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姚盈盈宋秋槐 本章:第27章

    姚盈盈走过去挨着赵晓晴站着,发现才到下巴,二嫂真是个高条顺儿。

    等了有一分钟,赵晓晴才梳好头发,拿起一个姚盈盈放在桌子上的梨子,放鼻子底下闻了闻。

    她手大,就显得那梨子更小了,那手一看就是干惯了农活的手,黄中带黑,又很粗糙,但是指甲倒是剪得很短,整整齐齐。

    不怪姚盈盈夸张,一口下去确实好吃,果肉是少见的细腻绵润,回味甘长,果香也浓郁。

    但是可惜了。

    果皮太薄,不好运输,这种珍贵果子,别说种到南方了,就算是同一地方的不同山头都未必能种出来,对光照土壤什么自然环境要求太高。

    赵晓晴本就是种果树一把好手,实际操作经验很丰富,施肥灌溉扦插什么的早就不在话下,包了山之后就更学习了不少农业生态知识,市面上能买到的书她几乎都看过。

    姚清波一般会提前看,对于一些不好认的字做好注音和注释,也去了些国家免费帮扶的农业技术培训班,还帮着做一些财务记账市场管理什么的。

    “是吧!我就说好吃,二嫂,妈在家……”

    赵晓晴和姚清波都不是很聒噪的人,也不是说姚盈盈多聒噪,但她确实能说。

    一会儿工夫,不仅说完自己这半年都干了什么,还说完了当初在大窑村唱戏的姐姐起了艺名叫当月如,也在京市呢,但她不怎么唱了,那段日子嗓子被伤了,再不能卖满堂,但她成了戏剧团的团长!好些名角儿都是她团里的!

    认出姚盈盈来,当月如还送了不少难买的票呢!

    “你到这儿又见过向东哥吗?”

    姚清波一直很感激李向东,以前家里头难的时候他真是没少帮忙,小时候大家一起玩的,感情都不错,之前听说向东被调到了京市,但没见他来,就随口一问。

    “只见过一次啦,我们刚来京市摆桌那回他也来了,他早就跟宋秋槐宋爷爷他们认识呢!后来好像又主动回边境了。”

    一想到向东哥姚盈盈就心痛,呜,那个手链在逛街时候被小偷偷走了!真可恶,而且也指望不上宋秋槐,他竟然追不上!

    又说了一会家常,赵晓晴瞥到姚清波面颊发红,又看了下表,估计是要上厕所,就委婉着把姚盈盈送走了。

    姚盈盈说了半天话也觉得口干舌燥,她想吃红果冰棍儿,但病房里头只有白水,就顺势道别溜出来。

    她得先去花园接宋秋槐,宋秋槐要是送姚盈盈过来,一般露个面就找借口出来了,他也知道自己在让人不自在。

    第0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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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2

    什么是幸福

    姚盈盈最近都不开心。

    小院里的花儿七七八八地落了满地,一场秋雨过去,红的粉的紫的绿的……满地的狼藉,温度也低了,她还是有些害怕即将到来的冬天的。

    偶尔还有贪嘴的鸟儿过来啄吃,远远说不上萧条。

    停下手里画画的笔,姚盈盈推开窗子。

    天好蓝好蓝的,蓝得像那次看的海,宋秋槐开车带姚盈盈去看过一次海,偷开张秘书平常开的那辆。

    完全是一次临时起意,晚上七点多出发,十点多到的,姚盈盈平时睡得早,那次在车上也睡着了,等再睁开眼已经到了海边,夜风从车窗缝吹进来,铺天盖地都是海浪声。

    宋秋槐却不在。

    姚盈盈穿好大衣下车去,远处没有世间的灯光。

    但月亮很亮,从云层散出来,月光柔柔地笼罩住漾着的海浪,涛声阵阵,波光粼粼,静谧、温柔,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向前走着,能看到一点猩红的光影影绰绰,宋秋槐侧身站着,身姿挺拔,没看海,也没看姚盈盈,而是望着不知在哪的远处,海风吹过他的衬衫呼呼作响,半垂着头的侧脸朦胧又精致,袖口向上折了一下,露出一节腕骨,青筋暴起,修长的手指夹着根香烟,不知怎的,竟有种陌生感。

