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上周那条短信,摸出手机点开详情——发送者落款正是这个名字。
周叙白顺着我的视线看去,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却被试衣间里的呼唤打断:“叙白,拉链卡住了。”
“你去吧。”
我往门口退,“我该回公司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有圈淡淡的戒痕,是我们分手前三个月,我半夜从他手指上摘下来的。
“昭昭。”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手套”
“什么?”
“你总是忘记戴手套。”
他指了指我手背上的冻疮,“冬天刷碗要用热水。”
苏媛的声音又传来,这次带着撒娇的意味,周叙白转身时,西装后摆擦过我的指尖,三年前他穿着这件西装在暴雨里向我求婚,布料被雨水浸透后也是这种触感。
走出婚纱店时,阳光刺得人流泪,手机弹出新邮件,是陈默转发的工作文档,附件名却写着:“查了婚纱店预约记录,三个月前登记的联络人是你电话号码。”
便利店收银台前,我机械地扫码付款。店员突然说:“照烧鸡排饭今天卖完了。”
她指着新推出的番茄牛腩饭,“要试试这个吗?周先生说”
“周先生?”
“啊,就是经常和您一起来的那位。”
店员露出怀念的表情,“他上周特意来嘱咐我们多备些鸡排饭,说林小姐吃不惯别的口味。”
我抱着饭盒站在人行道上,突然想起分手那天,周叙白把婚戒推过来时说的话。
当时我以为他指责我不够信任他,现在才明白,他是在说他自己——那个永远在确认我是否需要他的周叙白,其实从来没有安全感。
回到办公室,电脑屏幕还停留在昨天的搜索页面:“如何优雅地参加前任婚礼。”
最新跳出来的相关搜索是:“婚纱照可以重拍吗?”
抽屉里的珍珠手链突然变得滚烫,我拨通陈默电话:“帮我查查苏媛。”
“你终于问了。”
陈默叹气,“她是周氏集团合作方苏家的女儿,认识周叙白是在你们分手前两周。”
窗外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像匕首般插进眼底。
我打开抽屉最深处,那里躺着周叙白当年写的保证书:“如果背叛林昭,就罚我一辈子活在回忆里。”
保证书背面有行小字,是去年搬家时我才发现的:“可如果回忆里有你,算不算另一种永恒?”
陈默发来的资料在凌晨三点抵达我的邮箱。
我坐在电脑前,屏幕的蓝光刺得眼睛发酸。
文件里是苏媛的履历——26岁,苏氏地产独女,哥伦比亚大学金融硕士,回国后直接进入周氏集团担任项目总监。
而她和周叙白的第一次正式会面,确实是在我和他分手前两周。
可附件里的照片却让我手指发僵——那是他们在一场商业酒会上的合影,苏媛挽着他的手臂,而他西装笔挺,目光冷淡地看向镜头。
那是我们吵架那晚他穿的衣服。
那天他回来得很晚,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我问他去了哪里,他沉默了一会儿,只说:“公司应酬。”
而现在,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清晰地标注着日期——我们分手前两周的那天。
我关上电脑,走到阳台上点了支烟。冷风灌进睡衣领口,冻得人发抖。
“如果背叛林昭,就罚我一辈子活在回忆里。”
那张保证书还压在抽屉最底层,可现实却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所有自欺欺人的借口。
——
第二天是周末,我去了周叙白的公寓。
分手后,他搬去了市中心的高层,而我仍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他的新地址是陈默告诉我的,说:“你要真想知道真相,不如直接问他。”
可我站在他家楼下时,却发现自己连按门铃的勇气都没有。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我抬头,正对上周叙白错愕的目光。
他手里提着垃圾袋,身上套着宽松的居家服,头发微乱,像是刚睡醒。
“昭昭?”
他的声音低哑,像是很久没说话。
我攥紧包带,喉咙发紧:“聊聊?”
——
他的公寓比我想象中整洁,茶几上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旁边是摊开的文件。
“你喝什么?”
他站在开放式厨房里,背对着我。
“不用。”
我盯着沙发扶手上搭着的那件外套——是我们分手前一周,我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端着水杯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你来找我,是想问苏媛的事?”
他直接挑明。
我抬眼看他:“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年底。”
“商业合作?”
“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