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宋絮晚抬头快速看了他一眼,又不好意思的假装去看别处,煞是可爱。
“我听星临说你害怕进书房,可是害怕见到夫子?我如今也是夫子了,你怕不怕我?”
听到星临提及以前的事情,宋絮晚有些不好意思,别扭道:“没有的事情,我就是听见读书声就晕乎,哪里就怕夫子了,再说你也没什么好怕的。”
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宋絮晚作势要走。
季墨阳微微挪动脚步,就拦住了宋絮晚的去路,好容易找着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话机会,季墨阳不想那么轻易的放宋絮晚走。
他调笑道:“可是小时候读书,被夫子打怕了?”
“那就是更没有的事情了。”
宋絮晚昂着头,颇为骄傲道:“我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别说夫子,父母都没有舍得碰过我一个手指头,我长这么大就没有挨过打。”
宋絮晚说完,就见季墨阳含笑的眼眸中,似有什么在翻滚,只是她还没想明白,就听季墨阳道:“看来我上次打的太轻了,你这么快就忘了,我记得那巴掌印好几天没下去呢。”
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便是这寒冬腊月,宋絮晚也觉得浑身燥热,她恶狠狠的瞪了季墨阳一眼,不解气,又赌气一脚踩在季墨阳的鞋子上,狠狠的使劲捻了一下。
季墨阳只是笑,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那点子力气,他都感觉不到似的。
怕宋絮晚直接走了,季墨阳又忙道:“我有件正事问你,你送去的文房四宝里,怎么夹带着一把匕首,你特意送我的?”
宋絮晚一边把微凉的手放到脸颊上降温,一边怒气冲冲道:“刀刃锋芒,也不能日日示以人前,我叫你收刀入鞘,莫要在人前这么放肆的看着我,大家都不是瞎子,你这样下去,早晚被人看出来。”
“你的意思隐藏的也太深了,我还以为就是宝刀送英雄呢,好,我以后眼睛不乱看了,你放心,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季墨阳说完,见宋絮晚脸色缓和不少,又得寸进尺道:“入了冬,你总是推三阻四,我就是太想你了,有时候控制不住的想看你。”
书房里,周星临好几次往外偷看,可惜离得太远,不知道母亲和季夫子在谈论什么。
他同周星纬小声嘀咕:“我偷偷跑出去,听听季夫子怎么夸我的,怎么夸了这么久,我有这么多优点吗?”
刚探头探脑的走出房门,就见周明海从远处走来,周星临知道失去偷听的机会,他立刻直起身子,正步向周明海走去。
周明海见季墨阳又和宋絮晚一起说话,虽然是大庭广众之下,院子里有丫鬟,房间里有儿子和侄子,他还是满脸的不悦。
他尽量说服自己,是自己多想了,他们一定是讨论关于周景茹的事情。
想到闵夫人三番五次拒绝了季墨阳和周景茹的婚事,他就一阵头疼,正烦躁着,周星临已经走到了跟前。
“父亲,你先等会子,季夫子正在母亲面前夸我呢,你让母亲多听听,好好开心一下。”
周明海好半天才弄明白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失笑道:“你怎么知道季公子在夸你?”
不敢看父亲的眼睛,周星临挺直腰板垂眸道:“季夫子今日夸我用功,进步明显,父亲也知道,母亲最关心我的学业,但是她什么都不懂,所以我就请季夫子好好给母亲说说,我哪里进步了,进步了多少。”
他看到季墨阳还在神色柔和的跟宋絮晚说话,就满脸笑意道:“看样子,季夫子一定从习字到读书,方方面面都夸了我一遍,你看母亲脸色都红了,肯定是听了太多夸奖觉得不好意思。”
周星临觉得自己今日真是给母亲长脸,他昂起头颅骄傲道:“我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让母亲听到别人夸我就不好意思,我要让她觉得,她儿子本来就这么厉害,不用害羞。”
见周星临如此狂妄,周明海正想训斥几句的,就见那边季墨阳和宋絮晚似乎已经说完,两人齐步走了过来。
大家见礼之后,周明海正色道:“儿子和侄子愚笨,倒是让季公子费心了。”
“周大人自谦,星临和星纬都很努力,天分也不比别人差,假以时日必定能光耀门楣。”
季墨阳看着周星临眼里似有星星闪耀,他不敢看宋絮晚,只含笑冲着周星临点头,又道:“若是可以,三年后秋闱,未尝不可一试。”
这都是过誉之词,周明海知道季墨阳这是给周星临在父母面前长脸,但是周星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既然季墨阳这么说了,他按照这个努力程度学下去,三年后说不定真的有机会参加秋闱呢。
他开心的差点蹦起来,怕自己不够稳重,磨蹭到宋絮晚身边,小声道:“季夫子还夸了我什么?”
