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云清辞李瀛 本章:第20章

    云清辞闭着眼睛,想着想着,就沉沉睡了过去。

    虽然阿娘不在了,但父亲还在,快过年了,抽个时间去看看他吧。

    这一觉果真睡到了日上三竿,云清辞洗漱一番,派人去慰问了阮怜,确定他伤势无碍,便报备出宫去了相府。

    令云清辞感到意外的是,邱扬也在府上,是跟着相府众人一起出来迎接的。

    云相刚下朝不久,官袍还披在身上,引着他进了门坐进厅里,才开始问:“怎么今日有空过来?”

    “此前让人送来的釉采父亲可有收到?”

    云相提起来就眉开眼笑,道:“收到了,好的很,好得很啊。”

    他一脸乐不可支,云清辞看的莞尔,道:“父亲喜欢就好。”

    云相拍了拍他的手,道:“你跟为父进来。”

    他亲切地招呼云清辞,后者迟疑着跟他去了书房,很快,云清萧跟进来,关上了房门。

    果不其然,云相开始问他那日侯府之前发生的事情,云清萧也严肃地坐在一旁。

    云清辞把自己怂恿李瀛射猎的事情瞒下,道:“是陛下看到了张斯永欺民。”

    “便是当真看到,也不该下这般重的手。”云相问他:“当真没有发生别的事?”

    云清辞一脸无辜地摇头。

    “这就奇了怪了。”云相问云清萧:“你可看出陛下近日有什么不同之处?”

    “真要说起来的话。”云清萧道:“也就是对张家和云家的态度上,变得尤为明显,杀张斯永是其一,今日竟然还提出,把清玦调去金武营,代掌统兵。”

    云清辞蓦地一怔:“今日不是今年最后一朝?怎么提起这个?”

    “正是因为今年最后一一朝,他将此事拍板,大臣们便是有意见,也得等年后再提,这究竟是捧还是杀,我亦辩不明晰。”

    云相叹息道:“君心难测啊。”

    他看了云清辞一眼,沉声道:“如果不弄清楚他为何要杀张斯永,这个统兵之位便是烫手山芋,清玦坐上去,为父也不能安心。”

    云清辞抿了抿唇,他能够理解父亲的担忧,云家世代忠良,到了云相这一辈已经出了两任宰相,可以说是树大根深,如今几个兄长娶妻都不敢找势力太大的,唯恐被泼了结党营私的污水。

    先帝当年和云相关系极好,已经给了无上尊宠,这样的家族,虽有荣耀可也步步如履薄冰。

    如今的二哥三哥所在的职位是他们凭自己的本事争取,脚踏实地心中安稳,可君王的突然示好,对于云家这样的忠良来说,只会让他们如坐针毡。

    所有人都察觉到李瀛变了。

    那么,他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呢?

    云清辞眸光流转,脑中谜团像是开了条缝,明亮的光线泄出一角。

    云清萧道:“所以他为何会突然改变对云张两家的态度,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云相道:“似乎是和小辞,一起改变的。”

    两人齐齐看向云清辞,像是要扒开他的肚肠瞧个清楚仔细。

    云清辞往后一缩,越发无辜道:“我,我就是突然想开了,不行么?”

    “那他缘何好像想不开了呢?”

    “……”这我怎么知道。

    走出书房的时候,冬日阳光正盛,院子里,邱扬正与云清夙在玩投壶。

    云清辞站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走过去,问:“你们俩什么时候混一起的?”

    “他前两天来我们家偷釉采,被我逮到了。”云清夙说罢,邱扬就啧了一声:“不是偷,是借,我爹想瞧瞧究竟怎么回事。”

    “然后呢?”

    “然后我把人扣了,邱太尉亲自来了咱们府上,美名其曰要儿子,其实就是来瞧釉采的。”云清夙挖苦邱扬:“看来你在你爹和大哥哥眼里,也不过如此。”

    邱扬也不与他狡辩,他本就是纨绔,家里人都不重视他,自打那回打赌之后他大哥哥成了他大弟弟,邱显就看他越发不顺眼,天天到处逮他,一旦在勾栏瓦舍逮到,必要扒下他一层皮。

    正好最近年关城里巡逻紧,他披了个盔甲,直接加入了城中卫,准备干点正事儿,不给大弟弟抓他的借口。

    结果遇到了更糟心的事儿,他被分到了云清夙这个小队长手下。

    云清辞把事情弄清楚,便没有多加在意。

    他脑子里还在琢磨李瀛和他同一时间发生转变的事情,那日对方匆匆来到相府,他就怀疑李瀛是不是跟他一样来自八年后。

    但当时他认为,李瀛如果重生,势必会对相府下手,毕竟以他的手段,带上前世的那些记忆,这一世绝对无人能够阻止他。

    可是,如果前世他杀了相府之后,发觉相府其实从未威胁到他的帝位,而张家威胁其实更大呢?

    那么这一切,岂不就有了解释?

    但这只能作为一个假设,因为李瀛对他的态度太奇怪了,如果当真重生,自己这枚棋子便没有任何作用了,李瀛又为什么还要留着他呢?