    等姚盈盈靠近了?,他也未转过身,只说了句。

    “你来了。”

    忽然,正好那截烟烧到了手指,宋秋槐好像才如梦初醒,慌张灭掉,手忙脚乱地挥着手散烟味。

    就这样一起放了烟花,烟花升到月亮旁,点亮了这片大地,极美。

    又在那玩了两天,姚盈盈才依依不舍地回来,拾了不少贝壳,做了个很精美的风铃。

    那之后宋秋槐就又变得特别忙,他虽是实习,但蒋所长被调回刑警队时候要走了他和小王,他不必说了,小王是通讯兵退役的,人机灵。

    今晚宋秋槐又没回家。

    但今晚真不是工作忙,而是和一位老朋友相聚,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是老朋友。

    “向东哥,我就和盈盈一样称呼你了,以前不懂事,给您添不少麻烦,以后但分有什么用的到的,你只管说,真的谢谢!”

    宋秋槐酒量是很好的,李向东也不差,但多好的酒量也架不住俩人那么喝,胡同里缭绕的烟雾夹杂着吵闹声,桌子底下快要堆满了啤酒瓶,还是那间饭馆。

    第一次见到姚盈盈照片的那家饭馆,但是不同的是这次宋秋槐也醉了。

    还有,有些人再没机会来了。

    闫最死了。

    可能人没死,留条狗命,但世俗上来说就是死了,最起码再也回不了国。

    他干掉他那个爹之后逃了,据说是逃到了中缅边境的老林里被击毙的,但宋秋槐不信,查封那天他也去了,不光那只猫早就没影了,连它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珠宝首饰,甚至那个爬的破架子都早打包带走了。

    一看就是有预谋的。

    但宋秋槐不会管这个,这事儿本来他做得也不体面,他没动什么手,但也算推波助澜了一下进度,没办法,看到闫最实在心烦。

    不过也算是帮他早摆脱了。

    “秋槐,也谢谢你,照顾好盈盈。”

    “哐当。”

    玻璃杯清脆的碰撞声,太用力,发黄的液体溅到桌子上,但谁也没在意。

    都醉了,宋秋槐白皙的面皮染上了薄红,褪去了几分冷清,精致的面部轮廓被灯光笼着,琥珀色眼眸里是藏不住的笑意,现在,真好啊。

    李向东刚毅的脸上也染了红,锐利的眉峰上扬着,脖颈更是绯红一片,青筋胀着突出来,也少了几分沉稳,但仔细看,能看到浓密的黑发中竟夹杂着几根银丝。

    两个体面人在这一天忽然不体面了,但也不算完全敞开,有些话,他们永远不会对旁人说。

    宋秋槐不会说,他第一回看到姚盈盈的照片确实惊艳了一把,但要说从那就发誓一定要娶回家当老婆,那纯属扯淡。

    不过要说被皮相吸引,还不如说是被那股蠢劲儿吸引,他以前从没见过这样蠢笨的人,做坏事儿被发现了也带着种理所应当,蠢的坦荡,坏的可爱,最开始只不过想逗弄,谁又知道……

    李向东不会说,他委托宋秋槐帮忙照看姚盈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他卑劣的妄想。

    他知道姚盈盈长得美,也知道大部分男人都有着喜新厌旧的劣根性,在那样的穷乡僻壤,盈盈那样生动又美艳的人,不会有男人对她没有冲动,宋秋槐也不会例外。

    他想着如果宋秋槐短暂的爱过盈盈又一走了之,最好再留下点什么,比如一个孩子?

    但凡有一点裂缝,他就会乘虚而入,永永远远地守护盈盈。

    他给不了的东西,总归要有人能给盈盈。

    这是多么让人恶心的想法,他后来午夜梦回想起这件事,都觉得懊恼,连做哥哥,自己都是不称职的。

    这样就很好,盈盈就要配更好,更完美,更完整的人。

    ……

    张秘书把宋秋槐放到门口的时候,他贴着大门坐下,看了一会儿天上的月亮,其实没什么可看的。

    到家了啊,家里,就有盈盈,她可能睡了,也可能没睡,睡着的盈盈像一只懒洋洋的小动物,但是不乖,会乱踢被子。没睡着的盈盈可能在画画可能在看电视可能在……

    也可能什么都没做,就在那等他。

    第0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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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3

    是小鱼儿在里面吐泡泡呢!

