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卫东秦赐朱浩文 本章:第90章

    “余极的五脏六腑都破裂了,还坚持着写完了这个雨字,”柯寻又检查了字的旁边,并没有其他的记号,只有这一个孤零零的“雨”,“我不认为这是什么遗言,这应该是一种信号。余极当时疼痛得已经无法叫醒秦赐,所以只能利用血迹在墙上留字?”

    “他们昨晚在一个房间,如果余极想说什么,应该会在昨晚讲明,”牧怿然尝试着从多个角度看这个“雨”字,却微微摇头,“余极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拼力去写,这更像是针对一种突发情况。”

    “你是说,余极死前看见了什么,或者是,他在死前也接到了电话?”柯寻的思路与牧怿然跟得很紧。

    牧怿然走过去看了看房间里的电话,这个电话比警察宿舍的要高级很多,起码可以查到来电显示。这幅画里并没有指纹和DNA检测,但牧怿然还是戴上了手套,摁了查询键:“这个电话昨晚只接到过两个来电,都来自咱们宿舍的号码,一个是昨晚11:00你打过来的,另一个是凌晨4:00我们向医院求救时顺带给秦赐打过来的。”

    的确,昨晚柯寻曾经给秦赐打过电话,跟他讲了关于找签名的事情,想到这里,柯寻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再次跑到余极的床边观察那个“雨”字。

    “怿然,你来看,这个雨字的写法和咱们平时不太一样,咱们一般会把里面的4个点写成斜着的点,而这里面的点都是横着的,我刚才以为这是他作为画家的写字风格,但其实……”柯寻在自己手心里反复写着这个字,“你不觉得这个字整体来讲也稍微有些短吗?”

    牧怿然看向柯寻的眼神里有赞赏:“看来这不是个单独的字,这是一个字头。”

    这个雨字——正是这幅画的作者雩北国姓氏的字头。

    柯寻也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在文字方面提出了重要的建议……,“如果昨晚罗维的那一长串画家签名里,能够加上这个名字,咱们或许就能更快猜出来了。”

    “其实罗维写了这个名字,但不知道是笔没水了还是这个字被屏蔽了,我只隐约看到了关于这个字的笔画划痕,却没有颜色。”牧怿然推测着,“这个名字至关重要,幕后的人在想尽办法屏蔽这个名字。”

    “如果余极死前把这个字写完整了,说不定会再次被屏蔽。”柯寻还是想不明白,余极为什么会在此前写出这个名字,“昨晚我已经打电话提醒过秦赐了,他说会通知医院这边的成员,余极应该已经知道了,那就没有必要再把这个名字写出来提醒一遍大家。”

    “除非,雩北国这个名字对余极有其他重要的意义。”牧怿然陷入沉思。

    “刚入画的那天晚上,余极和苏本心都提到过雩北国这个人,但两人都表示跟这个人不熟,我记得余极好像还说自己刚回国,根本就不认识雩北国。”柯寻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两个人就是谈到这里才说到了雩北国是因为抑郁症死去的。

    “也许在那个时候,心城就已经开始慢慢发挥它的作用了,有些人已经开始忘记自己那个世界的一些人,就像我们刚拿到暂住证时就全都忽略了罗维的存在一样。”

    让人们渐渐融入这个城市,渐渐地反认他乡是故乡,这或许就是这幅画的最恐怖之处。

    “或许秦赐能提供给我们更多的答案。”牧怿然说。

    秦赐一定看到了这个字,说不定还联想到了什么,这才会让人把钥匙悄悄给牧怿然,并交代让牧怿然和柯寻两个人来寝室。

    “秦赐在防着谁吗?”柯寻首先想到了这一点。

    “我们也暂时先保密,等秦赐回来再说。”

    ……

    经过漫长的4个小时的手术,秦赐才从手术室走出来,由于整个人的状态过于疲惫,大家也没好意思立刻问关于兽的情况。

    秦赐沐浴更衣过后,才在办公室同大家见面。

    “护士说这次手术的时间会很久,所以我们几个简单分工,去楼下周遭转了转。”卫东说。

    秦赐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里透着疲惫:“大家有什么收获吗?”