    究竟是不是,还得再行试探。

    云清辞立在廊下,若有所思,身旁忽然传来动静,他偏头去看,发觉邱扬晃荡到了他跟前。

    对上他的眼神,邱扬默默移开视线,道:“你……”

    云清辞目露疑惑。

    邱扬没忍住后退了一步,他还是有点怕云清辞,你了半天,才道:“我听宁弈说,他母亲最近去了庙里。”

    云清辞点了点头,问:“然后呢?”

    “是送子观音庙。”

    云清辞似有所悟:“还有呢?”

    “求了一道符,送去了宫里。”

    送去宫里,给了谁,显然不言而喻。

    在重生之前,云清辞就曾得到消息,宁柔喊李瀛饮酒其实是有备而来,她想母凭子贵,但李瀛不翻她的牌子,她便只能动用这种手段。

    这也是为什么,云清辞那日冲入满月阁里会那般生气,直接对她开口恐吓。他厌恶别人把李瀛当成一种上位资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如今被打了一顿,居然还死不悔改。

    不过,她的胆大妄为倒是让云清辞豁然开朗。

    如果李瀛真是重生,他们便不可能如此相敬如宾,真能留下一个孩子,等于提前下了一步好棋。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邱扬靠在柱子上,指尖挠了挠下巴,一脸欠扁道:“看你长得好看,不行啊?”

    云清辞眉梢一扬,邱扬当即脸色一白,不由自主退了好几步,呐呐道:“我开,开玩笑的。”

    “哼。”

    云清辞在相府用了中饭,之后没有多留,便起驾回了宫。

    仪驾浩浩荡荡,一路行入禁城东门,远远地,便看到朝阳宫前站了个黑衣黑发的男人。

    云清辞肩背笔直地端坐在銮驾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

    那个假设再次冒出来,如果李瀛跟他一样,来自八年后……

    他无意识地绞紧手指,瓷色骨节透出青白,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张大。

    又猝然收缩。

    千万不要是你,李瀛。

    作者有话要说:  辞崽:马甲披好喔,我要开始扒啦。

    李皇:……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认真脸。

    第26章

    銮驾渐行渐近。

    朝阳宫前的男人迎着他缓缓行来,站在銮驾下面,抬眸伸手。

    云清辞按下心中情绪,从容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起身下轿,好奇道:“陛下怎么来我这儿了?”

    “今日闭朝,后日便是年三十,这几日我想多陪陪你。”

    “陛下这一年来着实辛苦了。”云清辞道:“要不要传人听个曲儿?”

    握着他的手微微一紧,李瀛低声问:“你还想见他?”

    “谁?”云清辞反应很快,“你是说阮怜么?”

    李瀛没有答话。

    云清辞眸中泄出几分趣味,道:“对待赏心悦目的美人,我的心思自然是跟陛下一样的。”

    李瀛静静牵着他往里去,随口吩咐:“去乐坊传人来朝阳宫。”

    “那陛下今日是要在此听曲儿了?”

    “你说的有理,临近年关,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云清辞点了点头,进到宫内,李瀛亲自帮他拿下了大氅,递给身边的银喜。

    云清辞忽地嘴馋起来,道:“好想吃鲜肉酥饼啊。”

    李瀛眸子微动,云清辞行到桌前两步,捏了颗花生塞进嘴里,偏头来看李瀛,后者缓声道:“朕让御膳房去做。”

    云清辞眨了眨眼睛,道:“只怕御膳房做不出那个味道,我想吃的……”

    他一顿,又笑了开,道:“以后总会吃到的。”

    他说的鲜肉酥饼是后面几年里风靡上阳的小吃。

    之所以风靡,便是因为他与李瀛去吃了一回,后来更是时常差人去买,店家拿当今君后爱吃作为宣传,引起一大堆人的跟风品尝。

    在他被打入冷宫之前,对方已经在城中开了四家分店,云清辞跳楼的前几天,还派银喜去买了一回。

    银喜回来的时候悄悄跟金欢抱怨:“今日出门遇到翠茜对咱们冷嘲热讽,说君后都被打入冷宫了还赶着奴才出去买吃的,当真是受不得半分委屈,贵人的身子贱人的命。”

    翠茜是宁妃身边的婢女,金欢听罢安抚他:“相信咱们一定还能回去的,那宁妃就算加了贵字,陛下一天不扶她,她就永远是个妾。”

    云清辞驻足听到,又无声地回了室内,没有惊动他们。

    他被打入冷宫前后也不过就半个月,开始的十多天里一切都好,云清辞也在渴望着父兄被释放,自己被接回去的那一天,变化终究发生在最后几日,可以说是一夕之间天翻地覆。

    连续几天里身边人惨死,衣物被夺,那般冷的天气,他无棉服御寒,也无被褥暖身,更无炭火热房,那时云清辞才明白,李瀛真的要对他下杀手了。

    也许正如翠茜所说,他是贵人的身子贱人的命。云清辞锦衣玉食二十多年,何曾受过那般委屈,于他来说,与其被冻死在无人的角落,倒不如登楼自戕,至少临死前所见之景还能自行选择。

