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月娘李生 本章:第99章

    虽然完整的谶语未能显现出来,但赤阳子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缉妖司主,脑中早已有一部妖魔鬼怪百科全书,思索片刻后,便想起这尊逃离中原的生育、丰收之神。

    此事还和牝神有关?

    也就是说,不管牝神是不是自愿的,现在的天尊得到了祂的帮助。

    赤阳子眼前出现了这样的场景:百姓们在堆积如山的面粉与白米前感谢天神的恩赐,愿意信仰天神,转而攻击尸位素餐的统治者。

    没有人可以指责他们目光短浅,也没有人能让他们相信,这些恩赐的代价是耗尽了百年地力,后人会因此遭遇饥荒。

    所有不劳而获的背后,都需要付出血的代价,凡人永远只能靠自己,每一尊神灵都是不可靠的。

    最坏的皇帝,也比最好的神灵要好。

    赤阳子收起了《大周宝卷》,在恢复了空气流动的缉妖司府衙内传音,不要再与天尊信徒纠缠,想办法打开离开此地的通道,前往皇宫救驾。

    几乎就在他下达这一命令的同时,禁宫已被手持诏筹、披头散发、裸足狂奔的乱民包围。

    左相领一众大臣来到了宫外,请皇帝随他移驾,言辞恳切,似是唯恐圣躬欠安。

    然而紫宸殿中,皇帝冷笑了声,示意侍卫传话:“请左相进来说话!”

    紫袍金带的左相昂首挺胸迈过高高的门槛,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场景,皇帝非但没有一丝慌张之色,端坐御座的姿态甚至可以说是安然的。

    她嘴角含笑,令内侍给左相赐了座,在后者按捺不住心中焦急,生怕暴.民马上就要冲入宫中时,不疾不徐地说:“听说朕身边有小人,还请左相直言,这小人究竟是谁,竟惹得乌云蔽日,群情激奋?”

    左相定了定神,打量着皇帝神情,这位陛下虽然对宗室下手狠,待臣子却还称得上是个虚心纳谏的贤君。

    他不愿皇帝大刀阔斧地剪除世家羽翼,但也还没到一定要换皇帝的份上,若是陛下能随他心意下个罪己诏,暂缓科举改革,多多吸纳世家人才,取消女子亦能享有同等继承权的新法,那他还是很愿意继续辅佐陛下的。

    想到最近这些新政都是右相操作,甚至为了推广新政,不惜六亲不认,把自家宗族一大半人都送进了大理寺,左相一阵牙痛,抬起眼时,已是义正词严的神情。

    他起身道:“回禀陛下,臣所说的小人,正是与臣同朝为官的右相。”

    左相吞了口唾沫,直起身子,便要将右相的所作所为痛斥一番。

    谁知下一刻,皇帝身边的“内相”裴尚宫已从侧殿转出,手捧厚厚一沓奏本,呈递到了御案上。

    皇帝随手取出中间一本,丢到左相脚下,笑意不减,声音落在左相耳中,却变得如同惊雷一般。

    “爱卿倒是和右相想到一块儿去了,你可知道,她也参你侵占良田、收受贿赂、任人唯亲、徇私枉法啊?”

    左相一怔,弯腰捡起奏本,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只见每一桩罪名清清楚楚,时间、地点、涉事人员、涉及金额数目……要不是这笔迹明明白白是右相的,他都要以为是自己的账本被皇帝查到了。

    他抬起头,看向笑容满面的皇帝,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皇亲国戚一见到她就抖若筛糠。

    坐稳了皇位的陛下,似乎要脱掉礼贤下士的假皮,对宗族世家动真格了。

    左相先是本能地佝偻了下腰背,接着又挺直了,他不屑地丢下奏本,瞥了眼御案上剩下的那一沓,半眯着眼睛,望向皇帝:“当年陛下登基,朝野中多有不服之声,陛下几番亲临老臣家中,令臣惶恐不已,亦下定决心,此生必带领全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这二十一年里,老臣的儿孙们出了三个进士,个个都为国朝殚精竭虑,如今,我们这些老人便如燃尽的薪柴,陛下随手丢开,也不会心疼了。”

    他字字泣血,随着他话音落下,侍卫们的呵斥声响起,却只短暂地响了一瞬,便失去了声息。

    紫宸殿里的光线黯淡下来,本该效忠皇帝的禁军护卫着众多大臣走进殿中,面无表情的面孔死死盯着皇帝,周身散发出腐臭的气味,袖中时不时掉下一只蛆虫。

    左相看着面色微变的皇帝,掸了掸紫袍上看不见的灰尘,带领众大臣站定,手执牙笏,俯下身行礼:“请陛下先诛佞臣,后下罪己诏,以安民心。”

    他的声音重重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中,仿佛像是要为他这句话提供支撑一般,宫外又传来了乱民的呼喊:“天子惹怒了天神,天神将要降下神罚了!”

