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蹲下身捡信时,看见自己发间别着的银杏发簪在积水里晃了晃,突然碎成两截。
被囚禁在阁楼的第七天,柳如烟听见乌鸦在窗外嘶叫。
她抱着蒋铭送的法兰绒外套,闻到领口残留的雪松香渐渐被霉味吞噬。
月光从铁窗漏进来,照见墙角散落的安眠药片。
护士今早送来的《金陵日报》摊在床头,订婚启事上李小姐的珍珠项链刺得人眼疼。
她想起教会医院的嬷嬷说过,人咽气前会看见最想念的场景。
此刻她分明看见蒋铭站在银杏树下,捧着那本修补好的《诗经》,金粉落满他肩头。
"死生契阔......"柳如烟赤脚踩上窗台时,听见楼下的修女们在唱赞美诗。
暮色把玻璃窗染成琥珀色,她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蒋铭的眼泪落在她手背,比教堂的圣水还要烫。
当风声如泣如诉地呼啸而过时,她的目光缓缓地转向了西边的天空。
那里,晚霞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燃烧着激情与希望。
然而,这美景却让她心生一丝诧异——五月的黄昏怎会如此红艳,宛如一件华丽的嫁衣?
她凝视着那片火红的晚霞,仿佛能看到岁月的痕迹在其中流转。
那艳丽的色彩,像是被鲜血浸染过一般,透露出一种既热烈又哀伤的气息。
这奇异的景象让她不禁想起了那些曾经的美好时光,以及那些己经逝去的梦想。
五月的黄昏,本应是清新而柔和的,怎会如此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