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5

    5

    「阿姨，是我的错，求求你，不要不管邵洵！」

    我哭着求她，「不是邵洵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眼泪不停往下掉，掉在地上的不止是我的眼泪，还有我最引以为傲的自尊心，我亲手折碎了我的傲骨，把它踩在了地上，任人践踏，只为我所爱之人。

    「阿姨，求您！」

    「求求您！」

    可邵母呢。

    她居高临下看着我，像是看待什么脏物，往后退了一步，在对上邵洵急切目光下，又一脚踩在了我的肩膀上，让我整个人以趴在地上的姿态动弹不得。

    如今。

    「您不是希望邵洵变好吗?」

    我指着光滑的地面，「要您跪下，很难吗?」

    我看着邵母，看着她浑身发抖，握紧的拳头青筋毕现，最终，像被人抽走了骨头的皮囊，直直跪在了我面前。

    「李栖瑶，对不起。」

    她声音发颤。

    和从前那个我，重叠在一起。

    她说：「李栖瑶，求你，帮帮阿洵。」

    帮帮阿洵。

    求你。

    不要放弃阿洵。

    我忽然就失去了兴致，没有了想象中的痛快，在邵母抱着我大腿，哭的妆全花在我裤腿上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复仇也挺没劲的。

    「行啊。」

    我看着如今落魄的妇人，答应了。

    「三个月，我只陪他三个月，如果他好不了，那就听天由命。」

    邵洵从医院出来。

    还是不敢相信，他一直牵着我的手，像是生怕我又消失一样问我，「瑶瑶，我们是回家吗?」

    从前。

    我们租住在城中村的地下室，那里常年没有阳光，但我总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

    如今。

    我带着邵洵来了我买的大平层，看着落地窗外，一眼望尽的整个雾城，反而没有了当时的感受。

    「瑶瑶。」

    邵洵鞋也没脱，还是那样眼巴巴看着我。

    「我们不回家吗?」

    在邵洵眼里，我们的家，停留在那个地下室里，我想温柔告诉他，我们已经没有家了，那个地下室，已经容不下我们。

    可只看着这张脸。

    我也会想起来，躺在冰冷手术台，感受着生命从我身体里被剥离的痛苦，也会想起，那年我求着邵洵不要放弃我，被他残忍对待的一次又一次。

    然后。

    我在邵洵又问了一遍要不要回家的时候，一气之下，砸掉了价值百万的花瓶，大吼一声。

    「你能不能闭嘴！」

    碎片割开我皮肤，露出殷红的鲜血，我痛苦闭上眼睛。

    「邵洵，你能呆就呆，不能呆就给我滚。」

    我闭着眼，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刺痛感，认定邵洵受不了我就会走，也确实听见了脚步声从近到远之后，我心中暗嘲。

    哪有什么真爱。

    哪有什么为对方付出一切，不过都是谎言。

    却在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