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季墨阳加快脚步出了门,吩咐冯时道:“快去请大夫。”
季墨阳一走,周明海就想立刻追过去,回头看宋絮晚杀人一般的眼神,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出格。
他讪笑道:“夫人,我们也一起过去看看吧,毕竟是宁宁的夫子。”
回头看了一眼那杯被周明海打翻的酒杯,宋絮晚一声长叹,只好假装贤惠的过府探望。
大夫很快给明病因,就是冻得,这下宋絮晚只好从府上抬了好多炭过来,总不好让别人以为她明知道闵夫人冻病,还不肯出手相助吧。
等宋絮晚一走,马氏撇撇嘴道:“宋夫人要是早点送炭过来,夫人也不必病这一场。”
她接着又道:“夫人,周大人送的狐裘,我帮你拆了里面的狐狸皮,咱们改成女子样式的裘衣穿吧。”
“咳咳,不可,那是父亲的遗物,我怎么能私自更改。”闵绒雪拒绝道。
马氏看着闵绒雪烧的通红的双颊,心疼道:“太老爷在天有灵,怕是宁愿你改了狐裘,也不要你冻着吧。”
闵绒雪还是摇头,她不太想穿周明海穿过的衣服,要是宋絮晚送一件新的裘衣,她倒是可以勉为其难改一改。
“我累了,你下去吧。”
马氏出了房门,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觉得不能只听闵绒雪的,这么冷的天,夫人没有大毛外袍,也不肯像她们一样几件袄子叠加着穿,怕是病刚好又要生病。
次日,周景黛姐妹过来上学,听说闵绒雪病了,忙到季府探望。
周景黛身披崭新的狐裘,仪态优雅的向闵绒雪问安:“夫子,您如今身子可好,好端端的怎么冻着了呢,您若是不嫌弃,我和妹妹留下来照顾您吧。”
闵绒雪靠在大迎枕上,看到周景茹站在周景黛身后,只是问安的时候出来行了一礼,到现在连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有些淡淡的厌恶。
这样畏手畏脚,以后如何能帮季墨阳往来交际,就是管理后宅估计都费劲。
她尽量克制自己的嫌弃,笑着对周景黛道:“老毛病了,一到冬天就咳嗽两声,不用人特意照顾,劳你们姐妹费心,只是怕要耽搁几日课程。”
“不怕的,不怕的,夫子你好好养病,我觉得要养一个冬天才能保养好。”宁宁在一旁插嘴道。
她这一说,大家都笑了,小姑娘不想上课的心思昭然若揭,周景黛笑道:“看来咱们几个,就你最疼夫子。”
“那当然!”宁宁大言不惭道。
众人又说笑一阵,周景黛才道:“这几日下雪,好几家约我出去踏雪赏梅,我猜到时候少不得要做几首诗来应和,所以就提前写了几首,还请夫子帮忙修改一翻。”
梅兰竹菊,向来是士林学子们最喜欢歌颂的花卉,如今正是赏梅的季节,闺阁小姐们为了博一个才女的名头,少不得仿照男子,也来个诗词联赋之类的,这些闵绒雪轻车熟路。
她接过周景的诗作,仔细看了一遍,认真的帮着修改了几处地方,才笑道:“你天赋好,又肯努力,将来必定才名远播。”
“夫子过誉了,我其实愚笨得很,要不是夫子这几个月悉心教导,我字都写不好呢。”
听着周景黛和闵绒雪一句接一句的相互吹捧,周景茹白眼差点翻上天,别人不知道,她可是门清,周景黛那几首酸诗,可是花钱请人写的。
到时候去各家赏玩一番,随便留几首酸诗,再加上她在外人面前向来会装腔作势,估计才女的名声很快就能打响。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还能装一辈子不成,周景茹懒得听,拉着宁宁小声道:“我还没去过离月的房间呢,我们去她那里玩吧。”
离月也听到了,出声向闵绒雪告辞,带着宁宁和周景茹就出去了。
周景黛又请教了闵绒雪几个问题,也出声告辞:“实在打搅夫子养病,我这便告辞了,还请夫子好好修养。”
等周景黛一走,闵绒雪再也控制不住表情,不悦道:“你看看,那周景茹从进门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就知道玩,她就比周景黛小一岁,怎么规矩差这么多,我在这里仔细教导景黛诗词,她竟然是连听都懒得听,多好的学习机会,真是孺子不可教。”
马氏也觉得周景茹小孩子脾性多了点,不如周景黛稳重,但是一般家庭不都是这样吗,长子长女都比底下的弟妹稳重的多。
第132章
心慈但是看闵绒雪气成这样,她也只好顺着说:“这周家大房,确实对小女儿的教养上不太上心。”
“是不上心,还是本性顽劣,不堪教养?”
