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的声音依然充满了粗糙的颗粒感,哧啦哧啦中,隐约有个男人似乎在说:“……出来了。”
“什么?什么出来了?”罗维再次问。
“……从他气管儿出来了。”模糊的声音似乎稍近了一些,也稍微清晰了一些。
罗维正想再细听一遍,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异响。
只见Lion紧紧捂着自己喉结的位置,发出一阵阵窒息般的声音。
罗维急忙去看Lion,同时大喊卫东来帮忙。
很快,隔壁的柯寻和牧怿然也冲进来,但所有人面对Lion的境况都无能为力。
Lion喉结的位置突然喷出大量的血,简直像是喷泉一样。
大家不知该怎么进行救助,可惜医生不在身边。
柯寻情急之下,冲上前去用手摁住了Lion的出血口,在破开的血肉模糊的伤口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好像有一根断开的血管,我现在帮他连接着……打救护电话!快打电话!”
柯寻已经被喷溅得浑身鲜血,两手却尽量稳地固定在同伴的致命部位,不敢有半点闪失。
第174章
绯色之兽21┃愤怒。
医院的急救电话打过了,救护车不知道多久才能到。
牧怿然又给秦赐那里拨了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
此时的房间惨不忍睹,床单上、墙壁上乃至天花板上都是Lion喷溅的触目惊心的鲜血。
柯寻将Lion喉部的两截断开的血管死死捏在一起,这样似乎止住了血液的喷溅,但Lion仍处于危在旦夕的境地。
柯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只有捏着血管的手努力保持了稳定——说不定因为自己的一个抖动,就会令眼前一个活人没了命。
“那是什么?!”萧琴仙一声尖锐的嘶吼,“他脖子上的是什么?!”
柯寻怕影响到自己,努力不去看,但异样的手感还是有的,起初以为是Lion的呼吸或者血管的跳动,但那动静越来越大,让人觉得Lion像是一只青蛙一样,下巴的位置鼓起来又收回去。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Lion的脖子真的在一鼓一鼓剧烈变化着,牧怿然走过去,用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眼睛在对方的额头上停留片刻,表情沉下来。
“人已经死了。”
柯寻的手并没有离开,他记得很多年前看过一个新闻,某人在电梯中遭恶意割喉,就是他的朋友用手捏住其动脉血管直到救护车赶来才获救的。
“柯寻,他已经死了。”牧怿然的眼睛望着Lion渐渐鼓起来的脖子,皮肤被撑得几乎透明,那鼓起来的地方差不多有橄榄球那么大。
卫东一把抓住柯寻的肩膀:“柯儿,Lion已经死了!别再救了,已经也不管事儿了!”卫东急得带了哭腔,“柯儿!别管他了!他的脖子太不正常了,闹不好要出事儿!柯儿!咱已经尽力了!”
罗维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显然也被这一幕震惊了,再加上刚才那个诡异的电话,令整件事变得无比恐怖又扑朔迷离。罗维深呼吸了几下:“是兽,兽要从他的气管儿出来了!”
牧怿然不声不响来到柯寻的身后,猛力掣其肩膀令柯寻松开了手:“大家都后撤!离远一些。”
此时那Lion的脖子已经鼓得和他的脑袋差不多大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像炸弹一样爆炸。
萧琴仙望着诡异的一切,从她的角度看过去,Lion脑袋下方那个无法解释的鼓包,就仿佛是Lion还长着一个忽大忽小的脑袋,她吓得几乎快要晕厥了,一步一步后退着,直至身体抵住了走廊冰冷的墙壁。
牧怿然和卫东拉着柯寻退到了门口,罗维站的位置离Lion最近,他满脸都是冷汗,勉强站在那里,双眼死死盯着那个随时都要爆裂的血红的脖子。
柯寻攥住牧怿然的手:“刚才我在救他的时候,感觉里面有个像手似的东西绝望地攥着我,他在向我求救。”
牧怿然:“Lion已经完全停止了呼吸,那个攥着你的东西与他无关。别再想了,柯寻。”
或许是刚才过于集中精力,柯寻现在有些虚脱。
牧怿然的手紧紧攥住了柯寻的手,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我们已经尽力了。”
“嘭——”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天花板几乎都被染成了红色。
Lion的样子早已惨不忍睹,头部与肩膀之间一片血肉模糊……
在场每个人都忘记了闭眼睛,也忘记了继续后退,甚至忘记了思考——刚才那爆破似的巨响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呼——呼——”奇怪的声音在房间里持续着,这声音一直都有,只是在那声巨响之后,更加清晰可辨。
“啊——在那儿——”萧琴仙的叫声响彻楼层,“就是他的脚边儿!那是个什么东西?!”
