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长情，

    我哪肯比得过你！

    妈妈的遗物，到底是被慕子阳带走了。

    慕子阳跟妈妈是高中同学，他抱走那些遗物的时候，跟爸爸说。

    “我见过她爱他的模样，所以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在透过你看他。”

    “她的每一样遗物，都是她和秦怀生的生活碎片，你没资格占据。”

    爸爸张了张嘴，声音颓然到最后，已经没有力气愤怒，最终化为静默：“她有多爱他？”

    慕子阳想了想：“遇到你的那一年，她原本想去陪他的。割腕了三次，我拦住了。后来看见你，她舍不得了。”

    所以她在生日当天留住他，留住的是她的执念，留不住的是秦怀生。

    爸爸眼神悠远，在想那三通未接来电。

    她打过来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上天。

    拜托你。

    再让我听一次秦怀生的声音。

    她不会想起他，一秒也不会。

    “我应该感谢你，让她多活了五年。”

    “你没资格生气。”慕子阳笑了笑，小心抱着妈妈的遗物，声音温柔，“毕竟，你不是也把她当成替身吗？这很公平。”

    第二十三章

    “微月是个很好的姑娘，她心很软。她知道你忘不掉初恋，所以她嫁给了你。”

    “她确实是个心软的姑娘。”爸爸说。

    只是那份心软，就给了一个人。

    这大抵就是生活的荒诞之处。

    在爸爸终于爱上了妈妈的那一天。

    他得知自己只是他哥哥的替代品。

    从他们相遇的第一秒开始。

    她曾温柔抚过他眉眼，其实是想说。

    别皱眉。

    你一皱眉就不像她了。

    所以她从来不吵不闹，只是远远看着他跟初恋纠缠不清。

    原来只是不在乎。

    你问爸爸愤怒吗？

    要有多愤怒，才对得起妈妈那一份纯粹的感情。

    他有资格愤怒吗？

    他跟妈妈有什么区别。

    他没权利。

    夕阳西下，天边弥漫着滚烫的晚霞，将谁的影子沉入地平线。

    “爸爸背着妈妈照顾那个回国的女生，陪她租房子，给她写简历，费尽心思通过人脉给她找到了一份好工作。”

    我念念叨叨，蹲在爸爸面前说：“妈妈看到消息时什么也没说，被爸爸好一顿嘲讽。”

    “我很生气，问爸爸，你忘记你婚礼上说永远忠诚相伴的誓言了吗？”

    当时爸爸只是冷漠而平静的看了眼妈妈，修长手指抵过银丝眼镜：“微月，你很清楚我为什么娶你。”

    大人说过的话都会忘记的吗？

    不会忘的。就像爸爸忘不了他爱的是谁。

    妈妈也忘不掉。

    对着牧师宣誓，她说她爱他。

    “爸爸，到底什么是替代品？”

    “你太小了。”爸爸声音沙哑，不知何时，竟泪流满面。

    大人的世界真的太复杂啦。

    我惊住了，擦掉爸爸脸上的泪。

    “爸爸你别哭，妈妈是追着她的幸福上天上去啦。”

    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