第156章
祭祖
看着受到几句夸奖,就高兴的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宋絮晚有些心疼,觉得自己儿子是不是平日里被打压的太厉害,一个小孩子而已,正是需要褒奖鼓励的时候。
她笑着摸了摸周星临的头,又轻轻扫了一眼季墨阳,笑道:“季夫子说,他幸亏今年参加了秋闱,若是三年后和你们兄弟一起下场,这解元还不知道被你们兄弟谁摘走呢。”
刚走过来的周星纬,听到季墨阳竟然这么夸他,兴奋的咳了好几次,才不至于把牙齿全部露出来。
周星临就没有这个控制力,他明明知道季墨阳过誉了,自己就算三年后下场,能中就是祖坟烧高香,怎么可能得解元。
但是嘴里就是控制不住道:“季公子太过自谦,他比我们也不差的。”
好像他真的能考得过季墨阳一样,大家听得都捧腹大笑起来。
周星纬笑着看了眼周星临,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傻弟弟,早晚要被季墨阳哄成个傻子。
又闲话几句,周明海要拷问周星临和周星纬的学问,宋絮晚带着白芷离开。
刚才片刻的温声笑语,在阵阵寒风中消散,她忍不住回头,就见周明海带着两个孩子正走进教室,季墨阳似是有感应一般回头。
两个人隔着数丈之远对望,一时间都忍不住想快步靠近,用力抱住对方,但最后只静静地对视,然后各自离开。
不舍,但隐忍!
年关一步步靠近,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一大早,周府二房阖家来到周府大房祭拜祖先。
到了祠堂门口,宋絮晚一眼看见周景黛旁边跟了个貌美的小丫鬟,很是低眉顺眼的样子。
祭拜结束,见宋絮晚看了琉璃好几眼,朱氏也不遮掩拉着宋絮晚直接道:“就是那个丫鬟,本来就是预留给庄公子做通房的,如今还是贴身伺候着景黛,到时候成亲了一起带过去。”
宋絮晚以前觉得周景黛要留下琉璃,只是为了自己贤惠的名声,其实心里恨死琉璃。
如今看主仆俩平静的模样,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太贤惠,所以看所有人都是一副嫉妒的嘴脸。
她犹豫半天还是问道:“景黛还让她贴身伺候,当真不觉得膈应吗?”
只周明海和闵绒雪通信,她就恶心的想要疯狂报复,没想到周景黛小小年纪,面对勾引自己夫君的丫鬟,竟然能从容相待,真是让人惊叹。
朱氏回想前几天和周景黛的对话,她也是这么劝说周景黛的。
“你既然决定留下琉璃,我也不多说什么,毕竟有了好名声,只是为何还要让她贴身伺候,给她如此的体面?”
小姐的贴身丫鬟,那简直是副小姐一样的存在,这不是抬高琉璃的身价吗?
若是琉璃还是以前听话懂事的琉璃,自然给些体面也无不可,如今都敢随意勾引庄公子,周景黛怎么还如此给琉璃脸面。
她不满道:“留她在院子里做个洒扫,等成亲了带过去,也算全了你贤惠的名声,何苦留她在眼前,看着就让人怄气。”
当时周景黛正在认真的绣自己的大红盖头,听了朱氏的话,她面色不变,直到一个花色绣好,她才停下道:“母亲说的我何尝不知,只是如今琉璃勾引庄公子之后,我留下了她,保不齐以后还有人想走这条捷径。”
“庄公子后来多次跟我解释了,他真的只是喝醉,连琉璃长得长脸圆脸都没看见,以后就是琉璃进府,他也不会碰一下的。”
“所以,我就要把琉璃留在身边,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看明白,就算我这个正室贤惠,就算她们有能耐自己爬到公子床上,公子也不会碰她们一下,趁早少动歪心思。”
说完,她冷冷扫视了屋里的几个丫鬟,那几个丫鬟早就把头低到胸口,生怕被周景黛发现自己。
朱氏看的心烦,忙让大家通通出去,心疼的拉着周景黛抹眼泪道:“你何苦这样,敲打她们有的是法子,为何要如此自苦。”
周景黛不觉得苦,她觉得自己做的很对,她咬牙道:“我就是要让她们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真的贤惠,我给她们所有人机会,她们也成不了姨娘。”
“我若是一味打压,她们背后嚼舌根子说我假装贤惠不说,还会误以为自己就差了一个机会,只要爬上庄公子的床,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我就要留着琉璃给她们做个榜样,长得好看又如何,有心机又如何,到头来公子不碰,在鲜艳的花儿朵儿,也要在后宅里给我枯死。”
看着曾经柔美端庄的女儿,如今不知不觉的变得狠厉又坚韧,朱氏心里一阵绞痛,她婚姻不幸就算了,怎么千挑万选的好姑爷,竟然让女儿没入门,就开始如此不幸。
庄青远,这个人选对了吗?
