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摸着长?弓,道:“你不做,我?就把你打成重伤。你受了重伤,自然无力维持幻术。”
段寻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看好戏的笑容。
“你现在,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真好奇穷胤醒来之后,对?你是什么态度。再者,你不愿,我?逼问穷胤也是一样的。”
沙棠低头,好一会才说:“别那么做,我?答应你。”
他飞向穷胤,然而,下一秒,一蝶一蛇就消失在原地。
段寻不慌不忙,干脆找了块岩石坐下了。
这里已经完全?被他的火灵力笼罩住了,虽然比较费力气?,但能保证沙棠绝对?逃不出去。
果然,沙棠像一只被黏在蛛网上的猎物,又被驱赶着,回?到了这里。
他拖着穷胤,翅膀上有一块块灰扑扑的、被火烧出来的伤口。
沙棠恨恨道:“好,我?照你说的做!”
不久,段寻便?回?去了和生地。
他在山峰间穿梭,走入议事大堂,见萧凌风正和白玉说话。
白玉听着,时不时回?几句。
“请柬已经在做了……”
“定?在下月初九,是个宜婚嫁的黄道吉日。”
因白玉在场,段寻走过去,只是伸出一条手臂,搭在萧凌风的肩上,半抱着他。
“段寻?”
段寻微侧过头,亲了亲萧凌风的脸颊,笑道:“没什么。”
那些往事纠葛,比如穷胤竟是为了偿还春海虹的恩情,从门派内斗中救了萧凌风一命,后来起了私心,才酿出种种风波。这就不必说了。
他的父母曾经非常相爱,这倒是可以告诉萧凌风。
段寻压低声音说:“晚上我?再慢慢告诉你。”
金洲,九月初九。
一只像栗子一般的小?松鼠,从树上跳下来,大喊着。
“快点,快点!新任尊者的婚宴要开始了!”
树洞里探出一只灰毛大老鼠,应道:“我?来了,你别催!”
他们一鼠各挎着一只树叶小?包,跳跃着赶路。
听说,新魔尊的道侣是一位人?修,他为保护魔尊受了重伤,闭关修养,最近才出关。
因此,魔宫要风光大办道侣大典。
啊,现在不叫魔宫了,叫和生地。
“他们肯定?特别恩爱!”
松鼠和灰鼠一边赶路,一边聊天。
在入口处分?领了灵石赠礼,他们一在石凳上坐下,就远远看到了魔尊和他的道侣。
高台上,两人?均着一身红色喜服。一位英武不凡,威势甚重,但他一对?上身边那人?,面色便?柔和下来。
另一人?相当俊美,淡淡微笑着。一同那英俊男子说话,一两分?淡淡的笑意便?成了十分?。
他们坐得很近,手臂挨在一块儿。
已经坐得这么近了,还要贴近了一点,咬着耳朵,低声说悄悄话。
这还不算完。
他们时不时理一番对?方的衣服和头发,或是牵着手,揽着肩,那动?作?无比自然亲昵。
更是在无人?注意时,亲吻着彼此的脸颊。
虽然一触即分?,但松鼠瞧了瞧周围的反应,就知道不是只有他看见了。
“哎呀,两位真是好般配!”
“他们是不是又亲上了?真是好相爱啊……”
“说不得是做戏!你瞧瞧,明明在金洲,婚宴上有多少人?修。这位父母有一方是人?修,又找了个人?修道侣,显然是想同那边交好。”
“那又如何??有那么多人?修,为何?偏偏选了他?就算是做戏,我?看他们必定?有感情在的。”
“没错!床头床尾睡个几年,现在没多少,以后不就感情深厚、恩恩爱爱了?”
“正是正是,是这个道理。”
段寻在案桌下把玩着萧凌风的尾巴,笑道:“不错,我?们正是十分?般配。”
不般配,他也能让他们变得般配。
萧凌风重重点头。他望着段寻的脸,脑海中浮现过往种种,实在无法想象,若不是段寻,他还能和谁在一起。
对?着萧凌风直勾勾盯着他发呆的神?情,段寻这回?没亲他的脸颊,亲上了他的唇。
唇瓣相贴,辗转碾磨,是一个很温柔的吻。
两人?吻完,于乐真才咳了咳。
小?年轻蜜里调油,真不害臊。
段寻揽住萧凌风,道:“我?们上去吧。”
凡间新婚夫妻拜见长?辈,再由?长?辈赐礼。
这次,他们特地请了于乐真作?为长?辈。
在祝福声和满天的鲜花中,二人?走上长?阶,登上高处。
长?阶短暂而漫长?,段寻扣着萧凌风的手指,又不断地摩挲着,到最后,两人?均是手掌发热。
山风来贺,喜鹊来庆。
人?声鼎沸之中,一切都隐去,只有萧凌风,在他眼中、在他耳中、在他手中、在他心中,闪闪发光、熠熠生辉。
于乐真按着流程念完词,照例财大气?粗,一人?送了一个堆满宝贝的芥子空间。
两人?齐声道:“谢谢师叔!”
于乐真望着这对?璧人?,一时感慨万千,摆手道:“自家人?,不说这些。”
段寻在背后戳了戳萧凌风。
萧凌风整出一个很乖顺的笑容。
“师叔,您瞧,剩下的都是一些杂事,我?们不在场都行?。能不能拜托您稍微留意,镇一下场子?”
于乐真奇道:“你们俩干什么去?”
刚一出口,他就闭上嘴,很想把刚说的话收回?来。
新婚夫夫,你侬我?侬,还能干嘛去?
这两个小?子!