    此刻提及,除了是真的想吃,其实也是在试探李瀛。

    若当真是重生来的李瀛,应该会说去差人买来,因为他条件反射地会想到前世那个东西是宫外的,若他当真这样回答,云清辞就能推断他的确是来自八年后。

    但李瀛到底是李瀛,他的回答滴水不露,说遣御膳房去做,一方面很符合他身为天子对食物不甚了解的身份,也完全避开了自己可能是重生的问题。

    如果他不是来自八年后,这一切都说得过去,如果他真的来自八年后,那么隐瞒他这一切,就可以称得上是别有用心了。

    他必须要尽快把这个假设排查掉。

    云清辞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未继续多问,避免打草惊蛇。

    他之前没有想过李瀛一样重生了,所以在他面前从未刻意掩饰,不出意外,对方一定已经知道了他来自八年后。

    可这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要刻意隐瞒自己重生呢?李瀛前世能杀他一次,今生也一样可以杀他第二次,他是怕自己知道了之后,再也不做他的人质了吗?

    拥有未来记忆的李瀛怎么可能如此软弱,还需要他这一枚棋子来牵制相府呢?

    他理应已经强大到,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了不是么?

    云清辞重生之后如以前一样嚣张跋扈,是因为他确定李瀛舍不下他这枚棋,故意要骑在他头上撒野,让他只能忌惮而不敢言语。

    但现在,这个方法或许依然适用。

    若是重生的李瀛,绝对不会忍他造作太久。

    重生前的李瀛或许不敢杀他,但重生后的李瀛,极大可能会对他下杀招。

    只要观察他对自己的态度与行动就知道了。

    “你若是想吃,通知御膳房便是,何须委屈自己苦等以后?”

    云清辞按下不提,李瀛倒是上赶着来了。

    这隐隐带着些讨好的模样,若说是前世的李瀛,好似根本站不住脚。

    云清辞只好道:“这会儿通知下去,等到做出来,我都该睡着了。”

    李瀛颌首:“那便明日再吃吧。”

    乐师很快前来,一同过来的还有婀娜的舞女,桌上摆满珍肴,云清辞则与李瀛一同坐在了桌后棉凳上,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稳稳端坐,目光落在一众乐师身上,微微一怔。

    “阮怜,你为何又过来了?”

    阮怜起身行礼,答:“先生以为君后还是叫我们几人一起,故而就喊上了草民。”

    他有些迟疑:“若君后不愿见草民……”

    “不不。”云清辞忙道:“我愿意,就是担心你的伤势。”

    李瀛的一瞬不瞬地望着阮怜,后者似有些受宠若惊,谨慎道:“劳君后挂记,草民无碍。”

    话落,却掩着唇轻咳了几声,淡淡血迹被抿在唇内,他唇色此刻本就苍白,那一点血迹就看的尤为明显。

    云清辞当即站了起来,担忧道:“你怎么了?”

    李瀛低低开口,语气阴沉:“阮乐官若是觉得不适,便先回去休息吧。”

    阮怜的手指本已经按在弦上,听罢下意识去看云清辞。后者难得觉得李瀛说的有道理,刚要赞同,便见阮怜目若秋水地望着云清辞,幽幽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让君后……与陛下尽兴才是关键。”

    云清辞听出他大抵是想说,让自己尽兴才是关键,李瀛不过是捎带,不禁愉悦起来。

    往日大家提及君后才是顺带,这个阮怜倒是上道的很。

    他瞥了一眼李瀛,后者目光幽暗,看不出喜怒。

    重生的李瀛……能在这种情况下,忍他多久呢?

    但如果李瀛不愿忍他,势必会先拿阮怜开刀,云清辞心满意足地坐了下去,暗道要及时通知青司派个人暗中保护他才行,若李瀛一有异动,他也好及时知道。

    又闻李瀛再次开口,一派温和:“还是不要强撑了,来人,送阮乐官回乐坊。”

    柳自如刚要安排,云清辞就道:“罢了。”

    “来都来了,就先边儿上坐一下吧,待会儿跟大家一起回去。”他又吩咐下去:“金欢,你再去安排一副碗筷,乐师受了伤,好好补补。”

    阮怜越发受宠若惊:“草民不敢……”

    “让你坐就坐。”云清辞命令之后,又去看李瀛,歪头道:“陛下觉得臣的安排可有不妥?”

    李瀛与他对视,乌黑双眸沉如深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压着巨石,缓缓道:“就依君后。”

    云清辞弯了弯眼睛。

    厅内笙歌曼舞,云清辞十分高兴,扭脸去跟阮怜交谈:“阿怜籍贯是哪儿?”

    “草民是灵州人。”

    “我瞧你仪态甚佳,应当家世不错,怎么跑进宫中乐坊来了?”

    “家道中落,一言难尽。”阮怜垂下了睫毛,道:“草民之前在上阳城的满春楼奏乐,后来遇到了乐坊的袁先生,方得以在宫中谋职。”

    云清辞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怜悯之色。他是过过苦日子的人,临死前的那几日,是他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可以说刻骨铭心。

    不敢相信阮怜是如何从富家公子变成一个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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