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什么?”御林军统领吓的连连往后退去。
“别动。”张院判说了一句,瞅那人呆愣的空档,十分熟稔的将那根银针插入了他的头顶。
御林军统领当即翻了翻眼皮,倒在了地上。
守在宫殿门口的御林军看着这一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面面相觑,没有了主心骨,他们一时都有些无措。
“四皇子的兵马已经到了奉天殿,尔等还不放下兵器吗?”张院判站在萧渊身旁,底气十足的说道。
事已至此,统领和五皇子都被制住,光凭御林军几千兵马确实成不了什么气侯,胜负已然分明。
有人犹豫之后,开始放下兵器,有一就有二,兵器落在地上发出的脆响此起彼伏。
张院判长长松了口气,一脑门子的冷汗。
可就在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外面的御林军时,屋中变故突生,一柄锋利的短刀闪着寒光直直朝着龙榻上的皇帝刺去。
萧天面容狰狞,鲜红的血流了一脸,他眼神却十分狠戾,使尽了全身力气将短刀捅入了皇帝的心口。
皇帝来不及避开,鲜血喷洒而出,溅了萧天一身记脸,他脸上却浮现出疯狂的笑意。
萧渊面色沉冷至极,一个箭步上前,将萧天狠狠踹翻在地,可一切都为时已晚,皇帝捂着心口,倒在龙榻上,瞪大眼睛看着记腔怨愤的萧天,气息已然微弱。
张院判吓的头发梢子都立了起来,光顾着这头了,竟然将衣柜里的人给忘了。
不等萧渊吩咐,他忙不迭的上前给皇帝把脉止血。
地上的萧天发出了疯狂的笑声。
“你机关算尽又如何,还不是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在你眼前。”
萧渊一张脸沉冷无比,长剑横在萧天的脖子上。
张院判手忙脚乱,可依旧止不住皇帝源源不断往外涌得血,他面色微微萎白,“四皇子,”
他回头,无助的看向萧渊。
“去把闻音找来。”
萧天坐在地上,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直到李怀言带着兵马闯入宫殿,他面色才倏然变了变。
“四皇子。”兵部尚书赵大人行了个礼,站在了萧渊身侧。
“他是你的人?所以,兵部传出的有关边关的消息,也都是你的局。”他记目挣扎要朝萧渊扑来,脖颈就被划开了一道鲜红的口子。
“申叔呢?他怎么样了?你们把他如何了?”
边关的消息是假的,沈长赫死了也是假的,就是说他们早就知晓申叔的存在,才会布置下这一切,那申叔……
萧天的双眼开始发红,几乎滴血。
萧渊收了长剑,随意得扔在了地上,“你可知晓我为何不杀你?”
“因为申允白,拿你口中的那位申叔的命,换了你的。”
萧天如遭雷击,整个人呆在那里。
大哥告诉得他们?
“不可能,不可能,你说谎!”萧天嘶吼着。
那是大哥的亲叔叔,他怎么会害他呢?
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他们骗自已,申叔不会是因为自已才死的。
萧渊冷笑了一声,根本不屑和他多费口舌,“我既答应了申允白,便不会取你性命,往后余生,你便待在五皇子府中,终生不得出半步。”
死,未必是最狠的惩罚,有时,活着才是,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离自已而去,因自已而死,却无能无力的痛苦,比死还不如!!
