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川的眉头拧得像麻花。
喜娘也在催促别误了吉时。
我只觉萧澈像狗皮膏药,甩不开,还听不懂人话。
干脆隔着盖头,踮脚亲了一口元川的侧脸,“这样,信了吗?”
元川脸颊红得像蒸熟的虾,而萧澈如遭雷击,浑身僵硬。
我无视他的情绪,继续陈情:
“我嫁元川并非冲动,更不是赌气,他的脾性也轮不到你置喙。”
“萧澈,他是我认定的归宿,天色已晚,还是请回吧。”
说完,我再也不想和他牵扯半分,搭着元川的手上了花轿。
元川一声令下,轿子摇晃着启程,只留萧澈的声音在追。
“阿玥,你不能丢下我!”
“我许你正妻之位!你别跟他走!”7
花轿并未因萧澈的挽留而停顿,只留一地脚印和尘土。
而我一次也没回头。
既然已下定了决心,我就不会动摇抉择。
无论是侍妾还是正妻,我和萧澈,再也不会有任何可能。
花轿晃悠着停下,元川牵着红绸,护着我跨过门槛,来到礼堂。
我隐约能听见,元老将军爽朗而欣慰的笑声,以及宾客间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但都是善意的。
没人提及我和萧澈的过往,更没人恶意抨击我是二嫁女。
我不由得想起,和萧澈拜堂时萧母的冷眼,和客人吐唾沫的嘴脸。
爱与不爱,原来这么明显。
元川扯了扯红绸,低声笑道:“娘子,这种场合分神,我醋坛子可打翻了。”
拉回思绪的我忍俊不禁,只听司仪扯着嗓子喊:
“一拜天地——”
“慢着!阿玥不能嫁给你!”
萧澈不知何时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前,两眼赤红。
他不顾一切般冲过来,想抓我手腕,被元川一掌拍开。
我也冷声提醒:
“世子请自重,若是来贺新婚的,请呈拜帖入座。”
可萧澈根本不领情,完全不顾我递的台阶,死死盯着我说:
“阿玥,你金贵惯了,嫁给他这种莽夫日后只会受委屈。”
“而且他常年征战,脑袋挂在腰上,什么时候没命都不知道,你这么年轻,不该给他守寡。”
我敏锐地侧眼,发觉元川嘴唇紧绷,眸子也暗淡下去。
心底把萧澈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捉住元川的手,十指相扣,坚定地抬眼反驳:
“那又如何?”
“我和他生死相依。”
萧澈脸色灰败下去,嘴唇张了又合,牙关咬得咔咔作响,说不出话。
连元川也是一脸愕然。
感受到掌心加重的力度,我又好气又好笑,“夫君,有人咒你短命呢,你就窝囊成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忽而凑近我耳朵,“你当真不怕……我会耽误你?”
耳边的声音小心翼翼。
心腔莫名抽疼一下,我安抚般蹭了蹭,“不会的,你上战场,我就在家等你,天气冷了我就为你织冬衣。”
“不能白头到老也没关系,无论如何,我都陪你一起。”
元川眼角微湿,抹了把脸,转头勾出个明朗的笑。
他撇了眼萧澈,“世子,我还没死就惦记我娘子,不厚道吧?”
萧澈盯着我们亲密的举止,指节捏得泛白,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他似乎不理解我的转变。
颤着手,萧澈掏出一根剔透的玉簪,捧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