罗维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脚畔,就见地上有一个血红色的像是河豚鱼似的东西,“呼——呼——”地伸缩着膨胀着,像变魔术似的令自己的身体一会儿鼓得像足球那么大,一会儿又缩得像拳头那么小。
罗维暗暗咽了口唾沫,一步一步后退着远离这只“河豚”:“这是……他的兽吧。”
卫东的脚都软了,但还不忘一把拉住罗维的手臂将其拽出了门口:“Lion……Lion明明没有兽记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已经有了。”说话的是牧怿然。
“什么……”
“我刚才探他鼻息的时候,他的额头已经显现出红色兽记了。”牧怿然说。
虽然牧怿然这样说,但谁都不敢再往Lion的方向看。
罗维蹙着眉头,仔细回想着Lion出事前的那一幕:“我接电话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了,之前还以为他是在做梦……现在想想,那时候他的额头就已经有些发红了……”
这时候大家都已经退到了门外,牧怿然问:“什么电话?”
“就在出事之前,我先接了个电话,对方是个十分不清楚的男人的声音,他说……”罗维艰难的讲出了那个男人说的话——
——从他气管儿出来了。
听了这句话,萧琴仙整个人都摊到了地上:“魔鬼!这简直是魔鬼待的地方!我要离开!老娘不玩儿了!我要回去!”
当救护人员赶到的时候,有两个人被拉到了救护车上,一个是Lion,一个是萧琴仙。
还有几名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将地上那只鲜血淋漓的“河豚”收拾起来,其中一位护士对几人说道:“大家一起去医院吧,秦医生在那里等你们。”
“秦医生为什么没过来?”卫东觉得这不像是秦赐一贯的作风。
那位护士难掩伤感:“我们的同事余极刚才出事了,秦医生接了你们的电话之后才发现的。”
原来余极也出事了。
又是两个,今晚又是两个,难道这个城市里连死亡都是成双入对的吗?
柯寻突然想起什么:“咱们得赶紧给浩文儿他们那边打电话!”
“我来打。”牧怿然走进隔壁自己房间,“你们都准备一下,咱们立刻跟车去医院。”
……
到了医院,秦赐已经在手术室里了,手术对象正是余极,所进行的仍然是兽体剥离手术。
“余极是怎么死的?”朱浩文听过了Lion的情况,又忍不住问起了余极的事。
苏本心面色苍白,心有余悸地说:“经过诊断,说是五脏六腑都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扎得破裂了,秦医生检查的时候,他的腹腔里全都是血。”
“锋利的东西?”
“是……据说是从体内延伸出来的什么东西……”苏本心的声音渐小,似乎这件事光是讲出来就足以让人惊惧。
“今天的两件事情都太突然了,尤其是Lion,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意料,”说话的是赵燕宝,她目前还算是成员里比较冷静的一位,“明明他没有红色痕迹,按说应该是成员里比较安全的一位。”
“起码在晚饭的时候,他的额头还很干净,也就是我昨晚最后一次为大家确认兽记的时候,”罗维已经将昨晚的事情整个回忆了一遍,“他回到宿舍之后,很快就熄灯睡了,我也没有太注意。”
突然另一间手术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位护士,手中的玻璃瓶里盛放的正是那个像河豚似的兽,此时那东西还在不停地鼓动着,似乎随时都可能发生爆炸。
这位护士说:“这只兽非常完整。目前已经用仪器对死者进行了全身检查,体内已经没有兽的残留了。”
“这只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它还活着?”卫东结结巴巴地问。
护士用宽慰的口吻说:“请放心,兽体一旦脱离宿主,就不会再有任何杀伤力了。像这样类似河豚或者气球之类的兽,我们以前也剥出过类似的,据说这种兽是因为宿主的愤怒之气造成的。”
护士说完就小心翼翼地将这只河豚兽送往专门冷藏兽体的房间了。
“愤怒?Lion为什么会突然愤怒?我认为昨晚这个人的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赵燕宝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且这只兽是突然间出现的,这和他的愤怒一定有直接的关系。”
牧怿然看了看苏本心:“你是他的朋友吧?我记得入画之前,你们两个人是一起进来的。”
苏本心不知何时已经哭红了眼睛:“是的,我们是朋友,Lion是我为那场艺术展专门请来的摄影师,是我害了他,我要是不请他,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你了解他吗?”
