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体修复前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远远地我听到她说崽崽很好,放心吧。
我知道,和她打电话的是李磊。
我这边签完流程付完款,苏琴的同事提醒她快去工作。
她匆匆挂了电话。
同事告诉她一会修复的遗体是一个小女孩。
前几天车祸意外去世的。
她冷静的询问着情况进了修复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
我冲进修复室,看到苏黎赤红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被她修复好的小脸。
虽然缠绕着白色纱布。
小梨的大致轮廓在苏琴专业的修复技术下变得清晰……结婚后,苏琴从不让我接触她的同事朋友,她说那是她的隐私。
殡仪馆的人并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看到家属冲进来了。
她同事提醒她保持冷静。
爸妈看到小梨的遗体悲痛的扑了过去。
“孩子,可怜的孩子。”
苏琴眸子里染上悲痛,她厉声斥责我,“孩子一直是你带的,你做了什么,葬送了我们的孩子。”
压抑的痛苦从心底迸发,我再也忍不住,咬牙怒吼,“我和你说过的,孩子出车祸了,我那样卑微的求你回来看一眼孩子,你怎么说的。”
我冷冷的抬头,吸了一下鼻子,“你说劣质基因,爱死不死!”
苏琴僵住了,好像在回忆什么。
我嘶哑着嗓子,目若寒冰,“你知道吗?小梨到死都在等你,她想妈妈,她不懂她的妈妈为什么和别人妈妈不一样,她都要死了,你都不来看看她。”
“闭嘴!我只出去两天,我怎么知道她会死,罪魁祸首是你,是你带不好孩子,出事了还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苏琴情绪失控的把手边的工具砸向我。
我看着她不停为自己开脱的丑陋模样真恨自己没长眼。
看我面色冷酷。
她忽然用力去摇小梨的身体,“假的,都是假的,你不是真的小梨,一切都是阴谋,你把我的小梨藏哪里了?”
她同事也被她失控的样子吓到了。
手忙脚乱的去拉她。
小梨刚修复好的面容在她的碰撞下再次碎掉。
只觉得脑袋被人活生生砸碎的剧痛,我绝望的扑过去护住小梨的尸体。
殡仪馆的人怕我做出极端行为,冲上来好几个人把苏琴先拉开了。
馆长道着歉让我以小梨为重,先让她火化下葬,活人的恩怨晚点再算账。
身后的父母也劝我,“孩子太可怜,先让她入土为安吧。”
小梨最怕我和苏琴吵架。
我强忍着悲痛,最后一次看着女儿的尸体悲痛欲绝的小声安抚。
“宝贝,爸爸听话,爸爸不吵架,你乖乖睡吧。”
我咬着牙,眼泪往肚子里咽。
麻木的看着小梨被火化。
她的身体很小,大火一下就吞噬了她的身体。
殡仪馆的人把装有小梨的骨灰盒送到我手中时,我像去了筋骨的废人,
靠着年老父母的搀扶才勉强站立住。
殡仪馆诚恳的道歉,积极的和我们协商赔偿方案。
我脱口而出,“开除她,我不要一分钱。”
“你疯了!”
眼看工作要被开了,苏琴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漠。
看不出一点失去亲人的悲痛。
她走到殡仪馆馆长面前,平静的指着我,“领导,这个人是我老公,死者是我女儿,让您见笑了,一点家庭矛盾。”
馆长一听是一家人,这事就好办了,态度立刻转变,让我和苏琴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