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宛笑着接过了糕点，走过来挽住了我。</p>
「阿姊，太后娘娘今日召你独自进宫，连我同母亲都不许跟着，是同你说了些什么小秘密？」</p>
她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p>
「是……关于指婚的是不是？」</p>
母亲脸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p>
李焕假意咳嗽一声，把脸偏了过去。</p>
可余光还不停地朝着这边瞟，显然很伤心。</p>
我平淡地抽出了自己的手：</p>
「没什么，话些家常罢了。」</p>
母亲是个和善之人。</p>
林清宛的小娘去世后，便把她接到房中抚养。</p>
除了身份，她受到的待遇跟我并未不同。</p>
她大咧咧地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p>
「阿姊现在同我都有秘密了。」</p>
上一世，自从知道李焕假死后，我逐渐知道了很多东西。</p>
我知道了李焕是无法违抗太后的懿旨，才忍痛娶我的。</p>
我也知道了，在林清宛及笄那日，李焕曾亲手赠她簪子，两人结下了海誓山盟。</p>
可林清宛从小便知我钟情李焕。</p>
无数个少女忧思的夜里，我同她亲亲热热地挤在被窝里，细诉这些不可言说的事。</p>
知晓这些事后，我才知道林清宛出城之际给我说的那句话的意义。</p>
她说：</p>
「阿姊，真正能让一个人念念不忘的，从来都不是长相厮守。」</p>
我从未想过阻碍任何人的幸福。</p>
可他们不该拿我一生的孤苦去成全他们的相思。</p>
重来一世，我再也没有同她出演姐妹情深这出戏码的闲心。</p>
母亲笑得有些尴尬：</p>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你阿姊何事瞒过你？」</p>
「从小到大啊，你阿姊最疼你了，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p>
林清宛的眼神变得愈发的明亮。</p>
「对啊，阿姊从小便让着我。」</p>
「所以，阿姊，如果我想嫁给太子的话，也是可以的吗？」</p>
母亲大惊，出口训斥道：「没规矩！太子殿下还在这里呢！胡说什么？」</p>
林清宛撇了撇嘴，丝毫不在意：</p>
「女儿也没说错嘛，适龄的世家公子没有几个，太后这么重视我们林家，势必会选出一个皇子来，二皇子跟三皇子已有正妃，四皇子跟五皇子才开蒙，更别提六皇子七皇子还是个奶娃娃了，不就只剩太子跟前些日子回长安述职的穆小将军了？」</p>
「我向来不爱武人，阿姊一定会成全我的吧？」</p>
我用眼神示意母亲稍安勿躁：</p>
「指婚的事情，当尊崇太后懿旨，什么成全不成全的，阿姊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p>
「再过三日，不就知道了？」</p>
说完这些，我便不再搭话。</p>
林清宛也识趣地闭嘴。</p>
我假意没有察觉立焕因激动而颤抖的身子。</p>
临回房前，林清宛跟了上来。</p>
「阿姊，边境苦寒，会死人的。」</p>
「我知我没有资格同你争些什么，哪怕是侧妃，也是好的。」</p>
我知道，林清宛也回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