还好那日庄青远和琉璃没有成事,周景黛嫁过去之后,只要早日生下嫡长子,正室的位置稳了,也不怕小妾们能爬到她头上去。
她叹息一声,看着旁边还在等着她回答的宋絮晚,心里一阵扭曲,怎么宋絮晚就完全不在乎名声,默不作声的就把贴身丫鬟一个个弄走。
她半是讥讽半是玩笑道:“闵夫人用心教导,咱们景黛是真的贤惠,这些个通房丫鬟对于爷们而言,都是玩意一样,景黛不在乎,她只想一门心思督促庄公子高中,打理好后宅,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她才不会去做。”
“不像有些人,整日就想着把夫婿身边的花花草草打理干净,可惜啊,这春风一吹,什么花儿草儿,一茬接一茬,哪里清理的干净,也不知道那些人累不累。”
宋絮晚想到那些妾室通房家里多的人,整日要防着这个防着那个,肯定很心累,她就防着闵绒雪一个,如今都有些力不从心。
她认真的点头道:“那肯定是累的,也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左一个右一个的安定不下来,总是叫我们女人受苦。”
这是第一次,朱氏听到宋絮晚抱怨自己的婚姻,她自己苦不苦她不管,反正早已习惯。
第157章
纳妾
听到宋絮晚也觉得苦,她心情瞬间好多了,原来宋絮晚是装了十几年婚姻美满,如今装不下去了吗?
她看着前面并肩而走的周明海和周德海,拉着宋絮晚快步跟了上去,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开始劝道:“弟妹,咱们周家子嗣不丰,我年纪大了很难有孕,你可要多努力,为咱们周家再添丁进口啊!”
这种话,宋絮晚每年都听,婆母不在,长嫂如母,朱氏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她打哈哈道:“我身子也不好,怕也是很难再次孕育子嗣。”
每年都是这套说辞,朱氏耳朵都听了出茧子。
这次,她不再含糊过去,一反常态笑道:“我知道你快三十了,确实也难有孕,我看不如给二弟纳一房妾室好了,反正你们府里也冷清,正好找个人给你作伴。”
宋絮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刚才还和朱氏一起抱怨女子艰难,怎么朱氏反手就要来恶心她。
记得刚成亲那几年,朱氏也这么恶心她,经常假装好心的让她给周明海纳妾,奈何周明海根本不想要,所以这么多年,朱氏慢慢也不提了。
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就因为周景黛过得不舒心,朱氏就要所有人都跟着难受吗?
她心里冷笑,若是从前,她确实要生一场闷气,如今嘛,她早就不把周明海放到心上,纳不纳妾的有什么关系,反正都生不出孩子。
要说恶心,那也是闵绒雪恶心,周明海日日表诉衷肠,回头府里纳了一房妾室,估计闵绒雪能恶心的年都过不好。
她笑道:“好啊!”
正在前面走着的周明海,瞬间腰板就直了起来,竖着耳朵开始认真听,这宋絮晚疯了不成,这么多年防着他纳妾,怎么今日改了性情。
只听宋絮晚又道:“大嫂,我见你家里的那几个姨娘也不顶用,这么多年白吃了那么多粮食,别说男丁,一个女娃都没有生下来,不如咱们从外面挑俩好生养的买来,咱们两府一家一个,等到明年过年,咱们比一比哪一房先添丁进口。”
还在旁听的周德海腰板也直了起来,似乎真的考虑要不要再纳一房妾室。
这下,朱氏笑不出来了,她以为宋絮晚会和往年一样,红着眼睛拒绝,在回去好好跟周明海闹一顿,她在府里和丫鬟婆子嘲笑一顿宋絮晚嫉妒,这件事情就算过去。
不想今日宋絮晚不仅答应,还要拉着大房一起纳妾,笑话,她现在都已经焦头烂额,怎么可能还给周德海纳妾。
简直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朱氏讪讪道:“年关事情太多,以后再说吧。”
闻言,前面的两兄弟同时松了肩膀,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大嫂事忙,要不我挑好了给大嫂送来。”宋絮晚好心提醒道。
朱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忙道:“不急,以后再说,不急……”
祭了祖回到府里,宋絮晚又拉着周星临宁宁等人一起给清风阁上贴春联。
春联是宋絮晚亲手所写,季墨阳看了又看。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安安”
他反复咀嚼那句朝朝暮暮,是宋絮晚暗示他,这些日子两人虽然不能私会,但是情谊不争朝朝暮暮吗?