这话,马氏就插不上了,她忙道:“夫人你的药该熬好了,我去给您端来。”
周景茹在离月的房间里不过坐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嚷着要出去看看,宁宁和离月年纪小,只当是周景茹想玩,就带着周景茹到处走。
不期然就来到了季墨阳的书房门外,周景茹还没想到用什么借口过去,就听宁宁道:“哥哥今日从国子监回来,墨阳哥哥一早就过去接哥哥了,二姐姐,你等会子晚点回去,说不定大哥也直接来我家呢,你们能一起回家去。”
周景茹刚拉下的小脸,瞬间又扬起笑容,如果她去求求二婶,会不会大家可以不分男女,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顿饭。
可惜她刚起了这个念头,就见周景黛走了过来。
“离月,作为学生,我们本来要留下给夫子侍疾,只是我们今天有事,夫子劳你多照应,要是需要什么,差人去府上告诉我们一声。”
这都是客套话,离月年纪小,但是也听得出来,她笑道:“我母亲是小病,喝了药已经大好了,景黛姐姐你们快回去吧。”
周景茹还在诧异她们有什么正经事要回去,就见周景黛拉着她就走,一直到马车上,周景茹才问道:“我们哪里有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要回去练琴,明天去永宁侯府赴宴,我准备作诗和弹琴,今天要抓紧练练。”
周景黛说完,周景茹就气的要下车:“那你自己回去,我接了星纬再走。”
都说了有事,这个时候周景茹回去岂不是穿帮了,周景黛讥讽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季墨阳不在,你想等着他回来,然后找机会叙叙话对不对?”
“周景茹,这么久了,你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你打算和他说什么话题,他说的话你接的上吗?我告诉你,你留在这里也只有丢人现眼的份。”
“你老实给我回去,等这几天我参加宴会,等我再宴会上大放异彩,声名远播,你的名声自然跟着水涨船高,总比你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勾搭季墨阳要好。”
“你!”
周景茹又气又恼,找不到任何能反驳的话,仍是倔强道:“我留下总是有机会。”
“机会?你见了闵夫人连句话都不会说,你觉得你见了季墨阳,还能有什么说话的机会?”周景黛讽刺道。
周景茹气的把头扭过一边,她不是连句话都不会说的人,只是自从看到闵绒雪头上戴着白玉簪,她就无论如何也无法尊重起来。
她心中愁肠百结,很喜欢这家的儿子,又很讨厌这家的母亲,随着晃悠悠前行的马车,周景茹最后还是没闹着要下马车了。
下午的时候,季墨阳带着两个狂热的追随者回到家里,马氏就立刻跑过来道:“夫人病着,公子你们说话轻点,夫人刚睡着。”
这话直接堵了周星临和周星纬要去探望的心思,又想着他们等下吃饭喝酒,难免说话声音大了些。
周星临道:“去我们家吧。”
等她们转身走了,马氏在后面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又省下一顿酒菜钱。
宋絮晚知道今天他们打算在自己家吃,少不得又要喝酒,难得的好机会,忙套上马车去了宋府,直奔宋知礼的书房。
“二哥,上次那个药,我担心不好用,所以就用后院的马试了试药。”
“然后呢?”宋知礼都不知道自己的脑子要往哪个方向思考,才能理解小妹的意思。
只听宋絮晚小声道:“然后就是我现在需要用药,但是没了。”
宋知礼以手扶额,眼前的人要不是他亲妹子,他能扒她一层皮。
他气道:“你知道那药有多不好熬制吗?什么冬眠的蛇,夏天的蟾蜍,坟地里的蜈蚣,你当那是街头随便卖的糖葫芦吗,你什么时候要,我什么时候都能拿给你一份。”
宋絮晚眨眨眼,可怜兮兮道:“没有了吗?”