    这是姚盈盈在京市过的第一个新年。

    往年春节她最爱放烟花,最爱拜年,最爱凑热闹,但今年她就老老实实在家,甚至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只躺在床上隔着玻璃望夜空上炸开的烟花。

    没办法,肚子里的小东西讨厌噪音、讨厌热闹,甚至坐公交车都不行!

    坏小孩!

    自从肚子里有了宝宝后姚盈盈那是格外的乖巧,再不往外头跑了,就连家务活也做不了,有时候只洗个菜,肚子里的小东西就开始抗议,顶出来个小拳头。

    宋秋槐厨艺多多少少算是有长进吧,不过主要还是请的干活利索的阿姨帮忙。

    等出了十五姚妈就来,本来还说这个年回大窑村去过呢,哼。

    又是一阵鞭炮声,姚盈盈赶忙把手捂到肚子上小声哄着。

    “宝宝不怕、宝宝不怕……”

    姚盈盈嘴上虽然哄着,但心里还有点不高兴,这个小祖宗,出来指不定有多难哄呢!哪像自己,妈妈说了,自个小时候在肚子里可乖了,从不乱踢人,也不飞来飞去的。

    姚盈盈现在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小画家,其实也算不上,只不过能印到正经儿童图画杂志上头了,每周还有些从各地寄来的小读者的信,姚盈盈都会认真看完,好好收起来,和第一封放到一起。

    她现在没有精力每封都回,索性就都不回了,但她可是有认真看的,她最爱干的就是在信里头圈错别字。

    她现在正连载着的是讲关于宝宝在妈妈肚子里头是什么样的,有时候是条咕噜咕噜吐泡泡的小鱼游来游去,有时候只懒洋洋的小猫在被窝里翻身,有时候是只小胖虫子吃饱了爬来爬去,有时候是个爱讲卫生的好宝宝,没完没了的收拾行李,一刻也不停息……

    虽然有时候烦小破孩,但姚盈盈是真的很宝贝这个小东西,做了一大橱子的小衣服,还有小风筝,钩织的五彩小包……

    宋秋槐也是,他越来越忙,但只要有一丁点时间就会在家里陪着,也准备了不少,会跳舞的小人音乐盒、开飞机的小战士、推球的小狗、能眨眼的娃娃……还有用木头雕刻的手枪,只不过刻了个轮廓,还没来得及做细节,不过也不急。

    在家的话,每天晚上他都会一边给姚盈盈的肚子抹乳液,一边唱些外国曲子,其实也不只是为了小孩,也是唱给盈盈的。

    即使姚盈盈每天看起来状态气色都不错,但宋秋槐知道,她一定害怕、焦虑,宋秋槐也害怕,每次但凡姚盈盈身体一点不舒服,他都觉着胆战心惊,手心全是汗。

    等有时间他就去把结扎做了。

    最近查办的案件在南边有了线索,虽是万般不舍,也只得离开家一段时间,这次不同寻常。

    路过水果店,宋秋槐买了几斤冻柿子,姚盈盈最近总爱吃凉的,天天偷吃院里树上挂着的冻了的海棠果,那么凉,给她拿热水烫了再吃她还不开心。

    宋秋槐进了屋,只见姚盈盈跪坐在床上,对着窗台上摆着的那盆昙花双手合十喃喃自语着什么。

    宋秋槐就知道姚盈盈在许愿,安静地站在一旁。

    姚盈盈是个小迷信,没人比她更迷信了,所以宋秋槐讲鬼故事一吓唬一个准,寺庙道观还在被禁着,她就对着各种物件许愿,天上的星星月亮,地上的飞鸟,甚至一株狗尾草,现在对着昙花也是因为前段时候昙花开了,她说有种神性的美。

    但是吧,她的逻辑又有些奇怪,她某些时候对某些东西赋予了特殊的意义,但被损坏了也没什么,鸟飞走了,狗尾巴草被当杂草锄了,她也不觉得怎样,愿望吗,许了就好,神仙吗,都是朋友,她还会耍赖,还会调剂愿望。

