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跟当初我为了跟宋时潇离婚，选择了净身出户。

    这是最快速能摆脱他的办法。

    周渊依旧是埋头帮我收拾东西，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房租的钱，到时候我会付给你。”我顿了顿，开口说道。

    他皱了皱眉：“没必要。”

    可人情这种东西，是世间上最沉重的物品。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码归一码。”

    “周渊师兄，我真的很感谢你帮了我那么多。”

    “但也请你给我一个努力的机会，好吗?”

    他愣了片刻，微笑道：“好。”

    “那以后我就是你的房东了。”

    房东?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呢。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他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租客小姐，明天九点，记得准时到项目队里啊。”

    听得我脸颊发烫。

    周渊什么时候也学会调侃人了?

    “知道了。”我闷闷道。

    他随手把门带上。

    又折返回来：“噢，别忘了。”

    “药，我给你放在厨房了，你记得吃完饭就喝。”

    好像从父母去世之后，我就没听到这么关切的叮嘱了。

    我对周渊的感觉，好像多了某种异样的情绪。

    隔天九点，我准时到达项目队。

    几年过去了，项目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唯一变化的是，当初那一批人，如今只剩下周渊了。

    看着这一群新鲜面孔，我抬手打招呼：“你们好，我是许婉，是周渊师兄的助理。”

    他们抬起头望了我一眼。

    又瞥见我手里的拐杖。

    “你好。”

    “你好啊。”

    随后又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客气又疏离。

    我没在意，径直走向周渊的办公室。

    他不在。

    可桌子上摆着的双人合照有些显眼。

    那是我某次跟周渊参加双人组比赛，被记者无意间抓拍的。

    原来从那时候，他就开始喜欢上我了吗?

    随着会议室里传出椅子拖拽的声音，我明白了，原来他开例会去了。

    于是我按照叮嘱，拿起桌上的资料，送去会议室。

    刚走近会议室，就听见了周渊的声音。

    “为什么算法识别程序总会出现偏差?”

    然后某个人鼓足勇气小声反驳：“周导，其实这种偏差的概率很小……”

    “也就是百分之一吧。”

    周渊皱着眉：“我认为这应该不是你们钻研学术的态度。”

    “哪怕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概率，都不该出现。”

    “我们现在研究的项目是自动驾驶识别系统，微不足道的小误差，造成的后果都会不可设想。”

    我忽然想起了当年的他。

    也是这么严谨、执拗。

    只是现在的年轻人比那时候的我们还要勇多了。

    “那有什么办法嘛……”

    “自动行驶的车辆在特殊角度的影响，总会出现判断误差，我们找了几个月了，还是没找到解决方法。”

    自动行驶车辆的障碍物判断?

    我忽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篇相关学术论文。

    当初听了那个外国教授的分享，我还觉得蛮有意思的。

    不仅做了详细的笔记，还深入钻研了几天。

    让我印象深刻。

    我不禁脱口而出：“要是参考一下那篇关于多模态信息融合的论文，把颜色和形状信息更紧密结合，会不会有帮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