“二哥~我真的需要,你再想想办法,不管什么困难,肯定难不倒你的。”
看着一手带大的妹妹,拉着他袖子撒娇的样子,宋知礼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等着,我让人再熬。”
失望的回到家,白芷还好心提醒道:“夫人,今天要把老爷灌醉吗?”
没拿到药,灌醉了也是无用功,她无力的摆摆手:“不用了,随他们尽兴吧。”
回到房间,听着前院闹哄哄的劝酒声,宋絮晚气的直接倒头就睡,大好的时机啊,就这么错过了。
次日,周明海晕晕沉沉醒来,猛然记起昨晚喝醉了,他不会被宋絮晚抬回正房了吧,他紧张的赶紧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房间,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好险,差点失身给了宋絮晚。
他起身穿好衣服,听说季墨阳昨晚歇在了星临的院子,转身就走了过去。
已经是半中午的时间,他来到院子里听说两人还没有起床,想来是昨晚喝的太多了。
正要转身离开,听到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他靠近房间就听到周星临才醒。
“季兄,昨天喝那么多,你怎么起那么早?”周星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道。
“我习惯了,卯时就行,今天起晚了,到了辰时才醒,还早,你多睡会。”
说这话,季墨阳还手不释卷,只让周星临十分的不好意思,忙起身道:“你读书那么有天分,还这么用功,我再睡下去就太不像话了。”
放下手里的东西,季墨阳笑的慈爱:“我不是在看书,是在帮你批改时文,刚好你起来了,我给你讲讲,你看,这里……”
房间里,季墨阳认真仔细的指导周星临怎么写文章,房间外周明海听得十分欣慰,自从和季墨阳交往,这个懒散的儿子,真是一天天勤奋起来。
多亏他把闵夫人一家接到隔壁,不然周星临能有这么好的夫子指点,当真是大造化啊!
他听着房间里传来的谆谆教诲,越发觉得季墨阳这个人学问好,品行佳,教导星临如此周到细致,就是他这个亲生父亲有时候都做不到的心慈和耐心。
第133章
时机
记得小时候,星临开悟慢,一个问题能问好几天还不明白,他就气的理都不想理,哪里像季墨阳,一旦察觉星临听不懂,赶紧换个表述再讲一遍。
不对,他听下来,季墨阳有时候连着讲三四遍都有,这耐心真是让人佩服。
如此看来,季墨阳将来一定是个慈父,这样好的女婿可不能便宜别人,他得空还要找闵绒雪商量一下,赶紧把周景茹和季墨阳的婚事定下来才好。
接下来几天,宋絮晚焦急的等着二哥的绝嗣药,生怕哪天周明海就把自己送了出去,而闵绒雪略作为难就顺势收下。
好在她焦灼没几天,宋知礼就亲自上门了,把药给宋絮晚之后,他认真交代道:“这药金贵,你可不能再给畜生吃了。”
憋住笑,宋絮晚假装听话的点头,乖巧道:“多谢二哥,我省的。”
把药交给白芷放好,她亲自给二哥续了一杯茶,体贴道:“这么冷的天,二哥让人送来就行,何必自己跑一趟,眼看着风雪大了,我就不虚留你了,你快回家吧,别让二嫂操心。”
“不急!”