    左相垂下的脸上,缓缓勾起一个志得意满的微笑,他一点点直起身子,盯着皇帝的眼睛,带着二十多名家世显赫的官员,再次重复:“请陛下先诛佞臣,后下罪己诏,以安民心。”

    二十多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足以震耳欲聋,臣子们微笑望着皇帝,等待着这位手段酷烈的陛下破功。

    一墙之隔,被承诺了余生衣食享用不尽的百姓们,并不知道皇帝落入此等境地,是因为要把他们被偷走的资源夺回来。

    他们狂热地喊道:“请天子下罪己诏,让位于有德之人!”

    左相脸上的笑容不受控制地扩大了,他张开口,刚要再说什么,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砰”!

    一枚包裹着火药的弹丸钻进了他的胸口,破开一个豌豆大的血洞。

    皇帝手中的火铳冒出一缕青烟,虎口因为后坐力裂开了一道伤口,缓缓流下一缕鲜血。

    宫外的呼喊声更响了,紫宸殿内却变得寂静无声,跟随左相的大臣们茫然地望着他,后者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到力气迅速从体内流失,一点点垂下头颅,望向带来寒意的胸口。

    他哆嗦着按住伤口,一张口,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他又努力抬起头,死死盯着皇帝手心的火铳,不明白自己求来的天尊护符为什么挡不住这个武器。

    就在他竭力发出声音,嘶吼着命令天神信徒立刻帮自己杀死皇帝时,宫外的喧哗声忽然停了。

    他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身体已经被一只巨手捏住,随意地甩了甩。

    于是他的头颅、四肢都飞了出去,像只落在了饭菜上的苍蝇,被人嫌恶地拍飞。

    砰!

    左相摔在地上,变成了一滩肉酱。

    逼宫的大臣们被甩了一身血,神情依然是茫然的,他们既不能理解火铳,更不能理解这只从天而降的巨手。

    这手仿佛伸进盆里,挑拣想吃的鱼儿一般,抓起了偷走侍卫身份的天尊信徒,把那些臃肿肮脏的幽魂捏在手心查看了一番,再次嫌弃地甩飞了。

    于是幽魂也哀嚎着,像泡沫一样咔嚓,碎了。

    皇帝怔怔地望着巨手离去,手中的火铳咚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巨手在全城百姓的注视下,搜捡完皇宫,又去了缉妖司。

    缉妖司中,赤阳子已是全身染血,身后是操控机关的宫历,天尊信徒怎么杀也杀不尽,好在他们终于用重重机关将大多数信徒困住了。

    两人看向最后两个挡路的信徒,赤阳子正要上前,忽然感到头顶落下了一大片阴影。

    他的脊梁骨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怀里的《大周宝卷》竟也瑟瑟发抖,拼命往他衣裳里钻,恨不得给自己裹上一百层。

    他听到身后传来宫历的惊叹声,直起汗毛竖起的脖颈,抬起刺痛的眼睛,看到了无数混沌狂乱之物组成的巨手。

    只一眼,他便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玄妙的奥秘,世界的本质,道的尽头……

    他的眼睛看过太多谶语,知晓太多真相,在这一刻,吸收的信息量远比其他人大,一颗眼珠因为无法承受这海量信息的冲击,倏地爆开了。

    宫历惊慌地叫了声,想要做点什么,赤阳子摇了摇头,迅速扯下一截衣袍,覆在了双目上。

    鲜血很快染红了蒙眼的布料,赤阳子隔着一片血红,看到巨手拎起天尊信徒,挨个查看了一番,在后者如泡沫般碎裂后,沮丧地垂落,似是没有找到让祂满意的东西。

    赤阳子意识到什么,在那巨手即将离开之时,一边传音,一边打出一道追踪符:“我有办法追溯到天尊所在地。”

    李昼已经连找了两块散发出海鲜味的地方,结果只翻出一团又一团海水泡沫,她心里气得哇哇大叫,碍于好多人看着,只好憋着生闷气。

    谁知,还没等她继续找第三块碰碰运气,她就听到一个好心人要给她指路。

    她连忙看向好心人,轻轻敲了下地面,示意前面带路。

    砰——!砰——!

