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片被一掌打飞,傅锦笙眼底猩红。
手腕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天旋地转间后背重重撞上床头,傅锦笙掐着她的下巴逼她仰头。
“你画这些干什么?”他声音嘶哑。
“画着玩,每天在别墅里只能看见你这张脸,实在是无趣。”她面无表情道。
以前,她满脑子只有傅锦笙,她用了五年时间,把傅锦笙的冷漠与温柔都刻进颜料里,她知道傅锦笙不爱她,所以不敢让他发现这些作品,只好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
没想到,傅锦笙一个头疼竟然将她这些年的心血全部挖了出来。
“现在觉得无趣了?我们还没离婚呢,你就这么着急找下家?”男人气息不稳,在疼痛的作用下,眼眶通红一片。
“傅先生现在是以什么立场质问我?“尤溪冷笑着扬起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像道伤疤,“需要我提醒你,在游轮上先松手的人是谁吗?”
“我当初老老实实嫁给你不过是图你的钱和傅太太这个名分,既然你现在把我的卡停了,还不愿意公开我的身份,我为什么要继续缠着你?”尤溪冷眼看着他,说出绝情的话。
傅锦笙的手烫得吓人,力道却大得惊人:“戒指呢!”
尤溪挣了一下没挣脱:“掉了。”
“掉哪了?”
“海里。”她直视他的眼睛。
傅锦笙瞳孔骤缩,猛地将她拽到身前,尤溪踉跄着跪在画纸上:“怎么,傅总要为个戒指兴师问罪?”
“你故意的。”傅锦笙呼吸粗重,疼痛让他的表情扭曲,“就因为我选了小玉?”
尤溪看着这个她爱了五年的男人。他眼里的怒火烧得旺盛,可她居然感觉不到疼了。
“对,我是故意的,反正你都戴上别人的戒指了,何必在乎我戴不戴。”她抽回手,“药买了,喝不喝随你。”
沉默半晌。
许是疼痛太过于磨人,傅锦笙终于妥协,拿起药片囫囵往嘴里塞。
尤溪将散落的画稿整理到一起,或许,这些画是时候该烧了,以前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时,看到这些画,能缓解她心里的委屈。
但现在不需要了,她不会让自己再受委屈。
“傅锦笙,我们离婚吧,我等不了了。”等不了周亭玉上位,她不想在这座充满回忆的别墅里等待漫长的几个月。
傅锦笙僵在原地,冷汗顺着他的下颌滴在画纸上。“休想。”
“为什么?”
傅锦笙眼底瞬间掀起风暴,止痛药哗啦散落一地:“离婚这件事我说了算,你永远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瞬间,男人冲向她身前,不顾她的反抗,粗鲁地撕开她的衣领。
而那细长的脖颈上,还残留着淡紫色的手指印。
尤溪麻木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灼得她眼眶生疼。
当剧痛贯穿身体的瞬间,她听见傅锦笙在耳边喘息:“记住你是谁的女人。”
“很快就不是了。”尤溪盯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声音轻得像叹息。
傅锦笙的动作突然粗暴起来,仿佛要把这句话撞碎在她身体里。
尤溪咬破嘴唇没出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恍惚间有温热的液体滴在锁骨上,不知是汗是泪。
次日清晨,尤溪被手机震动惊醒。身侧床单平整冰冷,仿佛昨夜只是噩梦。
有人拍了一张《囚徒》的模糊照片挂在网上,没想到竟然小火了一把,评论区已经纷纷沦陷。
她拖着酸痛的身体走进书房。
霍恩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周小姐来了,说是探望傅总。”
“跟我说什么,我又不是傅锦笙。”她伸了伸懒腰,却牵一发动全身,浑身肌肉酸痛。
她略过霍恩往大门走去,迎面撞上了周亭玉。
周亭玉站在走廊处,高领毛衣将脖子遮掩得严严实实:“你们昨晚在书房做这种事?”
尤溪看着满地的画稿,还有昨晚男人在疯狂之下打翻的玻璃杯,她撩起头发,脖颈上的吻痕一目了然,“放心,位置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周亭玉突然上前两步,香水味呛得人头晕。
她随意捡起地上一幅画,脸色又回归了嘲讽:“画得真像,你这么爱他,舍得放弃吗?别装了,你离不开他。”周亭玉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她凑近尤溪耳边嘲讽道:“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的卡是我偷偷停的,季浮生这件事是我算计的,你弟弟重新迈进赌场这件事也是我撺掇的,他为了钱不得不去青塘毁你前程。你玩得过我吗?”
“傅锦笙为了你端了天地医院又如何?别以为他戴着你们的婚戒你就有机会了,我告诉你,尤溪,你永远只配被我踩在脚下,以前是,现在也是。”
“什么?”她茫然地看着周亭玉:“戒指不是你的?”
只听一声哼笑:“快了,他的手指很快就会被我占有。”
“尤金鸣……他去赌场是因为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毁了他!”
“我当初既然选你,手上肯定有底牌,你若是不听话,可以试试你弟弟在赌场会不会被人废手废脚。”周亭玉抹去她眼角的泪,又在她衣服上嫌弃地擦了一把:“回国第一天我就说了,你这种人,傅锦笙一辈子都看不上。”
“你猜,傅锦笙是会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小玉?”傅锦笙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周亭玉瞬间换上担忧的表情,转身时手肘,“不小心”带倒了调色盘。
颜料泼洒在尤溪还未完成的参赛作品上。
“啊!”随着一声惊喊。周亭玉直直跪了下去,一直被遮盖的脖颈处出现一圈狰狞的手印。
周亭玉刚刚并没有机会自己掐自己,她也不会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只能说明,在来别墅之前,这手印已经有了。
再看那锁骨处,有淡淡的红痕,应该是亲密时无意间留下的。
尤溪僵在原地,她看着傅锦笙自然地揽住周亭玉的腰,男人眼里的心疼溢于言表。
她盯着傅锦笙手指上的戒指,再看周亭玉,手指空荡荡。
是因为不在乎她,所以被冤枉时也懒得解释?
“尤小姐,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画,你却想要我的命!”周亭玉猛地咳嗽几声,抱着傅锦笙,染着哭腔道:“我只是觉得尤小姐画得太好了,所以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尤溪,给小玉道歉。”男人的眼下带了层淡淡的黑眼圈,声音比昨晚还要冷。
尤溪顺手捡起几张画,摔在两人脸上:“不是想看吗?看吧,让你看个够。”
“够了!”暴怒的声音响起,“从昨晚到现在,你还没闹够吗?我们俩的恩怨跟小玉无关,你别针对她!”
“只要你愿意签离婚协议,我保证不再打扰你们。”尤溪没为自己辩解。
一方面是因为,即使解释了,傅锦笙也不会信。另一方面,她想坐实谋害周亭玉的手段,逼傅锦笙签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