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散步没走出两米也要俯身从背后环住我，懒洋洋把下巴抵在我肩膀上。

    做饭要把我拎在厨房里陪他聊天。

    就连坐在地毯上改论文，也要把我窝在怀里。

    我满头黑线：「哥，你会不会有点太粘人了？」

    季昭野气定神闲地敲着键盘。

    「我都忍这么多年了，你就让让我吧。」

    十一小长假一眨眼就过去。

    季昭野的心情明显开始低落。

    看着他分离焦虑的样子，我偷笑了半天，拉着他去逛超市。

    今天的季昭野有点不一样。

    我爱吃的零食，每月的姜茶，惯用的洗脸巾，甚至冬天防皲裂的唇膏。

    事无巨细，样样补货。

    当他在能陪聊的智能机器狗面前驻足时，我连忙把他推走了。

    「哥，又不是要去荒岛求生，不至于不至于。」

    季昭野一手拎着硕大的购物袋，一手紧紧牵着我往家走。

    「我明天回学校，你自己在家照顾好自己。」

    「好。」

    「不要拈花惹草。」

    「？你才是要守好男德。」

    「难受的话给我打电话，只要能请假我马上回来。」

    「哥，不要恋爱脑。」

    说笑间到了家，刚进门，就闻到浓重的烟味。

    沙发上，神色不善的中年男子沉默抽着烟，他的鬓边已经花白，眼里有近乎市侩的精明。

    是凌睿，我和季昭野的养父。

    凌氏是养母凌霞掌权，素日里并不理会我们，而印象中所有让我和季昭野害怕惶恐的事，都是这位养父出面。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倒流。

    几乎是条件反射，我慌乱地松开季昭野的手。

    可季昭野反应更快，强硬地反握住我的手，往他身边拉了一把。

    「凌总有事？」

    季昭野的姿态简直像是宣示主权。

    想过迟早会面对众人的议论和凌家人的怒火甚至羞辱。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从刚看见凌睿的慌乱和心虚中镇定下来，我有点嫌弃自己下意识的懦弱。

    于是我上前一步，挡在季昭野身前。

    没想到的是，凌睿看起来格外平静，仿佛早就知道。

    他走过来，递给季昭野一个文件夹。

    「月底之前做完给我。」

    凌睿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

    「养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年轻的时候相信情比金坚，不如拿着年轻漂亮和主持人的身份当筹码，早日飞上枝头，也算不辜负凌家收养你。」

    我冷眼看着他，一秒都没犹豫地怼回去。

    「凌先生作为公益大使获得的经济效益，养五十个我们都绰绰有余吧。」

    「新闻常写您对亲生孩子和养子一视同仁，教子有方，难道对您来说，亲生子女也好，养子养女也好，都不过是生意上的筹码？」

    凌睿黑了脸：「跟我女儿相提并论，你也配？」

    他眯着眼，突然狞笑一声。

    「你倒是嘴硬，只可惜，你的好哥哥早就把自己出卖给我了。」

    「出卖？不如说是被你们胁迫呢？凌总做没做亏心事，自己心里清楚。」

    「还真是长大了，都能跟自己的衣食父母叫板了。」

    凌睿无心再费口舌，眼里满是不屑和厌恶。

    「那我就等着看，两位的旷世绝恋能有什么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