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没防备,顿时鼻血横流。
情形一转,红袖和围观的百姓全不敢吱声,怕殃及池鱼。
萧澈脸色黑如锅底,自顾自抹了把血,“季玥,这就是你请的打手?你还不滚过来扶我。”
“丢我的脸不就是丢你的脸?”
“再胡闹下去,明日迎亲,你也别怪我不给你留妾室的体面。”
我冷笑一声。
纳妾还需要哪门子的体面?
余光都没施舍一眼,我径直牵着元川回府。
闹剧结束,我颇为愧疚,他却为我细心上了药,还轻轻吹了吹。
我正想开口,他却扶着我在镜子前坐下,“娘子若想道歉,便让我试试如何描眉吧?”
我一怔,暖流润湿了心间。
“……好。”
三言两语,方才的不愉快便烟消云散。
全心扑在筹备大婚上,我辗转反侧,哭了又笑,一夜没睡好。
很快,到了次日吉时。
描完妆后,拜别父亲,迎亲的队伍也越走越近。
可我望着那粉色小轿,零零散散的抬轿人,眼中难掩诧异。
来人不是元川,而是萧澈。6
我自认为和萧澈说得很清楚,早也退回了聘礼。
实在不解,他为何纠缠不清。
还没等我赶人,萧澈先拧起眉心,指着我的凤冠霞被训斥:
“季玥,你怎么敢穿成这样?”
“你充其量算个婢妾,别妄想挑战红袖的正妻之位,赶紧脱下来,别逼我亲自动手!”
他劈头盖脸一番话,我的烦躁愈演愈烈。
“萧澈,我说过不止一遍,我们的婚约作废了,今日更不会嫁你。”
“元川快来接我了,赶紧带着你这些破鱼烂虾滚回世子府。”
萧澈掀起眼皮,不耐烦地催促,“别装了,再演我真回去了。”
“红袖身份低,性子柔软,她当正室不会为难你,而且你无法有孕,别再肖想上位好么?”
可这,全是他一厢情愿的臆想。
并且他忘了,我无法怀孕,是因为三年前不顾性命救下落水的他,才落了病根。
刚想嘲讽两句回去,一阵欢腾的锣鼓声响起,吞没我的声音。
萧澈一怔,狐疑地回头。
元川一身喜袍,策马狂奔而来,眼角的笑意见了他后立即消失。
他凑近我跟前,一手揽住我肩膀,同时警告般甩了两下马鞭。
“萧世子,摆出这架势,可不像是来喝喜酒的吧?”
眼见红妆铺了十里。
萧澈终于察觉不对,心中冒出不祥的预感,嘴唇微微抖动,“季玥,你不该给我个解释?”
“你居然要和他假戏真做?!”
元川看他的宛如看笑话,得意洋洋地勾唇。
我翻了个白眼,再一次重申:
“没有人作戏,我说的都是实话,从始至终,我要嫁的都是他。”
“元川才是我要嫁的良人,今日是,以后也会是。”
“怎么可能!你还想骗我!”
萧澈语气着急起来,嘴唇毫无血色,颤抖得更加剧烈,“我们定亲七年,你怎能另嫁他人?”
原来他并没忘记婚约。
却又亲自毁诺,扛不住诱惑娶了婢女,还要给我下马威。
我没说话,只沉默着,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眸。
萧澈完全乱了阵脚,被铺天盖地的大红色刺了眼,再也端不起架子。
他眼中闪过若有所失的恐惧,不由自主放软语调,“阿玥,我知道你吃醋我娶红袖,但家丑不可外扬,位份的事,我们可以商量。”
“你赌气嫁给他,不会有好结果的,阿玥,你信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