听着门外鬼哭狼嚎的风声,宋知礼慢悠悠的喝口热茶,笑道:“我找周明海喝一杯再走。”
“他酒量又不好,你和他喝酒能有什么劲。”宋絮晚奇怪道。
又抿了一口茶,宋知礼认真打量宋絮晚,看的宋絮晚心里发毛,问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宋知礼收回目光,轻笑道:“你打小就憋不住事。”
他慢慢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懒散道:“我见你这几个月小动作不断,又不肯说家里出了什么,想来是要自己料理了,我也不多问,不过我也不能让周明海觉得你娘家人都是瞎子,他要是真的不安分,我少不得要敲打一番。”
这?好像也挺好,是该让周明海紧紧脑子里的弦了。
府门外,周明海下了马车正要往书房走去,管家小声提醒道:“副指挥使大人来了。”
周明海一个打滑,直接摔了一跤,他赶紧爬起来提醒管家:“不准说副,要说指挥使大人。”
他来不及换湿掉的衣服,就赶紧往后院赶去,还没进门就高喊:“让舅兄好等,夫人快把家里备的好酒拿出来,我许久没有陪舅兄喝一杯了,嘴馋得很。”
听着周明海满嘴谎话,宋絮晚就想笑,每年大年初二回娘家,周明海听到喝酒俩字,吓得腿都打颤,现在说什么馋得很,真是胆子肥了。
进了门,周明海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之后,又道:“花厅里多放几个炭盆,别让二哥着了凉。”
宋知礼把手里的茶盏轻轻放到桌子上,啪的一声吓得周明海一个激灵,就听宋知礼道:“花厅多没意思,如此风雪,在凉亭饮酒才别有一番风味。”
他回头,又对宋絮晚道:“小妹,酒不要温,透心凉才痛快。”
这大雪天,在四面透风的凉亭喝酒,那菜从厨房端过去怕是都要冻石,还不准喝温酒,周明海拿不准宋知礼要故意整他,还是就喜欢这一出。
他牙齿打颤,张张合合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拿眼去看宋絮晚。
谁知宋絮晚只是低头浅笑,完全没有任何排斥。
“好的二哥,我这就让人安排,老爷快带着二哥去吧。”
他的二哥虽然也是读书人,但是宋家人历来都有习武的习惯,更何况宋知礼任职五城兵马司,为了收服手底下人,他在练武上没少下功夫,大雪天光着膀子和人斗酒也是不怕的。
至于周明海嘛!刚好趁着这次喝酒,她顺道就给周明海把药下了,天赐良机。
送走了宋知礼和周明海,宋絮晚在温暖如春的房间里等着,二哥酒量好,等到凉亭那边要第四壶酒的时候,她再过去。
那时候周明海差不多也该喝迷糊了,她假装劝他们少喝点,就顺道把药给灌下去了。
在房间里煎熬一刻钟后,宋絮晚就催白芷道:“二哥酒量不错,这会子两人应该能喝下四壶了,怎么没有来人过来禀告。”
白芷立刻出门打探,她刚掀开帘子,就见宋知礼走了过来。
“周明海太不济了些,才开始喝酒就能趴下,不早了,我这就回去,外面冷,你不用送。”
宋知礼走了,宋絮晚才反应过来:“老爷已经醉了?这怎么回事?”
白芷忙出去查看,好半晌回来道:“听说舅老爷刚到凉亭,菜还没上,就让人直接拿了两坛子酒,要和老爷拼,老爷一坛子没喝完,就倒了。”
宋絮晚一屁股坐下,闭了闭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大好的机会,转眼就没了,她等了许久才把气喘匀。
“老爷现在还在凉亭里躺着,您看?”白芷问道。
“让他躺着!”