“算不上很了解,只知道他的摄影作品在业内广受好评,他是一个非常乐观阳光的男生,我从没见他发过脾气,怎么会……”苏本心耸动着肩膀哭起来,“愤怒?他到底有什么难以解开的心事呢……作为朋友我真是太失职了……”
苏本心痛苦得难以自抑,将身体蜷缩在走廊一角,浑身颤抖着痛哭起来。
走廊里没有人说话,除了苏本心的哭声之外,仿佛还回荡着那只河豚兽发出的气声。
“呼——呼——”
第175章
绯色之兽22┃雨。
那只河豚兽还活着,不停地发出气鼓鼓的呼呼声。
但宿主Lion的故事却成了一笔死账。
没有人知道这只兽究竟是因为什么积压而成的,也没有人知道Lion究竟因何而愤怒。
若是残忍地从实际出发,人们目前更想知道的是,明明额头上很干净的Lion,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长出了如此鲜红的兽记,并且这只河豚兽还迅速地成熟并破茧而出。
卫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像这种突然长出兽记的情况,是不是都具有突然袭击宿主的能力啊……”
之前还觉得没有兽记的人是相对安全的群体,这么一来,反倒成了定时炸弹一样的存在。
目前,除了正在做手术的秦赐,以及正在接受治疗的萧琴仙之外,剩下的成员全都集中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
“罗维接到的那个电话至关重要。”牧怿然说。
罗维已经简单将昨晚那通电话的情况向大家说了一遍,众人认为这诡异的“电话剧透”更令人觉得恐慌。
罗维显然没有睡好,此时瘦削的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前天晚上萧琴仙接到的电话,也是一个模模糊糊的男声,里面提到一个关键词——左手。这应该是影射的智淳事件,那只蜗居兽正寄生于智淳的左手手腕。”
众人也都想到了这一点,但都猜测不出打电话的究竟是什么人,朱浩文的脑洞最大:“难道这个电话是兽自己打来的?”
苏本心听了这话,整张脸都吓得灰白:“怎么可能,兽明明应该在死者的体内才对啊,怎么可能打电话呢?”
朱浩文:“这里是画,只要符合画家的创作灵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苏本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只是在想,前天晚上接到电话的是萧琴仙,昨晚接到电话的是罗维,是不是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会接到这样的电话呢?”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电话从铃声响起的那一刻,除了接电话的人之外,对于其他人都是屏蔽状态的。”罗维表情微冷地讨论这件事,“前天晚上萧琴仙的那个电话,我们谁都没有听到电话铃声,昨晚上我接的那个电话,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
“可是,打这个电话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呢?”赵燕宝也加入了谈论,“无论打电话的是人还是兽,总得有个目的性才是,他为什么要主动通知我们呢?既然决定通知我们,为什么又采取屏蔽状态呢,难道这件事情只能让接电话的那一个人听,不能让其他人听吗?”
“我们这些成员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可保密的理由。”赵燕宝继续思考着,又抬眼看了看其他成员,“我现在在想,这个电话这样遮遮掩掩,又模模糊糊,难道不是主动打过来的?”
“什么意思?”朱浩文问。
“就是,一种漏洞式的信息泄露。”赵燕宝说出自己的想法。
苏本心思索一番,蹙着眉头说:“似乎也只能是这样的解释了,不然实在无法解释对方的目的性。”
赵燕宝继续推测:“但实在难以推测,这个信息的采集者是谁,究竟是画本身,还是这个世界里的什么人。”
“或许这一切都是个漏洞呢。”苏本心耸了耸肩膀,“因为这件事情太随机太没有规律了,让人不免会做出这种推测。”
“不,我不这么认为。”柯寻突然开口了,“这种电话告密的行为,和罗维能看到红色痕迹这件事情,风格实在是太像了。还有你们刚才提到的关于屏蔽的事儿,咱们其他人都无法看到红色痕迹,不也相当于一种屏蔽吗?”
这两件事情,的确有着出奇的相似,很像是某个幕后人物的刻意为之。
朱浩文点点头:“这么解释最合理。”
“可是……”苏本心想说什么,又一时无从说起。
牧怿然却顺着苏本心的话说了下去:“可是,这种信息的泄露为什么只有一部分,前天夜里死了两个人,打给萧琴仙的电话却只提到了左手,当然这也不排除萧琴仙提前挂断没能听到全部内容。我们再说昨晚,罗维在电话里,准确听到了关于气管的提示,紧接着Lion就出了事。”
“我觉得,这两个电话如果继续听下去的话,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内容。”苏本心认真思索着,“也许下一个信息就是关于另一个死者的,只是我们的人因为各种原因都没能听到全部内容。”
这么解释也算合情合理。
苏本心又说道:“我还是最初的疑问,照这么看来,我们每个人是不是都有机会接到这样的提示电话?下次再有成员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我们应该提前做好哪些准备呢?”
