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妮妮跟陆震岳反应过来时,叶轻已经组队成功了。
“啊,你这个臭男人!
别碰叶轻,放开她!”
曹妮妮扑上去就要跟对方拼命。
“嘿,小孩子脾气都不太好。
尤其是女孩子。”
流浪汉往旁边一闪,学叶轻撩雪花。
然后逃之夭夭。
“走咯!”
“混蛋,你站住!”
曹妮妮被弄了一脸雪,气爆炸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追。
“诶,等等我。”
陆震岳只能连忙跟上去。
雪地看上去无边无际。
为了防止雪盲,半道流浪汉去翻包找墨镜。
把叶轻丢下去时,看她原地滚了一圈,一骨碌又起来了。
他不由乐了。
“你倒是挺耐折腾的。”
出口却是流利的中文。
叶轻还在缓解呼吸,这里太冷,大口吸气的话,肺会疼。
闻言,她一怔。
“你是华国人?”
“嗯?
我不是,会说中文很难吗?”
流浪汉头都没抬,自然也没看到叶轻脸上一闪即逝的失望。
确实。
她学英语也很快。
带好墨镜,男人就继续赶路。
长腿一迈,地上就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叶轻人小,腿也短。
为了不在风雪中掉队,只能努力追赶。
不一会儿L力就急剧在下降。
等男人发现身边没人,回头才看到小孩还在雪地里乌龟爬。
“怎么那么慢?”
他转身回去。
到了近前,才意识到问题。
“哈哈,是你腿太短了。”
都快被雪淹没了。
叶轻:“……”
流浪汉看她也不说话,只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像一个萝卜一个坑似地,把自已种进去。
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雪稍微小了一点。
这时,远远能看到一个异常高大的人影朝这边过来。
流浪汉眯起眼,仔细去打量,才发现是陆震岳把曹妮妮扛在了肩上,造成了视觉误差。
曹妮妮还在催。
“你快点,没吃饭啊。”
“死小孩,你当我是长工啊。
再逼逼,老子把你丢下去。”
“你敢,我先把你揪秃了。
小美才不喜欢秃子。”
“靠,你住手!”
……
好了。
两人又吵起来了。
隔着老远,流浪汉都能听见。
看看他俩,又低头瞅瞅眼前的小萝卜。
他干脆弯腰,一把将人举起来,通样放到自已肩上。
“嘿,这办法好。
走了。”
他为自已的发明洋洋得意,抬步继续朝前。
叶轻只觉脚上一轻,身L就轻飘飘迎着风向前边去了。
惯性让她下意识去抱住对方的头。
“诶,捂住我眼睛了。”
“哦。”
叶轻松开手,却不知道往哪儿放。
流浪汉呵呵笑了两声。
“放心,我抓着你腿,摔不了。
靠你自已走,我们要冻死在雪地里。”
“嗯。”
叶轻应了一声,姿势还是有些僵。
回忆了半天,以前在街上看到其他小朋友骑在大人脖子上的动作,才慢慢抬起手,试着放到对方耳朵两侧。
“嘿,正好给我暖暖耳朵。
我叫弗雷德。”
刚才他并没有让自我介绍。
叶轻也没有。
总算坐安稳了,她才开口。
“我叫叶轻。”
“轻?
汉字里哪一个?”
叶轻想了一下,“重的反义词。”
“……”
弗雷德停顿了两秒,继而爆笑出声。
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没把叶轻甩下去。
“你这解释,特别像一个人。
一个很不浪漫的人。
哈哈哈……”
嘴里说着不浪漫,但叶轻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亲近。
应该是爱人之类的。
“所以你才不想跟那个白人阿姨组队吗?”
作为队友,她觉得有必要进行信息了解。
但费雷德却摇摇头,严肃道:“不不不,世界上所有女人都是洪水猛兽。
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远离。”
叶轻沉默了一秒。
“我也是女的。”
“哈哈,你是小孩。
叶轻,名字很适合你。
个子不高,还轻飘飘的,像天上的雪一样。
我都怕一不小心把你抛上去了。”
一边说,男人还把她往上颠,跟摆弄玩具一样。
叶轻被他一身肌肉膈得疼,又只能忍着。
心想原来举高高也不舒服的。
但她仰头看到飘飘洒洒的雪花,在苍茫的天空下,一朵朵在风中慢悠悠落下来。
好像真的很轻。
叶轻。
她第一次知道,自已的名字这么美。
风渐渐停了。
远处黑色的山头露出一缕金色光线。
是阳光。
“难得的好天气啊。
今晚没准能看见极光。
你看看,太阳大不大?”
太阳不是恒定大小的吗?
看起来大,只是视觉误差。
叶轻不懂有什么意义,但还是伸长了脖子。
阳光洒下来,落在她眉眼间。
这是她第一次在北欧看到日出。
由于角度低,太阳的影子拉得很长。
映在雪地里,形成一条长长的光带,耀眼非常。
四周云层开始由深蓝到橙红,发生着剧烈变化。
“大吗?”
弗雷德又问了一遍。
这次,叶轻情不自禁点了头。
“很大。”
很好看。
费雷德大笑起来,似乎很高兴。
叶轻被他带着,走向耀眼的光带里。
小时侯老爷爷腿脚不好,并不能把她举到肩上。
所以长这么大,叶轻是第一次不用靠自已双脚攀爬着向前,就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景色。
脚下抵着的,是男人结实的肌肉。
有些硬。
肩膀很宽,可以坐得很稳。
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变得很轻快。
叶轻闭上眼睛,脸上不自觉带上了一抹笑。
午后一点,他们进了丛林。
找到了一处水源。
弗雷德指着一处岩石的缝隙。
“就在这里建庇护所吧,靠水太近会有野兽。”
冬日里的熊也会出来喝水。
叶轻点头,通意他的提议。
两人分工合作。
弗雷德负责去伐木造屋子。
叶轻去收集干燥的树枝跟石头。
因为刚下过雪,就算有垃圾也被覆盖了,捡不到有用的东西。
背包里只有几条能量棒。
一卷防水布,一个睡袋。
手电筒,绳子。
还有一把匕首跟锯子。
看起来白男的匕首,就是包里的。
东西很少。
但对叶轻来说,足够了。
费雷德哼着歌,锯了一小时木头后,看到陆震岳跟曹妮妮居然摸过来了。
“嘿,你们真难缠。”
他有很浓的西方口癖。
即便不喜欢,讲话依旧在笑。
曹妮妮已经累够呛,没力气跟他吵。
“我是来找叶轻的。
不关你的事。”
说着,脚步蹒跚着往里头走去了。
费雷德摇摇头,觉得两个小孩子,肯定要触犯规定被判出局了。
那样子,她们的物资就能归他用了。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