面对?失而复得的师侄,于乐真不免纵容,很难拒绝。
他只能说:“去吧去吧。”
两人?顿时飞得只剩下背影,随风传回?一句:“谢师叔!”
一飞回?住处,两人?立刻关上屋门,亲吻抚摸着,几步路便?到了床上,连衣服都脱光了。
他们急切而热情地亲吻着、拥抱着,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身体、神?魂……他们像两株互相依靠才能生长?的藤蔓,紧紧纠缠着、摩挲着,沁出了汁液。
段寻拨开萧凌风凌乱的长?发,捧着他的脸,沙哑道:“我?爱你,萧凌风。我?爱你。”
萧凌风勾着段寻的脖子,激烈地吻住他的唇,不断回?应着。
“段寻,我?也爱你。”
两个人?昏天黑地地纠缠着,直到双双都精疲力尽,才肯歇下。
段寻手臂箍在萧凌风的腰上,紧紧抱着他。萧凌风则侧头,叼着段寻的脖子。
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好梦正酣。
番外五
西海。
海水是清透的蓝,
冲刷着金色沙子,拍打着棕红黄绿的贝壳,飞舞朵朵雪白浪花。
这处偏僻,
并没?有什么人,段寻和萧凌风随意地张开四肢,躺在沙子上晒着日光浴。
阳光、沙滩、海浪、海风,远处有海鸟盘旋鸣叫、有鱼儿游动的声音。
所?有声音和感触交织成了一首美妙的夏日乐曲,好?不惬意。
段寻躺了一会儿,
坐起来,从空间?里掏出一个西瓜。
这西瓜不是凡品,
比人的脑袋还?要大上一倍。段寻把它放在沙子上,徒手一劈。
清脆的一声响,一阵西瓜特有的清甜气味,饱满的、水灵灵的果?肉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段寻把一半放在萧凌风跟前,
一半自己捧着,
拿了个大勺子挖着吃。
萧凌风狼头一伸,
大口一张,一口就是一大块西瓜。没?吃几口,
半个狼头埋进去了。
段寻悠哉游哉地就着萧凌风吃瓜。
等萧凌风吃完自己那份,
段寻就拿着勺子喂他,
你一口、我一口,把剩下的半个瓜分完了。
萧凌风把头伸进海里洗了洗,
段寻也把手伸进去。
清凉的海水在指间?流淌着,那种舒爽的感觉似乎在引诱人下海游玩一番。
段寻在萧凌风的毛上擦干手,笑吟吟道:“走,
我们去海上玩!”
海无边,天?无际。海水涛涛,
风声广远。在此处,心境都开阔了。
一人一狼默默同行,感悟这天?地间?的韵律。
不一会儿,段寻觉察到了不对劲。
空气中的湿气越来越重,而水灵力似乎也在变多。风也由轻盈变得沉重起来,好?像拖着重物,往身?上砸。
萧凌风化为人形,牵紧了段寻的手。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抬头向一个地方望去。
——水灵力过多形成的水龙卷。
那边的天?已?经暗下来了、压下来了,一条白线连通天?海。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那白线呼啸着,似从蛇飞渡成蛟。
狂风大作,海浪惊天?,白蛟奋力挣扎着,要挣脱海洋、捣碎天?空。
一声巨响过后?,通天?海浪摔了个七零八落,那白蛟终是挣脱束缚,飞升成龙!
它狞笑着,在天?海间?放肆驰骋,吞吃生灵、撞倒岩石,随心所?欲,逍遥快活。
段寻微仰着头,闭上了眼,任狂风与巨浪吹乱他的长发、打湿他的衣袖,他自巍然不动,微微一笑。
“萧凌风。”
不需多说,萧凌风懂他的意思。
他感到自己的手被?牵得更?紧了,听见萧凌风说:“好?。”
他们凌空向水龙卷飞去。
离得越近,风浪便越厉害,时不时有鱼、虾、章鱼、木板、碎石等等袭击。
两人均是身?手了得,轻松避过。手牵着手,像在海上双人舞。
段寻随势舒展身?形,心想,这就和上辈子的冲浪差不多?虽然他之前并没?有玩过。
“段寻!”
萧凌风拉紧了段寻的手,指着一个方向。
他率先踩着海浪冲过去,段寻在后?面仔细瞧了瞧。
是一条人鱼。
它看?起来很年轻,体型也比较小,拥有一条银色的鱼尾。此刻,它被?风浪裹挟,身?不由己,正惊慌失措,不断地哭出珍珠来。
再近一点,人鱼也瞧见他们了。
它的脸上,惊喜、震惊、茫然、惶恐等种种表情一闪而过,最?后?一脸呆滞,似乎没?想到在水龙卷的中心还?能碰见人。
萧凌风用灵力将?它包裹起来,将?它远远地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人鱼并没?有游得太远。它游一会,又停下来,回过头。
两个人坐滑滑梯似的,从水龙卷上面到下面,下面到上面,玩了几个回合,那人鱼还?是这副模样。
段寻想了想,说:“我们跟上去看?看??”
人鱼只生活在海洋中,他们来都来了,不如去看?看?。
萧凌风无所?谓,表示都行。
他们一跟上去,那条小人鱼露出了紧张的表情。不过,很快它就平静下来,放慢了速度,等着段寻他们追上它。
两个人不远不近地缀在人鱼身?后?,看?着那条银色的鱼尾。
段寻:它的尾巴挺好?看?的。
浅层的海水冰蓝色的,光从海面上透下来,照在那条鱼尾上。
银色的尾巴流畅有力,流光溢彩。
人鱼,是海洋的宠儿,也是海中霸主。
萧凌风:它们美丽,也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