    “我们也就四处走走看看,也不可能在大街上找到签名啊,”卫东看了看赵燕宝那边,“小赵好像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儿。”

    显然赵燕宝还没有来及向大家讲自己的经历,此时将话头接了过来:“我走的稍微远一些,去的是大学城那边,我认为在一个没有互联网的信息相对封闭的城市,比较进步的信息只能从大学里找。”

    在这一点上,大家都有些佩服这位心理师。

    “我赶的很巧,大学门口正在举行游行活动,可能是学生们的行动受到了限制,所以只能将活动设在了学校门口。”

    “是什么活动?”秦赐好奇。

    “反对兽的买卖,反对灵魂的杀戮。”赵燕宝一字一句说出这句标语,“这些学生们认为,兽是人灵魂的一部分,将兽剥离,死者的灵魂就不再完整。”

    “那他们打算将兽怎么办?有些兽……根本不需要剥离就自己出来了。”苏本心说。

    “将兽进行超度,然后放回死者体内,让遗体完整。”

    苏本心慢慢摇头:“这些大学生的言论,也太过迷信了吧。”

    赵燕宝没有理会苏本心的话,继续说着:“其实我们看到的那些医学书籍,以及政府报刊,上面登载的都是一些比较片面的言论。目前这个城市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主张‘兽回本体,灵魂完整’,甚至有一些慈善家会专门收集兽,然后再请高人超度,找到这些兽的宿主的墓地,将兽在墓前焚烧,令其回归本源。”

    大家听了这些话,表情各异。

    柯寻总觉得自从昨晚“破题”之后,这个城市本身也在慢慢露出本来面目,仿佛一切事物都在觉醒。

    苏本心轻轻叹气:“这个世界摆给我们的都是难题,我们接下来究竟是先找兽还是先找签名呢?那些大学生的话也不能全信,有时候太过先锋的行为并不能代表进步。我们这些成员的兽最好是暂时储存,等我们找到了最终的答案再来处理它们。”

    苏本心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所以昨晚咱们提出的‘以兽换兽’可以暂且告一段落了,我们这些朋友的兽一旦换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朱浩文似乎有些不耐烦,直接问秦赐:“余极是什么情况?Lion呢?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避免死亡和寻找签名。”

    秦赐放下刚喝完的水杯,表情有些沉重:“因为余极的兽还在修缮,所以暂时不能向大家展示。那只兽的情况是史无前例的,形状已经脱离了生物本身。”

    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秦赐的脸上,很想知道脱离生物本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那是个巨大的画框,一个由4条坚硬的横条组成的正方形的大画框,就这样直冲冲出现在了他的体内,四角扎破了他的内脏,导致死亡。”

    这件事再次刷新了大家的世界观,以至于人们想发表些观点都不知该如何说起。

    过了半晌,柯寻才说:“也许,这和余极的职业有关系吧,他本身就是个画家,说不定在心里对画画有着什么执着的心结。”

    “这得是多大的心结啊!”卫东一脸的卧槽,“体内居然生出那么大个大画框子来……到时候我会不会生出一个大显示器来,里面还显示着我经常用的那些美工设计软件……”

    朱浩文问:“所以,那个大画框里面有没有内容?是空的?”

