘王后浴室’洗澡去了。大量供应热水的宽大浴池洗得很舒服,加上一些调配好的,有舒缓效果得精油,这样洗一洗、泡一泡,好像这一路的寒冷和疲劳就都消失了。

    路易莎在温暖的浴室外间弄干头发,换上温暖舒适的袍子,甚至还吃了一些东西,这才轻松愉快地回到寝宫。

    她当然知道纪尧姆一定在等她,但说是恃宠而骄也可以,她可不想披着滴水的湿冷头发一路穿过长廊赶回来。至于纪尧姆在等,就稍微多等一会儿好了,反正房间里温暖舒适,有什么不能等的呢?

    “陛下?”路易莎见纪尧姆回头看过来,便走了过去,在炉火前拉住纪尧姆的手。

    ‘毕剥毕剥’的木柴燃烧声很轻,但听得很清楚,就衬得室内更安静了。过了一会儿,纪尧姆才伸出一只手,抚摸路易莎得头发,这时候头发不算完全干爽,摸上去还有微微的潮意。

    “您应该多烤会儿火再来的,湿着头发经过走廊,被冷风吹到很容易生病和头疼。”纪尧姆的声音很难说是温和的,在这个安静寒冷的夜晚,甚至有些僵硬。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国王陛下最温柔的样子了,这一面只会在王后殿下面前展现。

    “走廊的窗户都关好了,不会有冷风的。”路易莎低声解释,但她其实也很清楚,纪尧姆并不是需要这番解释。所以她最后也只是笑了笑,便轻轻摩挲纪尧姆手心、掌侧的硬茧。相比起她刚刚经水又蒸发,所以表面温度有些低的手,他的手是那样温暖,仿佛热意不断由内向外散发,源源不断。

    静谧之中,纪尧姆和路易莎双双站在壁炉前,无言而温柔的氛围中两人就这样傻站着好一会儿。然后纪尧姆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才坐在了一把宽大的、包满了软垫的大椅子上。顺便还拉住了路易莎,让她在他腿上坐着,一秒钟也不愿意分开。

    “我很想念您。”叹了一口气,纪尧姆在路易莎耳边说。他们离的很近,这句话又很轻,大概也只有路易莎听到吧。

    路易莎眨了眨眼睛:“我也有想念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纪尧姆对她是真心,她当然知道!即使在这个时代,以她的身份和处境,她不能完全交出自己的心,多少也是会被对方暖热的,更何况她本来就对他是有好感的。

    “那就太好了,只要知道您会想念我,我就觉得很幸福了...爱上您后,我经常会觉得难过,这是遇到您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但同时也经常会觉得幸福,这也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我一直在想,幸福和痛苦大概是一体两面,如果不能为一个人痛苦,大概也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感受到爱与幸福。”

    或许真的是这个夜晚太温柔的,城堡外的寒风呼啸而过,房间里却是温暖舒适的。纪尧姆也难得感性了起来,居然说出了这样一番甚至可以说是哲学而软弱的话...这可不像他。

    直到第二天忙着圣诞节时,路易莎想起昨晚的纪尧姆,还是会下意识地心软——虽然这次圣诞节不由路易莎操持,但她既然赶了回来,那作为王后,作为宫廷的女主人,那肯定是有事做的。不然圣诞节活动她不出现吗?如果真的那样,外界恐怕就要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了!

    于是,路易莎一边投入到圣诞节,以及圣诞节后的忙碌中,一边还要看顾什么事不懂,还是小婴儿的长子。时光飞逝,那一晚的温情脉脉仿佛一个小插曲,不能说毫无影响,只能说日子总是要向前走的。

    好像一不小心,这个冬天就过去了。在冬天快结束时,西岱这边才收到了外省的传信,说是又有几座城市爆发了瘟疫——这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别看‘黑死病’大名鼎鼎,其实在‘黑死病’之前,中世纪各种大大小小的瘟疫就没断过!只不过那些瘟疫往往影响范围没那么大,死亡率也不至于那么高,自然也就没有黑死病的名气了。

    事实上,中世纪的人们早就被迫习惯与黑死病共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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