赵燕宝比较固执:“这个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如果每个人都可能接到这样的电话,那就没必要设置屏蔽了,直接把信息公开给我们就成。”
“……”苏本心咬了咬嘴唇,慢慢点头:“燕宝说的有道理。”
赵燕宝继续说:“如果否定了这个推测,那么这个电话选择的对象就是某个范围内的人。目前接到电话的是萧琴仙和罗维,这两个人有什么共同性或是特征呢?如果掌握了这个特征,我们是否能推测出下一个接电话的人呢?”
众人都暗暗点头,认为这一段话说到了点子上。
“这两个人还真没什么共同点,”卫东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萧琴仙那个人,连兽的位置都跟大家不一样……还有,萧琴仙特别看不上罗维,像这种对立算不算是一组特征啊?”
罗维苦笑了一下,主动说道:“我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外地人,这是区别于所有人的地方。因为我是外地人,所以才能看到大家额头上的红色痕迹,因为我是外地人,所以才会接到那样的电话——如果这样解释的话,是可以解释通的,但偏偏又掺合进了萧琴仙,这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而且,萧琴仙兽记的位置始终是个谜,”牧怿然说,“我昨天就已经翻过了相关资料,心城历史上记载的所有兽记,都是出现在死者额头位置的,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可能。”
“那萧琴仙的痕迹是什么?难道那不是兽记?”卫东觉得这种复杂的情况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智商范畴。
牧怿然略略凝神,但没有再说什么。
“我觉得,我们可以再从另一个角度去考虑,目前这个推测已经钻进死胡同了。”苏本心说,“我们现在需要推测出下一个接电话的人,说不定就能够防患于未然。”
“失陪一下,你们先聊着。”牧怿然似乎要去卫生间。
柯寻想了想,也跟过去了。
卫生间里,柯寻问:“刚到医院的时候,我看你似乎在跟护士小声说什么?”
“我是让那个护士传话给秦医生,萧琴仙需要做一个比较详细的检查。”牧怿然说。
“关于那一颗红色泪痣吗?”
“不完全是这些,通过罗维的讲述,以及我们之前所看见的,萧琴仙似乎有很大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这属于人格分裂还是什么。”
一个在夜里能吸一整包烟的女人,到了白天却可以一支烟也不吸,这本身就是个奇怪的现象。
“而且,这个女人的眼神和性格也和白天不一致,”牧怿然回想着昨天夜里的萧琴仙,“白天的萧琴仙虽然并不让人喜欢,但并不冷漠,也算不上歇斯底里。”
牧怿然这么一说,柯寻也觉得似乎是这样:“这人是个精神分裂?”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牧怿然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钥匙,“我们先去秦赐房间看看。”
“……”柯寻一时不知该换哪种表情了,“卧槽大佬,你什么时候把秦医生的钥匙给顺过来了?什么时候长了这本事的……”
牧怿然一脸黑线:“是刚才那个护士交给我的,说是秦医生进手术室之前交代的,让咱们两个去现场看一看。”
“哦,说起来咱俩还算是刑侦科的刑警呢,看看也行。”
于是,两个人从卫生间出来后,就拐了个弯,按照护士小姐提供的信息,直接坐电梯去往秦赐的寝室了。
打开门之后,柯寻不觉摸墙去寻找电灯开关,因为这个房间实在是有些黑。
“大概是事出突然,房间还维持着昨晚的情形。”牧怿然走到窗边,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了。
在晨光的照射下,两人才得以看清这个寝室的全貌,房间里有两张床,床上的被褥都没来及叠,还维持着主人刚刚离开时的样子。
“这张床应该是秦赐的,”柯寻看了看床边放着的几本医书,又看了看另一张床边的两只拖鞋,这两只拖鞋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它们的主人了,“那张床,应该是余极的。”
此时房间的样子,似乎能让人脑补出昨晚的情形——余极突然痛苦发病,秦赐醒来之后就赶紧对同伴进行急救,发现无能为力,立刻拨打电话叫人。
牧怿然轻轻掀开了余极的被子:“枕头边有一些血迹,苏本心说余极的内脏出血了,这些血有可能是余极吐出来的。”
柯寻皱着眉头走过去,用手捏起枕头的一角,挪了挪地方,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柯寻不觉将身体靠近了床边,又把那些被褥向边上靠了靠。
牧怿然也蹙紧了眉头,上前帮柯寻把整个被褥收拾到了一边,将整个墙壁都露了出来。
墙上有一个血红色的字——雨。
第176章
绯色之兽23┃框。
这个红色的雨字,写得非常勉强,尤其是最后一笔,那个位于右侧的第2个点,是一种整个滑下来的状态。
令人可以想象,余极在写这个字时的状态,甚至在即将写完的时候,大概人就已经彻底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