    秦赐的表情有些复杂:“只是一个大画框,中间没有纸,也没有图案。”

    “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苏本心感觉自己的内脏仿佛也被什么利器扎住了似的,“这个画框一定是突然产生的,或者是突然放大的,就像是Lion那个……河豚兽一样,突然间出现夺走了主人性命。”

    秦赐继续说下去:“余极的兽和Lion的加起来,恰恰又是2000克,不多不少。”

    这个数字再次提醒众人,只有将每个人体内的兽都奉献出来,才能凑够13公斤。

    朱浩文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罗维,向大家说:“找签名,别忘了咱们的目的是找签名。这次的任务和《影》里做颜料的任务不一样,那次是要求每天必须定量完成,这次却给了我们6天半的时间,我们只要在最后截点之前出画就行,没必要在找兽这件事儿上死磕。”

    大家点点头,压在每个人心头的无形的兽的分量似乎稍稍减轻了一些。

    “对了,萧琴仙的情况怎么样?”罗维问秦赐。

    “她……受惊吓过度,需要休息。”秦赐回答。

    罗维若有所思,却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那咱们就尽快分组吧,时间不等人,得赶紧去找签名。”

    第177章

    绯色之兽24┃画的再现。

    事不宜迟,大家决定暂时分成4组,以医院为中心,向城市的东南西北4个方向寻找签名。

    秦赐首先笑着说:“我还是和我的老搭档东子一组吧,但愿我们这一趟能有不俗的收获。”

    卫东虽然不明白秦赐为什么会直接选自己,但还是笑呵呵地来到秦赐身边:“秦哥做了4个多小时手术,我还真怕你吃不消呢。”

    秦赐说道:“那咱们就往南边走,如果累了,就在那个时光咖啡馆坐坐,那里面有很多报刊杂志,咱们在那儿翻报纸看新闻,说不定也能获得有价值的信息。”

    柯寻紧接着说道:“那我和怿然就往东边吧,昨天就打算去那边的兽类交易市场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

    赵燕宝看了看在场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的女性苏本心,正想邀请苏老板和自己一组,却见苏本心偏头看了看罗维:“如果你不说话,大家又要把你给忘了~这样吧,咱们两个一组好不好?”

    罗维点点头:“浩文和小赵可以继续去西面的大学城,那咱们就去城市北面吧。”

    苏本心欣然应允,在准备出发之前,还是问了问秦赐:“萧琴仙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咱们用不用过去看看?”

    “她现在需要休息,目前已经睡着了。”秦赐说,“我相信咱们现在去找签名,她也不会怪罪咱们失礼的。”

    “那好吧,目前还是找签名最重要。”苏本心笑了笑。

    于是,4组成员出了医院大门就各自向着自己的方向前进了。

    卫东和秦赐一路向南走着,走出去大约两站地之后,卫东才忍不住问:“老秦,你是不是憋着什么事儿呢?”

    秦赐淡淡一笑,指着旁边的一家店铺说:“到了,时光咖啡馆。”

    秦赐说着就拉卫东走进了咖啡馆。

    “咱就这么偷懒儿不好吧……”卫东的话还没说完,就赫然看到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柯寻和牧怿然。

    “我擦,你仨这是什么时候背着我约好的?”卫东和秦赐来到了柯寻两人的身边,顺手还把隔离用的帘子放下来了,这样外面的人更不易察觉几人的存在。

    秦赐坐下来,就开门见山道:“先说正事,等咱们事后再通知浩文和罗维。”

    卫东听了,也不禁表情正经起来。

    “我们先说余极的事。”秦赐虽然有些疲惫,但双眼却很有神,这样的眼神完全有别于前几日的那种从容惬意,仿佛此刻才恢复了在画中该有的警醒。

    其他三人听着秦赐的讲述,越发觉得余极的故事不是那么简单。

    “……以上就是昨晚余极对我讲的全部。”秦赐结束了长长的叙述,端杯喝一口咖啡。

    “你讲的很细致,对分析很有帮助,”牧怿然忍不住给了秦赐一个大大的肯定,“如果没有猜错,雩北国应该是对余极很重要的人。”

    “卧槽,雩北国?”卫东做出个奇怪的表情来,“北国北国的,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啊。”

    柯寻忍不住打了卫东脑门儿一个响指:“他就是咱们这幅画的画家,咱们要找的签名儿就是他的。”

