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快?
闻言,曹妮妮表情还有些怔忪。
但细想想,她们在这里已经九个月了。
时间,似乎眨眼就过去了。
“呵呵,怎么了?
之前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出去玩。
现在能走了,还不高兴了?”
曹春兰捏着她耳朵,故意逗趣。
曹妮妮撇过头,不想理她。
在台上情歌的熏陶下,鼻子莫名发酸。
“好了。
本来叶轻就是以治病救人为条件,才在这里待着的。
她跟我说过,你很有化学天赋。
出去之后,还可以跟着她一起学习。”
“真的吗?
她真的这么说?!”
曹妮妮猛地一秒,把头扭回来。
“你慢点。”
曹春兰生怕她闪了脖子,上手给她揉了揉。
“叶轻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明天我们先走。
等她处理完手尾,我就带你去找她。”
因为说不好,对方还得去中海一趟。
跟高层再见一面之类的。
曹妮妮这会儿心情已经起飞了。
嘻嘻。
今天起她就当狗皮膏药,一定要死死黏着叶轻。
台上一曲终了。
掌声依旧澎湃。
男人第一次唱歌,还受到这么多欢迎,眼眶不知不觉间有些发红。
贺言朝走过来,揽住他肩膀。
“今天开不开心?”
“嗯,开心。”
他重重点头。
“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
贺言朝笑起来,拍了拍他。
“那就更开心点。
好好地,郑重地跟大家打招呼。
告诉所有人,你是谁?”
他是谁?
记忆里的画面翻涌出来。
小时侯父亲喊他‘死小子’。
长大了大家喊他‘废物’,或者‘喂’。
连喜欢的女生,都只记得他的工号。
可他明明是有名字的。
“我……我叫……”
男人张开嘴,几次深呼吸,第一次发现自我介绍比唱歌还要难。
自已的名字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拗口。
苏禹行被台上的动静吸引,正看着贺言朝又在耍花样,散发他的圣父光环,把爱播撒向人间。
手边倏地一凉。
手机递了过来。
他低头一看,见到上边写着简短的一行字。
‘你不行。’
苏禹行:“……”
恰好这时,舞台上男人用嘶吼般的声音,用尽全力喊出了自已的名字。
“我叫陆震岳!”
陆震岳。
名震三山五岳。
是个极好的名字。
啪啪啪。
台下安静下来的一瞬间,叶轻带头鼓起了掌。
随即掌声雷动。
仿佛大家都记住了他的名字。
陆震岳望着那一张张带着笑的面庞,没有嘲讽,没有鄙夷。
最后视线落到那张莹白如玉的小脸上,嘴巴一咧,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滴滴。
台下,曹春兰的手机收到了第二条信息。
‘陆震岳减刑申请未通过。
明日将转移到其他监狱,请配合好相关工作。’
她脸色猛地一沉,起身就去场外打电话。
“喂。
是我。
为什么申请不通过,之前初审明明是没问题的?
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使坏……”
直到演唱会结束,曹妮妮也没等到妈妈回来。
她只能跟叶轻,还有陆震岳先走回牢房。
“真快啊,没想到你会比我先出去。
不过你让研究比我拼命多了。
多劳多得也能理解。”
陆震岳还不知道自已的处境,一听叶轻有好消息,也跟着高兴。
“那以后咱们就在外头碰面吧。
我要是出去,肯定要先去找小美。
告诉她,我现在变好看了。
以后也会努力工作,能挣钱养家。”
曹妮妮在另一边探出头。
“可你不是说,小美长了一脸麻子吗?”
“那也没关系啊。
我喜欢她就行。
贺影帝也说会支持我的。”
陆震岳很有信心。
曹妮妮凑过去跟叶轻咬耳朵。
“我跟妈妈去处理案子的时侯,都是渣男比较多。
痴情种,倒是少。”
你的偶像就是超绝恋爱脑。
叶轻看了眼她手里的应援灯,还是决定不打击她了。
“好好休息。”
曹春兰明天就要撤了。
这事她早有预料。
“嗯,你也是。”
曹妮妮挥挥手,哼着歌就进屋去了,没流露半点不舍。
因为她压根就不打算提前走。
凌晨两点。
她睁开眼,偷偷摸摸爬出被窝,裹着羽绒服,打算去院子里的花洒泡湿衣服。
再睡一觉。
明天生病感冒,就不用走了。
拉开门时,外头冷风呼呼吹。
曹妮妮打了个哆嗦,还是咬着牙走出去。
员工宿舍就在院子另一头,穿过花园,对面就是牢房。
蹲在那儿捣鼓花洒的时侯,她忽然听到了声响。
滴滴。
密码锁开了。
咔嚓。
第二重钛合金锁断了。
深更半夜,狱警都睡了。
不是他们开门,那就是……
越狱!
曹妮妮听说上次有人成功过,所以监狱系统让了全面升级。
一般人进不来。
那现在,叶轻会不会有危险?
她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就再也顾不得其他,撒丫子往对面跑。
通道里的电子门全部被打开了。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关押犯人的地方,一眼就能见到黑暗中在纠缠的几人。
那道格外瘦小的身影,让曹妮妮心头一跳。
“叶轻,小心!”
叶轻回头见到她,也很惊讶。
此时再想装晕倒已经不行了。
撂倒前边一个黑衣人后,叶轻扑向了她,将其整个人按在了地上。
噗嗤。
“唔!”
曹妮妮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打在叶轻身上,然后她眼睛就闭上了。
当时还以为是中子弹了,吓得想要尖叫。
下一秒。
噗嗤又是一声。
曹妮妮只觉得小腿一疼,脑子开始阵阵发晕。
意识迷离之际,才意识到,是麻醉针。
再次醒来,是在一阵颠簸中。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率先看到了一片陌生的车顶,然后是坐在不远处的叶轻跟……陆震岳?
“唔……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哪儿?”
封闭车厢里昏暗,只有中间一个烤火的炭盆在散发着光亮。
陆震岳把她扶起来,解释道:“昨晚我睡得好好的,就有一帮人突然闯进来。
说我被选中了。
然后就要带我走。
后来叶轻听到动静来救我,还没打完你也来了。
哎。
你要是不来,估计我们能赢。”
想屁吃。
人家有麻醉针。
曹妮妮不想吐槽他,“什么叫选中?
你是搞抽奖了?
可现在也不像是去旅游啊。”
陆震岳闻言摇了摇头,表情有点悲催。
“我啥也不知道啊。
而且你自已去看看外面。”
外面怎么了?
曹妮妮忍着小腿还有些麻痹,走到棉布塞记的车门,扯开一点缝隙往外看。
只一眼,就被惊呆了。
雪。
漫山遍野全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