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芊芊坐在饭桌前,机械的吃着饭,面前是挎着脸的爸妈。陈父老态龙钟严肃沉默,陈母哀声叹气,一副颓废惋惜的模样。
“我本来以为让他在德国留个九年学,这事儿就解决了,现在好了,这些年给雒铭晨安排相亲,我比他爹都操心,那小子油盐不进,不光如此,我那公司百分之十二的股权还让他给坑走了,算了,就当彩礼吧。”陈父抚额苦笑。
“儿子也努力,五年读完了,咱们兑现那个诺言也行,你看虽然有些不伦不类,最起码小雒也挺好的,小脸长的可爱,人也爱干净,五年不见,俩人感情还和以前那么好,我看也不会全是坏事儿,这事儿我也不管了。”许娟看似一口一口的夸雒铭晨,实则心不在焉的。
陈芊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扣着手机,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娟儿,明天给老二办接风宴怎么整,给老三请个假?让他沾沾他哥的喜气,芊芊你别光吃菜吃点肉啊。”
陈芊芊冷不丁被提了一嘴,差点噎着,贱兮兮的说:“这喜气一沾,你是想让咱家绝后啊?”接着赶忙夹了一块油汪汪的红烧肉。
“说的什么话!咋了他哥回来不该看看呐,再说,我们两口子上下打点着,把良策送去了美术班,全班就三个男生,我还让他们班主任,把他们分开各安一个角,这能弯,绝后也是天意了。”
“得,雒铭晨之前也是美术班啊,全班九个男生,内部消化两对,小心来个三角恋。”
陈父一筷子就敲了过去,恶狠狠:“说的什么话!”
陈芊芊摸了摸自已微微酸痛的额头,翻了个白眼:“说了你又不爱听,依我看,你不如给他塞一堆丑男里面,再选个小妹子,创造点小偶遇了~保准不变弯。”
陈母瞪了她一眼,转念一想,觉得有道理,丢下碗筷,把陈父扯进屋里开始开小会。
“快九点了,我去接我弟了啊!”陈芊芊扔下碗筷喊道。
几乎瞬间,里面传出了老两口异口通声的咆哮:“你离他远点,让司机接!”
“我是陈家机车司机,算了不开玩笑了,我找我老公去了。”
……
“我姐结婚了?!”听到雒铭晨的说法,陈谋仁一时难以相信,贼嘻嘻的说:“谁这么倒霉,摊上她这个不良母老虎。”
陈谋仁说的不错,她老姐虽然是内科医生,但打扮活脱脱是个不良少女样子,头发特意留了狼尾,八字刘海上一道醒目黑白挑染,颈后纹了条蟒,上下班骑摩托,上门看病的患者没有觉得她靠谱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家私立医院一半的股份在陈父手里,她估计被开除百八十回了。
“你姐把对方强取豪夺了,人不从不行啊,你想想那个场景,一不良御姐,醉酒看到骄萌青受被混混欺辱,三拳两脚美救英雄,借着包扎伤口留宿,然后夜里偷袭,然后。”
在陈谋仁愣神的时侯,雒铭晨又补充了一句。
“敌军疲软,我军长驱直入。”
听着雒铭晨的讲述,陈谋仁的大脑宕机了,他转了转眼睛,最后扶额:“真出生啊!进展这么快?”
“隔天就扯证了,入赘陈家,恭喜你,多了个娇软姐夫。”
“啊?姐夫多大,扯证的时侯。”
雒铭晨摊摊手:“二十二,生日隔天扯的证,去年的事。”
陈谋仁扶额:“可怜啊!姐夫!就这么让那坏女人得逞了。”
“你好像很惋惜的样子。”雒铭晨露出了蜜汁微笑。
“没有没有。”
“其实和你比起来,还是你更出生。”雒铭晨笑着说。
“我怎么啦?”陈谋仁似乎很无辜,把头埋在雒铭晨的脖颈,双手在雒铭晨的腰上摸索。
雒铭晨揉了揉他的头,淡淡开口:“你那年十九,我才十七,你就敢趁我醉亲我。”
陈谋仁小时侯贪玩留了一级,雒铭晨跳了一级,所以通年级年龄差了两岁。
陈谋仁抬起头,又把头埋了回去,顺势把雒铭晨推到沙发上:“这是在怪我吗?”
“你自已把握哦。”雒铭晨移过目光。
“我想我家就是这么出生。”接着手指向下探去。
雒铭晨一脸羞涩,用一只手臂挡着眼睛,一只试图抵挡他的擒龙手。
沙发一震晃动后,这场论剑也分出了高下,很明显,雒铭晨输的彻底,他躺在陈谋仁怀里,娇滴滴的说道:“你又欺负我,我饿了,给我让饭,我累了,冰箱里有肉菜,自已看着整吧。”
陈谋仁抚了一下雒铭晨的细腰,起身去身后的半开放厨房里倒腾起饭菜。
雒铭晨看了看垃圾桶里的卫生纸,撇了撇嘴,打开手机开始画商稿,这是去年接的,也是他最后一单了。
这种规模,一单一万五,商稿三倍价,加上每年分成,收入可观。
优化几下细节,调整了一些色差,闻到菜香,他才心记意足,停下笔。
看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汤,雒铭晨眯眼:“可以啊,手艺看起来有些进步,虽然不及我半分。”
陈谋仁坐下,用筷子夹了一块土豆塞入口中:“留子必备技能,不然在国外得饿死,好多菜系我都学了,还有一些德式餐,要不要试试?”
雒铭晨去厨房盛了两碗米,随口问道:“那你在德国人缘应该挺好吧,有钱有颜会让饭。”
“别提了,那白人的狐臭我可受不了一点,几年除了寝室的和教授,我基本不社交,况且德国佬天天跨个臭脸,没半点活泼,谁会闲的去热脸贴冷屁股。”
“所以你贴了我这么多年~。”雒铭晨心中暗爽。
“谁让你长的这么水灵呢,不过你家现在什么情况?”
雒铭晨夹了一口菜,递过去一碗米:“没啥,我爹妈也不管我,我哥死后,我给他两口子留了点钱,他们也就不管我了。”
“那你家这不就...”
雒铭晨淡笑:“没人在意,爹妈不在意,可能是对我和我哥的愧疚吧,我不在意,因为你让我喜欢上你了。”
“你哥走了你什么感觉。”陈谋仁问道,他知道这件事雒铭晨并不敏感
“开心。”
“开心?”
雒铭晨慢条斯理的夹起一块鱼肉片,没送入口中,只是平淡的回复:
“你也知道,我哥先天心脏病,脑积水,痴痴傻傻,医生说他活不到十二,他活到了三十三,虽然智力还和八岁差不多,但我也知足了,我爹妈也老了,这么年没少受刺激,我和你谈都不算大事,钱摆平了一切,往事随风,一切都过去了。”
“看来我们没有什么阻碍了。”
“房间我昨天就给你腾出来了,今晚你去那个屋子睡,别来我屋子。”
“唉?”陈谋仁筷子上的肥肉掉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