不敢去看宋絮晚,他摩挲着春联上的字,一笔一笔的在上面临摹。
“怎么样,我母亲的字还可以吧?”
周星临突然说话,吓得季墨阳差点把手里的春联丢掉,他忙轻轻的拢好,淡定道:“是不错,常听夫人自谦没读过什么书,没想到她字写得这样好。”
“你是不是总听我父亲说母亲没读过书,才这样认为,我告诉你,我父亲就是对我母亲有偏见,你别听信一面之词,等你了解了母亲,就知道她不是那样不学无术的人。”
周星临说的认真,季墨阳听得也认真,他点头郑重道:“好,我会自己了解你母亲,不听任何人的片面之词。”
这下,周星临开心了,他不想母亲在别人眼中,一直是个草包的样子,明明她那样好。
他再次念了一遍春联,越发觉得字写得好,他亲自在门框上刷浆糊,让季墨阳负责贴。
宁宁和离月则站在远一点的地方,在那里喊着:“往左一点,往上一点。”
一时间,清风阁内外好不热闹。
周明海站在院子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他走近,认真看着春联上的字。
字是宋絮晚的字,他一眼就认出,只是那春联让他皱起了眉头。
他拉着脸道:“什么朝朝暮暮,这是春联能写的吗,你在哪个画本子上抄的?”
“很好啊,我喜欢!”
“对呀,我们都喜欢呢!”
……
众人七嘴八舌的夸奖宋絮晚,只把周明海的脸夸得越来越黑。
宋絮晚看着自己的一众拥趸,笑着对离月道:“差不多可以请你母亲过来了。”
今晚,两府在一起吃年夜饭,一起守岁。
晚膳布置在正厅,宋絮晚和周明海坐在正座,周明海作为一家之主,吃饭前颇为感慨的陈词一番。
“今年真是喜事连连,我与师妹多年重逢,墨阳高中解元,星临的学业也日复一日的精进。”
周明海说到这些,眼里掩饰不住的笑意,看到宁宁又道:“宁宁也很好,进步很大,离月也很好。”
一年到头,难得听一次周明海的夸奖,周星临开心的不行,忙站起来认真的鞠了一躬。
“父亲母亲这一年也辛苦了。”
周明海自然觉得自己辛苦,不过他觉得宋絮晚哪里辛苦了,每日除了吃就是睡的。
偏头看见宋絮晚面容含笑,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忙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大过年的,还是要家庭和睦。
“夫人辛苦了。”
听了这话,宋絮晚眼里才慢慢染上笑意,她漫不经心的扫了季墨阳一眼,意有所指:“我劳累点没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嘛!”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周明海没工夫细想,就招呼大家吃饭。
吃了两口,他端起酒杯对季墨阳道:“这些日子多亏了公子,犬子学业进步之大,实在是令我欣慰。”
季墨阳客套两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刚坐下,就见宋絮晚端着酒杯也站了起来。
第158章
除夕
“星临此生得遇季公子,是他一生之幸。”
她低头看了眼坐下的周明海,又笑道:“是我们所有人的幸事。”
季墨阳端起酒杯和宋絮晚碰了一下,心里重复着她的那句话,此生遇到他,是她的幸事。
何尝不是他的幸事,他像是喝交杯酒一样,庄重又深情的喝下那杯酒。
坐着的周明海和闵绒雪,心里同时觉得奇怪,宋絮晚的话,怎么听起来像是话里有话,又好像真的只是字面意思。
只是来不及细想,云嬷嬷已经拦住了正要饮酒的宋絮晚。
“夫人,不能饮酒。”
又来了,闵绒雪想起在别院,宋絮晚和云嬷嬷因为一杯酒,在她耳边吵了半日,她就觉得头疼。
闵绒雪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正好被周明海看在眼里,他也觉得云嬷嬷有些不合时宜。
“大过年的,一杯清酒而已,嬷嬷太过谨慎了。”
这下,云嬷嬷不干了,她辛苦熬药那么久,为的还不是能早日抱上小主子,怎么一个个都不放在心上。
她嘴里埋怨道:“夫人辛苦喝药,就为了能早日为周家添丁进口,老爷如此不放在心上,莫非真的是指望纳妾添丁吗?”
周明海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什么纳妾的话,不过是大房大嫂一句戏言,怎么如今传成这个样子了。
他生怕闵绒雪听着心里别扭,忙道:“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纳妾,我这辈子都不会纳妾的。”
这本来是说给闵绒雪听得,但是在季墨阳的眼里,这就是周明海故意忽悠宋絮晚的,明明养着外室,还在宋絮晚面前讨好,说什么一心一意的话,这人真当是人渣。
见周明海端起酒杯要帮宋絮晚喝掉,他眼明手快的夺过来。
“既然是敬我的酒,我帮夫人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