    “卧槽……那个字儿念鱼啊?”卫东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我一直以为念亏呢……”

    “……上头有个雨字儿,当然就念鱼了。”

    “那下头还有个亏字儿呢……”

    柯寻灌了一口冰水,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我觉着吧,这个余极关于他爱人的表述上特别模糊,对于这个爱人,我们只知道他在国外学艺术,后来回了国,又因爱自杀了,别的一概不知。余极对他的描述,反而不如对那个两掺,甚至不如对苏本心描述的多。

    “而且从他的描述里,我并不觉得他有多恨那个两掺,甚至对那个人还有些又爱又恨的劲儿。”

    秦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至今还能想起余极昨晚讲起那个两掺时的样子,那种有些迷惘的轻笑——“我已经见识过那个人了,一头的卷毛儿,长得还挺帅的……很有艺术才华,一笑就天生带着一股坏劲儿,挺勾人的。”

    柯寻继续说:“余极的语气里,仿佛把所有的恨都给了苏本心。按理说,苏本心在这个四人恋爱的复杂关系里,跟余极完全没有直接的关系,如果要恨,余极更该恨那个抢走他爱人的两掺才对。

    “甚至,余极这次去本心艺术馆看画展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苏本心到底是什么样子,若是没有直接的私人恩怨,我觉得他很没有必要。”

    牧怿然微微点头:“余极本身在国外是学油画的,从他的描述中看,他的爱人也是在国外学艺术的,而他又提到那个两掺也有极高的艺术才华,我们不妨大胆推断,他所谓的爱人,和那个所谓的两掺,其实是同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雩北国。

    “只不过,因为这幅画对于这个名字有着严格的保密措施,致使余极忘记了自己爱人的名字,直到死前,才灵光一现突然想起来。”

    柯寻听到这里,心里很是难受,这大概就是这幅画的最残忍之处,它可以让你忽视和忘掉自己最重要的人,用轻而易举不屑一顾的姿态。

    秦赐微微点头,看来他也赞同牧怿然这个说法。

    只有卫东还是想不明白:“那他就直接说出来不就得了,就算是雩北国这个名字当时被屏蔽了,但他只要说自己有一个爱人不就得啦,何必要把一个人分成两个人来说!”

    “他并非故弄玄虚,”牧怿然说,“他只是潜意识里不希望自己的爱人和苏本心离得太近,虽然事实上自己的爱人的确是被苏本心这个女人夺走的,但他从心理上不接受——所以就捏造了一个所谓的两掺,仿佛这个人的存在无形隔离开了雩北国和苏本心。”

    “这不是自欺欺人么……”卫东不再说什么,心里已经明白了这件事对于余极的伤害之大。

    “刚才在医院的时候,浩文儿跟我说起一件事,”柯寻想起了什么,“据赵燕宝观察,余极似乎是一位中轻度抑郁症患者。”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大概专业人士有他们自己的观察方法吧。”

    秦赐说:“我记得那个雩北国也是因为抑郁症自杀的,难道余极和雩北国这一对恋人都有抑郁症?”

    “抑郁症如今无从查起,但余极体内的那个画框型的兽,我认为是一种很强的执念。”牧怿然说。

    秦赐不由加重了语气:“关于那个兽,其实我刚才并没有说完。从严格的角度来说,那个画框里并非没有图案。”

    “什么?!”柯寻和卫东异口同声地问。

    “那个画框的正中心,就是余极的心脏。”

    所有人都不再做声,静静听着秦赐的话。

    “心脏其实也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表面上被一些丝丝缕缕的管状兽覆盖了,那些东西是和画框相连的。如果没有记错,余极体内的这幅画,完全就是咱们当初看到的雩北国的那幅作品——《绯色之兽》。”

    因为内容太过诡异,三个人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卫东沉淀了自己半天,不停的倒吸凉气:“我靠……那个……那个画框里有签名儿吗?”