    大地在巨手的敲击下,发出低沉的震鸣,受了重伤的赤阳子险些没站稳,被宫历一把扶住。

    “你别……唉,算了。”宫历一开口就知道劝不住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折叠轮椅,展开、展开、再展开后,便从巴掌大小,变成了能让正常体型使用的标准轮椅。

    赤阳子这么不苟言笑的人,这一刻都有点愣住了,忍不住转头看了眼宫历的衣裳,似是在思考怎样的储物设计才能装下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又像是在思考,宫历为什么要带这些东西出门……

    “行了,别琢磨了。”宫历把赤阳子按坐在轮椅上,把住轮椅两侧,向着追踪符指示方向飞奔,“尊神,这边走!”

    好嘞。

    李昼矜持而雀跃地跟了上去。

    第135章

    以天地为炉

    与此同时。

    曾经的乐伎之女,

    现在的新科进士盛儿,走进了万年县的衙署,递出了腰间的官印。

    一名衙役抓起棍棒,

    面露警惕之色,一眼瞥见刻有“万年令印”的青铜官印,

    缓缓睁大了眼睛,呆滞片刻后扭头就往衙署里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县令大人来了!”

    盛儿微微一笑,把官印挂回腰上,负手打量起面前的万年县衙。

    衙署面宽四间,

    青砖重檐,

    东西两侧各有一座鼓楼,门庭错落有致。

    走进大堂,正中央挂着一面“明镜高悬”的匾额,两侧楹联“我如卖法脑涂地,尔敢欺心头有天”。

    匾额下方一张公案,背设一面云雁扶摇而上的屏风,两侧摆放着“肃静”“回避”的仪仗。

    整体看来,这万年县衙高峻威严,

    井然有序,不愧为直属京城的大县。

    这样的大县县令,原本轮不到盛儿这么个毫无背景的孤女。

    谁让最近皇帝正跟世家斗法,

    她又是新科进士里最了无牵挂的一个。

    右相把自家儿郎都下了狱,

    却花了大力气保她当这个万年县令。

    京畿重地,

    落下一片叶子都能砸到两个贵人,

    这个县令不好做,但在这大变革的时代,

    却又是难得的机遇。

    盛儿上任前,右相召见了她,倒也没有额外叮嘱什么,只是考校了几句,温声勉励了一番。

    盛儿心里清楚,现在的她虽然是右相与陛下的重要棋子,却也没到非她不可的程度。

    能不能担起大任,还得看她上任后的表现。

    她既然无牵无挂,此次赴任,便也做好了准备,要做陛下手里的一把刀,一把捅向世家与旧制的快刀。

    “大人……顾大人……”

    脚步声与呼喊声同时响起,盛儿转过身,看到跑开的衙役领着一名绿袍胥吏赶了过来,后者慌慌张张地喊道:“大人恕罪……呼……”

    “不急。”她目光扫过两人衣袍上的炭灰,等他们赶到近前,才沉声说道,“县衙无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是……”胥吏喘着气,迟疑地望了望她,“……是出了大事!三年前京城大火,大人可有听闻?”

    盛儿微微颔首。

    “那场大火烧穿了半个京城,时至今日,咱们万年县的北街依然有一片焦土,然而就在昨日,那些焚毁的房屋中传出了笙箫丝弦之音,县中百姓一个接一个步入了北街,一去不返。”

    “县尉大人已经带着人手去了现场,留小人在此等县令大人,然而刚刚,北街方向升起了浓烟,冒出了冲天火光,一如当年那场惊天大火,却又不见丝毫外延的迹象。这些浓烟与火光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又消失了。”

    一口气说完前因,胥吏抹了抹额头冒出的汗珠,语气越发紧绷:“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小人不敢耽搁,连忙去请缉妖使,可才走到县城门口,一个晃神,就又回到了县衙后门,大大大人,这是不是就是鬼打墙?咱们万年县,不不不会摊上什么大妖吧?”

    说到最后,胥吏脸色煞白,口齿不清,眼看就要被自己的想象吓厥过去。

    盛儿正要说话,旁边的衙役已经上前一步,啪啪啪连扇了胥吏三巴掌,把他的脸扇得通红。

    “啊。”他喊了声,“好了好了,清醒了。”

    衙役恭敬退后:“得罪了。”

    盛儿:“……”

    胥吏的半张脸肿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指指衙役:“我跟她约定好,谁被魇住了就把对方打醒……小人们没有官印护身,此法倒还算便捷有效……”

    盛儿理解地点了点头,四下看了一圈,捉起武器架上的钢刀,握在手心耍了两下,扭头对胥吏与衙役说:“既然出不去,我们也去那北街瞧瞧。”

    胥吏吃惊地看着她,目光在她腰上的官印又转了转,新来的县令大人像是见过世面,对这妖邪之事习以为常似的。

    他还没想好要不要从命,身旁的衙役却已经持棍上前,抱拳道:“大人,我给您带路。”