说着,宋絮晚刚压下的气又蹭蹭冒上来,怒道:“冻死了直接拉出去埋了,大家都清净。”
白芷点头,慎重道:“要不要请个讼师问问,这样把老爷冻死算不算谋杀亲夫,老爷死不死的不要紧,夫人你别牵连上官司才好。”
听了这话,宋絮晚才慢慢冷静起来,要是真把周明海冻死,就算宋家能摆平,那宁宁和星临长大,也会埋怨她。
到底是两个孩子的生身父亲,总要考虑孩子的感受。
真是越想越气,她宋絮晚一生不肯吃亏,就因为两个孩子被牵绊至今,早知道就给孩子们换个爹。
“过会子,等凉透了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再抬回书房不迟。”
一夜好梦,天边刚露鱼肚白,白芷就急忙过来叫宋絮晚:“夫人,不好了,老爷发烧了,值夜的小厮过来问你怎么办?”
还有这好事?宋絮晚慢悠悠的起来,心情大好:“怪不得一大早的喜鹊都在叫。”
这个天还有喜鹊?白芷不敢多话,伺候着宋絮晚慢慢穿好衣服,披上大红狐狸皮的锦袍,准备好手炉软轿,宋絮晚才打着哈欠去往前院。
大雪天的路滑,宋絮晚指挥着婆子走慢点,别脚下打滑摔着了。
慢悠悠过了二门,昏昏欲睡的宋絮晚才懒懒直起身子,假装担忧道:“走快点,老爷可别烧坏了,这小厮们怎么伺候的,到底是晚上就发烧了,还是一早发烧的?请了大夫没有,房间里有没有多加两个炭盆,昨晚谁值的夜,怎么如此不经心……”
第134章
冻病
一路埋怨,宋絮晚话未说完,已经到了书房门口。
等下了软轿,管家已经在一旁守候,生怕夫人怪罪,忙解释道:“昨晚抬着老爷回去,房间里安置了三个炭盆。
起先老爷身子凉,小厮们也没在意,下半夜感到老爷脸上发红,以为是老爷热的,天刚蒙蒙亮才发现是发烧,索性发现及时,已经让人请了大夫,老爷应该不会有事的,夫人您别急。”
“你说的轻巧,老爷身子一向康健,如今好端端的突然发烧,我怎么能不着急。”
说着,宋絮晚就疾步进了房间,嘴里还训斥道:“老爷最好没事,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管家擦了把冷汗,忙跟了进去,亲自端着温水站在宋絮晚旁边,白芷拧了帕子递给宋絮晚,宋絮晚满脸担忧,语带哽咽道:“老爷,老爷你醒醒,老爷……”
帮周明海擦了把脸,见周明海烧的嘴唇都是干皮,宋絮晚又赶紧让人倒水。
“快把老爷叫醒,多喝点热水才好。”
管家小心的脸盆放下,缩着脑袋道:“一刻钟前老爷醒了,我们刚伺候用了点水,您看要不让老爷再睡会?”
“这一直睡着也不是个办法!”
宋絮晚担心的不行,站起来在房间里急的直转悠,怒道:“不是请了大夫吗,人呢,怎么连个影子都没有。”
管家看满屋子丫鬟小厮个个缩着脑袋,大气不敢出,他只好再次小声提醒:“夫人,雪天路滑,想来是大夫的路也不好走。”
“那就派辆马车去请啊!”
“派了。”
“再派一辆,老爷的身子如今等不了了!”
白芷见宋絮晚急的不行,又是心疼又是担忧,上前扶着宋絮晚道:“夫人您别急,老爷这是刚起烧,等会子大夫来了,喝了药就好。”
“您自己身子也不好,这每晚大半晚的都睡不着,如今还经常喝药,您要是急出个好歹,这家里岂不是没有管事的人了,为了老爷您也要安定下来。”
被白芷扶着坐下,宋絮晚已经满眼是泪,她捂着帕子道:“我怎么能不急,我一个妇道人家,星临又不在,老爷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如今老爷倒下,我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