    柯寻都不由佩服起卫东的务实,这时候居然还能第一时间想到签名。

    秦赐摇着头叹了口气:“我之所以进行了那么长时间的‘手术’,就是在寻找签名,可惜没有——只有一幅画,一幅以余极的心脏做标本的立体画。”

    牧怿然:“余极其实想补上签名,但最终没能完成,只写了姓氏的字头,就在他临终前的墙壁上。”

    话题虽然很沉重,但众人现在没时间抒发情怀,只能咬着牙务实下去。

    柯寻说:“如果按照之前推测的,那么余极的故事应该是这样的,余极和雩北国在国外一起学画画的时候是恋人,当雩北国回国到了故乡,又移情别恋爱上了苏本心。《绯色之兽》是雩北国临终前的画,或许余极在之前就见过这幅画,又或许,在那天的艺术展上是他第一次见,但那幅画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甚至可以说是直击心灵,以至于在心里形成了无法撼动的心结。”

    “可他们为什么要说谎呢?咱们刚来的那天晚上这两个人都说和雩北国不熟。”卫东发出疑问。

    柯寻:“这也是我疑惑的,就算是屏蔽的力量让他们忘掉了自己爱人的名字,但并不会忘掉整件事情,所以,既然余极能将这事儿记得那么清楚,我认为苏本心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忘掉。甚至在我们揭露了签名这件事之后,苏本心应该回忆起了更多的事情。”

    苏本心,像萧琴仙一样成了一个谜。

    “说起来惭愧,我之所以把大家单独叫出来,就是防着苏本心,因为我摸不清她的底。”秦赐说。

    牧怿然点头:“苏本心不可能把这件事忘掉,当她像背诵似的一字不落说出《绯色之兽》这本书扉页的内容时,我就猜测她和整件事情有渊源。”

    第178章

    绯色之兽25┃外人。

    咖啡馆里有些闷热,柯寻把上衣袖子撸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那上面有一些淤青的掐痕,柯寻想要再遮盖已经来不及,便只得解释一句:“每次产生‘留在这个城市了此余生’的念头儿,我就狠狠掐自己一下。”

    卫东看着柯寻小臂上的伤痕,不禁咒骂:“这个城市就是个陷阱,想把咱们都骗进来的陷阱!柯儿,你还知道提醒自己,我在‘揭秘’之前完全没这意识,脑子里就想着找兽了。——就算是现在,我也得强迫自己让脑袋里‘签名’这俩字儿跟灯泡似的亮着!”

    柯寻把左臂的袖子放下来,不愿大家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其实最难受的人是罗维,他是唯一的清醒人,但却有苦难言。刚才咱们说到苏本心,我现在有点儿担心罗维和她相处。——我总觉得Lion的死并不简单,昨晚从餐厅出来他和苏本心聊了很久。”

    虽然后来苏本心对此也有解释——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实在是太怕了,就想和老朋友聊聊天,我们当时算是一种互相安慰,虽然两人都没有兽记,但心里就是怕。

    “我之前对罗维也有些担心,但城外人和城内人的交流会被屏蔽某些敏感内容,这或许对罗维是一种保护。而且,分组的时候我和罗维碰了个眼神,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会对苏本心有所防范的。”牧怿然将自己右手放在柯寻垂下来的左臂上,似是在对那些伤痕轻轻抚摩。

    秦赐已经喝完了自己杯中的咖啡:“我们再来说说萧琴仙,关于她的检查结果很让我吃惊。”

    卫东被嘴里的一口水呛了一下,没想到秦赐还憋着这么个闷炮没放:“噗——咳咳,萧琴仙怎么了?”

    “萧琴仙凌晨四点钟被送进检查室,她先是恐慌,后来又极度不配合,甚至称得上狂躁,医护人员迫不得已给她打了镇定剂才好些。她当时是状态完全可以算得上是精神分裂。”秦赐说。

    卫东一脸正经:“这我信,那女的白天就显得不太正常。”

    牧怿然在自己的本子上记下了一些东西,随后又问:“有没有进一步检查?”