    两人略一对视,便已向北街方向走去,胥吏呆呆地望着她们背影,犹豫片刻,唉声叹气地跟上。

    就算出不了城,也不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吧,唉,县令大人今日才上任,真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她头上,何必这么拼呢……

    三人一路急行,没多久便到了北街,盛儿远远闻到一股焦糊气味,却又没有感觉到火灾后应有的余温。

    她曾听过海市蜃楼的故事,心中暗想莫非此地亦是某种幻象。

    然而随着她逐渐接近北街,看清那漂浮在半空的浊烟,一个个烧成焦炭的人形呈现出向外逃走的姿势,却被永久地固定在只剩漆黑框架的房屋中。

    她心中一凛,意识到眼前这场景绝不是幻象那么简单。

    “之前县里一直没清理此处吗?”

    “尸……尸体都是好好下葬了的……”胥吏发飘的声音传来,声线发颤,带了几分哭腔,“……即便没有下葬,也不可能保存这么多年啊。”而且还是这种死前逃跑的姿态。

    盛儿忽然感觉脚底好像黏上了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团融化的膏腴,她退后几步,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些膏腴亦为人形。

    “这里也有……”

    “还有我这。”

    胥吏与衙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地面,也都发现了脚下的异常,三人四下张望,地上不知何时布满了人形油脂,皆为奋力伸手,向前奔跑的模样。

    而在这些人形尽头,赫然是写有“北街”二字的闾门。

    盛儿再转头望去,只见身旁已是焦屋,一只烧焦的人手几乎碰到了她的肩膀。

    三人竟是已入北街,却浑然不觉。

    胥吏被一具焦炭贴上了鼻尖,眼睛一翻就往后倒去,被衙役用棍棒一托,扶起来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连带着盛儿也清醒了几分。

    “下次要不换一边……”胥吏欲哭无泪地嘟哝着,衙役刚说了声好,忽然怔住。

    只见一具具被烧成焦炭、融化成油脂的人形,从屋中、地上起身,丰盈了血肉,长出了皮肤、头发、指甲,逐渐变成了活人模样。

    漆黑的焦土生出一块块青砖,冒出一根根杂草,只剩桁架的屋子填上了墙壁、窗户、门板,屋子里传出了幽雅清越的乐曲,一名舞姬将琵琶举于身后,右腿提起,应乐而舞。

    三人背身而立,左右四顾,身侧走过持壶饮酒的嬉笑行人,偶尔有人看到盛儿手里的钢刀,还会抛来两枚铜板,似乎把她当成了街头卖艺的伶人。

    人群接踵而至,北街变回了那个喧闹繁华的街市,仿佛死去的人们都原样复活了。

    “不对。”衙役看着一名身着绿袍、头戴官帽的行人,皱起了眉,“那不是县尉大人吗?”

    胥吏定睛一瞧:“就是她!”

    三人对视一眼,拔腿追了上去,如果……如果不是死人复活,而是走入北街的活人,变成了北街的一部分……

    胥吏摇了摇头,不敢再想,免得想多了把自己吓晕,再被衙役扇醒。

    三人明明跟得很紧,不错眼地盯着县尉背影,却因为人群越来越拥挤,不知被谁搡了下,便失去了追踪目标。

    盛儿听到了胥吏的呼喊声,才要转头去看,忽然感觉到人潮停止了涌动。

    远远近近地,所有房屋中传出的乐曲都变成了同一首,慷慨激烈,意气昂扬,自幼习乐的盛儿立刻听出,这是前朝末帝传下的曲目,名为《铸剑》。

    据说,大夏亡国之时,曾试图举全国之力锻造一柄诛神之剑。

    没有人知道此剑叫什么,为何会有此伟力,乐伎们世代相传,说这首曲子描述了锻造神剑的全过程,谁能习得曲中真意,谁便能获得神剑认主。

    盛儿一直对此嗤之以鼻,若是大夏真的铸就了诛神之剑,又怎么会亡国呢?

    然而此刻,在这本已焚毁的北街中再次听到这首曲子,她就不能不提起警惕了。

    她看到,四周的人们随着乐曲的演奏,取出了一枚形如筹码的事物,相互传递,高声喊道:“太上浑元……太初混沌……太一神真……太始天尊……”

    乐曲越来越激烈,人们的呼喊声也越来越响,腰间挂着的官印越来越烫,盛儿皱着眉,再次看到了县尉的身影,她身旁簇拥着众多手持棍棒的衙役,竟也举着筹码,和众人一起喊着。

    她转头看了眼胥吏与衙役的方向,一时间找不到他们,便自己挤开人群,走到了县尉身旁,一把握住她的肩膀,想让她清醒过来,抬起手犹豫了下,把扇巴掌改成拧了把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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