萧天目眦欲裂,只是他大势已去,什么都让不了。
没有人对萧渊的处置发表任何意见,谁都没有开口。
其实在皇帝还活着的时侯,萧天的处置是轮不到萧渊决策的,不过没有了萧天,皇位的人选,已经十分明朗,就算萧渊现在捡起地上的剑,结果了皇帝,也没有人敢说一个字。
李怀言和沈长赫站在宫殿中,身上的盔甲上早已被鲜血染红,除却杀进宫门,余下都算是十分顺利的,萧渊将一切都算的很好,说是不费一兵一卒都不为过。
御林军该降的降,不愿意降的也都被沈长赫带来的兵马处置掉了,一切总算是尘埃落定。
“闻音大师,您再快些。”张院判几乎是拉着一个光头往前跑的。
之所以说是光头,是因为那人着实过于埋汰,衣服脏污的不成样子,脸色也腊白腊白的,一副脱了力的模样。
也的确,他已经有三日滴水未进了。
张院判将闻音大师拉到跟前。
“可以,先给老纳一杯水喝吗?”闻音颤颤巍巍说道,抬起手臂都有些困难。
张院判愣了一下,忙回身走到桌旁给他倒了杯水,闻音一饮而尽,说话都有了几分力气。
他也不多话,将手搭在了皇帝的脉搏上,只是一下,就皱紧了眉。
殿中最紧张的当属萧天了。
“劳烦施主的医药箱可否给老纳一用?”
张院判立即将东西递了上去。
闻音打开医药箱,从中抽出银针在皇帝身上几处穴位上扎下,胸口的血立即就止住了,连通皇帝的呼吸也跟着平稳了不少。
萧天眸子瞬间血红,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龙榻,但萧渊就在一旁守着,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一出手就扣住了萧天的手腕,反转钳制在身后。
皇帝靠在软枕上,看着一次不成,还要在补他几刀的萧天,面色竟是罕见的平静。
“你就如此恨朕?”
“杀你,是我娘死前唯一的夙愿。”
萧天冰冷的声音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刺入了皇帝心口,他瞳孔缩了缩,面色惨白无比。
“你可当真是命大,生了个好儿子!”
皇帝狠狠闭了闭眼睛。
“可朕,毕竟是你的父皇。”
他们是有血缘亲情的啊!
“你—闭嘴!!”萧天疯狂的嘶吼。
闻音看着这一幕,眉头突然紧紧蹙起,“容老纳插一句嘴,五皇子今年多大?”
这个时侯,萧天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还是李怀言凑上去说,“按礼部的推算,该是十八岁,有什么问题吗?”
“阿弥陀佛。”闻音大师双手合十道了个佛号,摇了摇头,没有再言语。
李怀言眼中浮上一抹失望。
萧天被官兵押了下去,沈长赫在宫中处理战乱后的事务。
所有人都各司其职,李怀言和萧渊打了个招呼后,便急匆匆离开了。
萧渊也很急,他想去朗悦湖,想将安安接回来,可这会儿,皇帝的这种状况委实是走不开。
“杀我,是她唯一的夙愿。”皇帝喃喃自语,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双目空洞无神。
“我父皇如何?”萧渊没有理会皇帝,询问闻音大师道。
“阿弥陀佛。”闻音又道了一句佛号,“老纳可以尽力一试。”
“那便动手吧。”
萧渊说完这句,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
“渊儿。”皇帝这才回神,艰难的伸出手够向萧渊,“是朕,对不起你们母子,朕会写下罪已诏,还你母妃一个清白的。”
以及皇位,他都给他,也算是对他们母子的一点补偿。
萧渊脚步顿了顿,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往外走去。
皇帝没有立时接受闻音大师的救治,而是先要了笔墨,刘公公也一起被放了出来,上前侍奉。
罪已诏以及立储君,禅位的圣旨写好,盖上玉玺后,皇帝气息已经弱的不成样子,脸色乌青发白。
刘公公将圣旨小心翼翼的收起来,送了出去,“四皇子,这是皇上让交给您的。”
萧渊垂眸接过,并没有打开,他只是低头看着,眸色很淡,面色也很平静。
他可以猜到圣旨中的内容,可那如何,不是一切事情都可以弥补的。
闻音在殿中救治皇帝,萧渊在游廊下守着,一直到黎明时分,宫殿门才终于从里边打开,闻音大师一脸的疲惫,“皇上的情况暂时稳住了,能不能挺过去,还要再看。”
也就是闻音,但凡换了太医院任何一个人来,皇帝这回都必死无疑。
萧渊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
一侧的刘公公眉头却蹙了蹙,微微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