    “后面的检查也令人吃惊,萧琴仙有长达十年的吸烟史,而且,还有吸毒史。”秦赐说,“身体上也有很多类似自残留下的伤痕。”

    卫东瞪大了眼睛,虽然萧琴仙挺不招人待见的,但实在没看出她居然是个边缘女子,吸毒史?——“她不是个婚纱设计师吗?我记着好像还是在S市的一所著名婚纱馆做设计,她昨天午饭的时候说过,还说这次是回老家探亲的……也是个倒霉催的。”

    秦赐摇了摇头:“但医学检查不会有错,那些身体的伤痕也不会有错。——不是自残的话,就是长期遭受虐待。”

    柯寻用冷水壶给每个人满上,自己端杯喝一口提神儿:“真够乱的,感觉整件事情就跟吃那种好几层儿的点心似的,有蛋糕有饼干还有好多威化奶油之类的乱七八糟的。”

    卫东:“憋老外了,那叫‘拿破仑’……”卫东终究没有继续自己的调侃式解压,因为说到‘老外’,就让人想起了Lion,那个笑容阳光的外国摄影师,每次都会格外注重咬字地大声说“喔们,妮们”,还会大谈特谈自己的那些冒险摄影经历……

    牧怿然抿了一口冰水,这两宿熬下来,脸上已经有了一层微青的胡茬,但并未显出一丝落拓之象,反倒平添了一些不拘小节的矜贵:“殊途同归,虽然苏本心和萧琴仙的情况看似棘手,但最终都会合成一条主线。”

    卫东点点头,自从想起了“签名”这件事后,就时刻不忘中心思想,一心为出画做准备:“在大街上找签名儿简直就是大海捞针,现在这幅画给咱们的唯一提示就是‘兽’,我觉得签名肯定和兽有关系!”

    这一点大家都比较赞同,秦赐说:“刚才小牧提到了苏本心背诵《绯色之兽》扉页的事,我记得那里面提到了什么《启示录》,里面那个骑着兽的女人,脑门上有字。我在想,那个女人脑门上的字会不会和签名的字有关系?”

    秦赐的这一分析令柯寻和卫东都扬起眉毛竖起拇指,然后大伙就等着牧怿然来分析。

    牧怿然:“我在心里也做过这个假设,甚至假想过这个女人会是谁……但是,毕竟《启示录》里的女人是邪教的化身,她额头上的字也是很邪恶的话,如果这些字能够和作者的名字划等号的话……”

    柯寻的眼睛亮起来,其他人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作者其实是反其道而行之,他画这幅画并不是为了谴责绯色之兽,而是为了赞颂!所以在这座心城,人们体内的兽才会被奉上神坛!”

    牧怿然点头:“但是,今天上午赵燕宝已经从大学城那里带回来了不同的声音,而且这种声音已经在这个城市形成了一定规模。——画家的初衷越来越难猜了。”

    兽回本体,灵魂完整。

    此时这八个字就印在咖啡馆的墙上,以一种先锋派的标语风格。

    ……

    午饭时分,大家都回到了医院,像昨天一样聚集在食堂用餐。

    还是昨天的那个单间,但人数上却少了三个,使人不得不压抑沉闷。

    “对了,萧琴仙怎么样了?她的午饭怎么解决?”赵燕宝问。

    “她吃的是营养餐,现在情绪还是不太稳定,等午饭后咱们去看她。”秦赐说。

    赵燕宝望着桌上的美食却没有胃口,只喝了些橙汁:“大学城那边的人都在反对兽剥离手术,也在反对兽的交换,从他们那儿得知,现在社会上有些人专门高价购买一些精神疾病患者,然后养起来,甚至还会喂他们一些使病情加重的药物,据说这样的人体内有兽的几率会比较高,喂养得当还会令兽变得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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