    这回求的也是宋秋槐平平安安回来。

    不过宋秋槐说他就是帮着开开车而已,姚盈盈还算是心安。

    晚上,宋秋槐给姚盈盈吹好头发去洗澡,等洗完,看到姚盈盈倚靠着床头,端着小瓷碗,用白勺吃着柿子。

    很甜,又冰冰凉,姚盈盈舒坦地眯着眼,暖气很热,又加上怀了宝宝,她总觉得燥得慌,就爱吃凉的。

    奶白色带着粉玫瑰印花的睡裙领口很低,孕期,极丰满壮观的胸乳,浑圆的肚子,张嘴吃柿子时候露出来的一点粉红舌尖。

    宋秋槐站着看了一会儿,心里头涌上一股柔情。

    下头也涌上来,他喉结上下滑动着咽了下口水,梳妆台上拿了瓶乳液,慢条斯理地走到床边去。

    把睡裙撩上去,露出撑得圆圆的白腻肚皮,怕乳液会凉,宋秋槐先在掌心预热一下,但是刚抹第一下,本来安静的肚皮就撑出来一小块,像是个小拳头。

    “哈哈!宝宝不喜欢你,你被打啦!”

    姚盈盈开心,白花花的胸脯抖个不停,漾起阵阵乳波,眼睛雾蒙蒙的,眼尾微微向上翘着,艳红水润的红唇像熟透的樱桃,娇娇笑着。

    宋秋槐也不恼,弯下身,耳朵贴着姚盈盈肚子,想再听一听动静。

    哪知道又一下,正正在宋秋槐脸贴着的地方。

    姚盈盈几乎笑得肚子痛,趁着姚盈盈笑的时候,宋秋槐不动声色拿走吃了一半放在一边的柿子,再怎样凉的也不能多吃。

    等姚盈盈发现自己柿子不见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恨恨咬了宋秋槐两口,她本来打算偷偷吃完的!

    等抹到胸脯的时候,宋秋槐开始真只想单纯抹匀,但是面对这样一双乳,没人能有自制力,不自觉一手一个揉搓,肥腻的乳肉溢出指缝,两只巨乳撞在一起晃个不停,本就大的乳头更是硬挺,宋秋槐拉的长长的,又松手,看两只肥乳淫荡弹跳。

    他是很大方的,以后有了奶水,可以让给小崽子一只,剩下的乳汁就都是属于他的。

    “啊……别、别玩了……宋秋槐……”

    姚盈盈本就敏感,随便碰碰就有反应,这样更是下边湿腻腻一片。

    新手爸妈谨慎得很,不敢乱来,宋秋槐见姚盈盈难受,就跪在姚盈盈两腿间舔了一会儿,也不敢过分,只吸了吸淫水,含了会阴蒂,又用舌尖浅浅插了会肉穴,就搂着姚盈盈睡觉了。

    宋秋槐已经很久没疏解了,他不舍得姚盈盈用其他地方,也不想自己用手解决,就抱着姚盈盈,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儿硬挺过去。

    宋秋槐觉得自己就像眼前被吊了块肉的狼狗,只能靠着幻想之后怎么干度日,要肏得她尿一晚上,怎么求也不停下来。

    姚盈盈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宋秋槐睡过去。

    她还有个秘密呢,她在宋秋槐明天要穿的衣服兜里头塞了个小王八!

    第0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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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4

    他死了

    宋山野推开那扇门。

    隔建出来不到五平米的小屋,没窗,阴暗、冰冷。

    无处落脚,地上都是各种垃圾,塑料瓶子,废纸,零部件乱七八糟地分成堆儿,唯一算上干净的是窄窄的铁皮床,也堆着不少衣物,用来保暖的。

    走进了看,上面蜷缩着一个人,个子应该不矮,但却瘦得可怕,近乎是一副骨架,烂堆在床上,露出的头皮已经烂掉了,白屑和黄褐色的结痂凝成一团,像被碾死的癞皮狗。

    有人佝偻背对着他吃饭,可以说是饭吗?铁皮茶缸里泡着的一团糊状固体,仰头,发出巨大的吸溜声,想再添点水,他拿起水壶,手剧烈地颤抖着,却倒不出一丁点,已经冻成了一坨。

    那老头颤颤巍巍转过身来,他的腰好弯,几乎弯进地里去,皱巴的脸上,尽是密密麻麻的疮斑。

    他忽然咧开了嘴,一个黑洞,嘴里没有一颗牙,像是在笑。

    “宋首长,您这回来拿谁的命?”

