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方心经过向仪的办公桌时，端着茶随口说：「最近又加班？要不要我叫陈立来堵你回家？」

    向仪头也不抬，声音平稳地接了一句：「他要是有空挡，我早就躲不掉了。」

    语气带着惯x的平淡，但尾音轻轻一挑，像是不经意多露出的心思。

    不是刻意隐藏，也不是故意期待，只是——有些情绪，不自觉就藏在话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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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办公室灯光已稀稀落落，只剩一两处微亮。

    向仪结束最後一封文书，合上笔电，起身伸了个懒腰。她r0u了r0u发胀的太yanx，转身走向茶水间准备清杯，下一秒，却在转角处撞上了熟悉的身影。

    「前辈，这麽晚了，还没回家啊？」

    陈立语气听起来像例行关心，却透着一点无奈，「你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向仪一愣，警觉地皱了下眉：「你站这里g嘛？」

    「等你啊。」他举了举手里的瓶装水，语气自然得像说「顺便经过」。

    她抬脚就想绕过去，不打算接话，却被他接下来那句拦住——

    「你再这样不珍惜自己，我要去跟你爷爷le讲哦。」

    她脚步一顿，转过身，语气低得几乎听不出情绪：「……你们什麽时候互加le的？」

    「上次回兰城那天啊，爷爷说我b你乖，b你听话，就自己加我的。」

    说完，他翻出几张照片递给她看——

    爷爷在菜园的自拍、晒茶叶的短影像，还有一张狗狗糊掉的奔跑照。最明显的那张，是爷爷戴着太yan帽，对着镜头做鬼脸，文字标注：「今天太热，想喝冷泡茶！」

    向仪盯着那张照片，没笑，但原本绷得笔直的肩膀，明显松了一点。

    她跟家人不常联络，爷爷会主动传这些给陈立，代表他是真的放心，也喜欢这个後辈——甚至，已经默默把他当作「自己人」。

    陈立没再多话，只静静看着她。

    他看见她眼尾的疲惫终於松开了一点，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他知道，她不会说感谢，也不会承认自己累，但他能看懂她那种「愿意停一下」的沉默。

    他想：如果这就是她松开防备的方式，他愿意等，一点一滴，不打扰、不b问。

    「前辈，」他轻声开口，像什麽都没发生，「你可以拗，但不能过头，不然爷爷会伤心哦。」

    「……你管太多了。」她转开视线，语气还是冷淡的调子，但尾音没有锋芒了。

    「这不叫管，这叫关心。」他笑得一脸无辜，然後语气一转，「走吧，这麽晚了，我送你回家。」

    她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後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声叹息里没有倦意，像是某种放下，某种……接受。

    这次，她没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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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街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路旁便利商店的灯光仍亮着，偶有计程车驶过。陈立没说话，只默默跟着她的步伐，刻意b她慢半拍，却始终不落後。

    他没问她今天累不累，也没提任何案件。就只是陪她走路，安静地，像什麽都懂，又什麽都不说。

    向仪起初走得很快，但後来脚步慢了些。

    她余光瞥见身旁那个人，没有靠太近，却始终在她左侧一臂之内。

    就这样，两个影子一前一後，时而重叠，时而错开——却没有谁真的离开过谁。

    夜风不冷，但有点乾。她拉了拉风衣领口，低声说：「你下次不用特地等我。」

    「好啊。」陈立笑着回应，但下一句却不着痕迹地补上：「但刚好今天我有空。」

    她没再接话，只是轻轻g了一下嘴角。那个笑容不明显，甚至可能只持续了几秒——

    但他看见了，就像看见夜se里唯一没被灯光打散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