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发现他,才迈着长腿走过来。
「偷看别人日记,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我轻笑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一点哑。
「日记的主人一直在旁边偷看我偷看他的日记,是不是说明,这是他默许的啊?」
「是钓鱼执法也不一定哦。」
季昭野走到我面前三两步外,靠在颜色看起来有些老旧的滑梯旁,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你的节目我看了。」
我反应了一秒他说的节目,突然脸爆红。
「好了不许说了!」
我跳起来,冲过去捂住他的嘴。
季昭野握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移开。
他的眼里像是回收了整个夏天的热烈,让我有些怯于直视他。
「不知道善良又勇敢的主持人,经过这么多天理智的思考,有没有做出最好的选择?」
我松开手,往后退了好几步。
季昭野的目光一颤,眼里黯淡了几分。
我和他拉开距离,站定开口。
「我能先问问,胆小鬼季昭野是怎么突然想通的吗?」
阳光从叶缝里落下,在我们之间的地面上闪烁摇曳。
季昭野靠在滑梯上,轻声笑了笑。
「要说吗?有点丢脸。」
「快说。」
他垂下眼眸:「就苏靖余诓你那天,我在实验室魂不守舍,梁教授发现我状态不对,就把我叫到走廊里,她说的话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我虽然没见过季昭野的博导梁教授,但是在他的形容里,梁教授简直是我心目中的女性领袖,精神楷模。
「什么?」
季昭野微微眯起眼,抬头望向澄澈高远的晴空。
「她说,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并不知道光年是多远,熵增定律是什么,但是不影响他们过得很幸福。
「可这些和吃饱穿暖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事,为何古往今来有这么多人为之前赴后继。
「是因为热爱。
「物理学,理想,和爱。
「共同点是,即使困难重重,不被理解,也要为之付出一切的热情和真心。」
他看向我:「所以我想,大约很早以前,星星就是我所有人生里的唯一课题。」
「当然,无论怎样,我会像仰望浩渺宇宙一样,永远永远守护着许寒星,做她永不背离的家人。」
话说到这里,季昭野望着距离他几步之遥的我。
扯出一个有些惨淡的笑。
我望着他,心口酸软成一片。
这世间爱抵万难,山海可平,从此我不想让他再孤独地环游,
我抬手指了指脚下:「这个距离,是我们相遇时的初始距离。」
「如果以初始距离为洛希极限。」
我上前,走到他面前。
「我早就越过它了。」
季昭野定定地看着我,手指不自觉地握紧,连呼吸都凝滞。
「所以。」
我向着他伸出手。
风吹过,粉色的栾树叶宿命般落在我的掌心。
「我现在可以拥有我的行星环了吗?」
22
我觉得季昭野好像有肌肤饥渴症。
早上起床要跑来钻我被窝里抱十分钟。
晚上睡前又抱着我赖着不肯走。
看电视要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狗一样挂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