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番话后,沈煜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自己选错了,后悔了。
但事实却是他真的追悔莫及。
而且伴随着日复一日的争吵,这种情绪越来越强烈。
看见沈母,沈煜绷着脸问;妈,你怎么出来了
被怒火操控情绪的何依依走上前:婆婆你来的正好,这次出航为什么只有沈煜一个人登船
沈母上下打量着何依依。
有什么问题吗
何依依红着眼:怎么没有问题,沈煜又不是单身,本就该由我陪同一起出席任何活动。
沈母冷笑,丝毫没有掩饰对她的厌烦跟鄙夷:别说只有一张邀请函,就算是两张也轮不着你。
这话说的已经非常不留情面了。
何依依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沈母:我问你,你上去以后能干什么是能替沈煜拉拢资源,还是能给他出谋划策
撇去何依依出身不谈,富豪圈的太太们平生最恨小三,带出去除了丢人现眼,没有任何好处。
何依依不服气的反讽道:呵呵,现在都是靠女人发家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婆婆,我倒要问问,你当初是怎么帮公公的呢
沈母被激怒了,扬手给了她一嘴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议论我
何依依捂着脸,眼底怒火迸溅,刚要还手却被沈煜攥着胳膊推搡到一旁。
他满脸铁青:你够了吧!
见何依依竟然还敢对自己动手,沈母气的火冒三丈:半分教养都没有,难怪别人都说你上不了台面。
现在嫌我没教养了,你们早干什么去了被刺痛软肋后开始口不择言:姜稚倒是有教养,可你们留得住人家吗
从前何依依绝不会说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她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沈家人总拿她的出身说事,埋怨她无法给沈煜提供帮助。那她就让他们知道,嫌弃她的同时,也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留住那个可以为他们提供帮助的活菩萨。
沈母对姜稚,只有忌惮。
但对何依依,她是打心底看不起。
看不起她的出身,看不起她的小家子气,看不起她的虚伪,以及妄想攀高枝的虚荣。
要不是你勾引沈煜,咱们沈家会变成这样
何依依起初是震惊,而后眼神一变,倏地看向沈煜:我勾引你沈煜,你说话啊,是我勾引你吗
沈煜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他累得很,这种累并不是睡一觉就能缓解的。
最后是许熹微的到来结束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吵。
许熹微是老爷子留下来的人,沈氏被收购以后,许熹微也跟着辞职,来到沈煜的小公司做事。
何依依对沈煜身边出现的任何女性都抱有一种敌意,她也知道这种想法很糟糕,可自从工作没了以后,她就越发控制不住自己。
沈公子,这是明天登船的客人名单。许熹微收回撇向楼上的视线,稳妥的将一沓文件放在桌上;其中被我圈过的名字都是您需要去结交的。
沈煜翻了两页,结果竟看见姜稚的名字也被她画圈了。
男人猛地抬头看着她。
许熹微喝了口茶:姜小姐目前风头正盛,跟她走得近些对咱们是有好处的。
沈煜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可是……
许熹微:生意归生意,只要咱们能提供姜小姐想要的资源,我想姜小姐应该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你。
沈煜认真思索了一下:可我们目前并没有什么资源可拿的出手。
许熹微:那倒未必,姜小姐打算在鲁斯卡特种植草药的事您知道的。
沈煜点头。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煜也十分震惊,没想到姜稚脑瓜子那么够用。
目前整个亚太地区对中草药需求基本都来自于东亚的简家,姜小姐如果大面积种植的话,到时候肯定会产量过剩,土地里的草药是收不完的,如果给她打通一条新的销售渠道,我想姜小姐应该不会拒绝。
沈煜:继续说下去。
前段时间我去东亚谈事情,偶遇简家大公子简航。这是他的名片。许熹微把一张看起来十分高档的金属名片推了过去:你把这个给姜小姐,我想应该可以让姜小姐对您有所改观。
何依依躲在二楼的拐角听得咬牙切齿,这一刻,她对姜稚的恨,到达了顶峰。
她要让姜稚身败名裂,永无翻身的机会。
……
提议出海散心的虽然是太太们,但背后意图大家都心知肚明。
太太们负责走关系,剩下的就交给自家先生了。
所以登船的时候,多数都是夫妻搭档。
对沈煜来说一票难求的邀请卡,姜稚却不费吹灰的拿到了三张。
统计人数时,姜稚就把劳叔跟黎赛都算上了。
分配给姜稚的房间还算整洁,但黎赛看的出来,这肯定不是游艇上最高规格的房间。
黎赛带着蓝牙耳机,耳机对面是阿权。
记住逃生出口,施救皮筏艇存放位置,还有窗户,电视后面都要查看清楚有无摄像头或者监听等设备。阿权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黎赛跟阿权虽然都属保镖,可要论专业还得是阿权。
就在黎赛寻找施救皮筏艇的时候,游艇顶层的套房里,耶波、赵砚、徐界、封夜秋已经玩了有一会儿了。
赵砚是个碎嘴子,打到中场就闲不住了,开始问封夜秋今天带的女人是谁。
封夜秋掀了下眼皮,又垂了回去。
你怎么事儿都爱打听。
徐界挑眉:不会是那次拍卖会上买的那个吧
耶波看了眼徐界,心说这家伙真是够大胆的,连人都敢卖。
封夜秋:还打不打了
赵砚看出封夜秋好像不太高兴了,连忙道:打,当然打。这局我一定要翻本。
……
姜稚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熟人。
小婶婶看见陈念安,姜稚诧异的不得了,难道姜启峰也来了
陈念安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姜稚,愣怔了半秒后,眼眶倏地一红:姜稚
距离上次见面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姜稚就记得,姜启峰让她叫人,姜稚才知道,姜启峰又娶了新人。
你是跟我三叔一起来的姜稚温柔的询问,又问劳叔要了纸巾递给她。
陈念安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是跟他。
姜稚:那你是跟朋友
陈念安咬了咬唇:这里说话不方便,能不能去你的房间
姜稚看她似有难言之隐,点头道:好。
回到房间,姜稚让劳叔给她倒杯水。
陈念安环视了一周后,目光落在姜稚的腿上:你的腿又复发了吗
没有,只是前段时间受了点伤,过两天就好了。
我看看呢,伤在哪里了陈念安关切的蹲下,不顾姜稚的阻拦,就掀开了她垂在脚踝的裙子。
脚踝已经消肿了,但淤青却十分明显,陈念安惊讶的抬头:怎么那么严重
姜稚连忙搀扶她起来:没事没事。
劳叔把水放下,便转身出去了。
房间一空,姜稚便问道;刚刚在甲板上,我看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念安苦笑:姜稚,我被卖了。
姜稚倒吸一口凉气:什么
我被你三叔用一千万卖了。陈念安绞着手,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他说,如果我敢反抗,就停掉我妈的药,我没有办法,只能……只能听他的。
姜稚感到不可思议:你不是三叔的妻子吗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陈念安:话是这样说,但其实,我跟姜启峰根本不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