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而言,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早晨;
对他而言,却是压抑着悸动、满身记忆地走进来的开始。
周一清晨,地检署。
陈立站在办公室门口,深x1了一口气,才缓缓推门而入。
向仪坐在办公桌後,正专注地翻阅案件资料。窗外晨光柔和,洒在她的侧脸上,映出一圈淡淡的光晕。她神se如常,眉眼冷静,唯有眼底残留些许宿醉未散的痕迹。
除此之外,彷佛什麽都没发生过。
「早。」她抬眼看了他一眼,语气平稳,无b自然。
「……早。」陈立微顿,低声应道,步伐不着痕迹地放缓,目光落在她脸上,x口某处慢慢泛起阵阵闷胀。
那晚的记忆,仍历历在目。
他记得她微醺的笑、那句几乎哽在喉间的「……是不是不值得被喜欢」。
记得她的靠近、记得她唇上的温度,以及最後沉沉倒在他怀里,睡得那样无防备。
那不是梦。不是错觉。
只是——她忘了。
现在,她的语气平静得像——那一夜,只是一场梦。他一个人的梦。
他轻声试探:「前辈,昨天有宿醉吗?」
「还行,就是一整天昏昏沉沉的。」她r0,皱眉自语:「下次还是少喝点吧。」
语气太自然了,还带着一点轻松的自嘲。
他顿了顿,垂下眼眸,指节无意识地敲了敲桌沿:「所以……前辈不记得那晚的事了?」
她眉头微蹙,努力回想几秒,然後笑了笑:「该不会我说了什麽奇怪的话吧?要是我唱歌你记得帮我删掉录影档喔。」
她语气坦然,眼神里没有一丝迟疑。
彷佛那晚的每个瞬间、每个吻,都从来不曾存在。
她真的——不记得了。
陈立x口一闷,喉头哽住,想说些什麽,却终究只是轻声道:
「……没什麽,前辈只是醉了,没发生什麽特别的事。」
「那就好。」她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语气轻快,「不过还是谢啦,帮我收拾得那麽整齐。早上醒来我还以为酒品突然变好了。」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声音低而温柔:「前辈的酒品一直很好。」
「哈哈,别安慰我了啦。」她笑着摆摆手,随即低头翻阅卷宗,动作一如往常,节奏俐落冷静。
就像这真的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早晨。
她可以笑着说「没事就好」,可以将那晚的靠近当成醉後一场梦。
而他——只能将所有翻涌的情绪,藏进一声无声的叹息里。
她忘了。
而他,只能记着。
记着她那晚的脆弱与温度,记着她在梦与醉之间,难得卸下的防备。
不是因为想留恋什麽,而是根本忘不了。
「有新的案件,我先去整理资料。」他调整好情绪,语气一如往常。
「嗯,辛苦了。」
她抬头朝他微微一笑,眼底清澈乾净,没有负担,没有余波。
他转身离开,步伐看似平稳。
但只有他知道——
他正把整个记忆压进心口,只为了装作什麽都没发生。
不是酒後的错觉,
而是他早已无法退回的感情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