    俗,太俗了。

    打仗,要死人,谁的人。

    不一定都是别人。

    开始打的败仗多,后来打的胜仗多,好多人死了,又有好多人加入,那会儿不会想别的,活,活过今天,打死那些畜生养的。

    硝烟、炮火、爆破、血与泪。

    也怕死,谁不怕死呢,但是死也得死回本,死我一个干死对面俩,宋山野说不清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

    那样的日子太长了,长得没有尽头,他现在偶尔还能梦到,那在眼前被刺刀开膛破肚的小战友,个子还不到他肩膀。

    后来又开始内战,那些日子更痛,他们有些不是罪该万死的敌人,更多的是被抓了壮丁的炮灰,是无力选择的平凡人,是千千万万普通人背后的三亲六眷,妻儿老小。

    宋山野打过很多场仗,打过很多场胜仗,也有那一场,被写进了历史书。

    那一战王志强死了,他是被抓的壮丁,家里新婚的妻儿刚怀孕,老父身体也并不强健,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一个叫王文昌,一个叫王文端,怪的是昌越来越短,端越来越长。

    粮食养不活两个,那妻子带着更小的王文昌跟着刷杂耍的跑了,再没了联系。

    王文端自小懂事机敏,长得浓眉大眼又身姿挺拔,但成分不好,没能有妥善安排,又自命不凡,在一场街头打架混战中被一板砖拍成了植物人,再没站起来。

    王文昌跟着母亲在隔壁县安了家,有了新父亲,后又从了军,他不像哥哥长得体面,耳朵很大,略显滑稽,但性格讨喜,旁人都叫他小王。

    王文端是宋秋槐害的吗?不是,宋秋槐很少自己动手,他也根本不会对普通人下死手,可能不是他善良,是他觉得掉价。

    他有过不务正业,但从未不学无术,也更不会草菅人命。

    或者可能他甚至根本没参与过那场混战,但他是一个符号,是那些有着权势优越感的代表,就是报复的对象。

    王文昌死了,宋秋槐死了,蒋队死了,其余两名特警也死了,蒋队长女儿的七岁生日刚过完,她有好几只毛茸茸小猫咪。

    追查穷凶极恶的亡命徒,线索断在鹏城,王文昌驾驶汽车忽然冲破栏杆,坠入大海,与此同时,远程炸弹被引爆。

    至此又一颗潜伏的钉子被拔出。

    据现场返回的消息,炸弹威力巨大,没有一具全尸,被炸烂的躯体都被海水冲到了礁石缝,堆在一起,被鱼群咬得稀烂。

    宋山野忍不住想到,他那小孙子最爱干净,最讲究。

    命运是一团乱麻,绕得每个人不得安宁。

    宋山野望着眼前的老头,忽然觉得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同。

    宋山野站起身离开。

    外面天好蓝,清澈,太阳是那样的大,竟还有些耀眼,今年是个暖冬。

    也照在他忽然就白了的头发上,是那样的雪白,那样的美丽,那样的纯粹。

    宋山野忍不住弯下身,身后的两名警卫员赶忙上前,他却摆了摆手。

    他是一个好兵吗?

    马马虎虎吧,但青山处处埋忠骨,不过寻常。

    他是一个好丈夫吗?

    不是,老实本分的裹脚妻子,他和部队离开那天跟着翻过了几座大山,磨出满脚血泡,只为送他一程。替他尽孝,送走双亲,却受辱而死。

    他是一个好父亲吗?

    不是,宋高书跪在他面前想要替那个成了型的女胎讨回公道时,他没抬头,只说要为了大义。

    他是一个好祖父吗?

    不是,为什么一定要让宋秋槐从基层开始呢,小槐那么优秀,完全可以走更安全、更稳健的路,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走那条路?为什么不能是李秋槐、张秋槐……

    “小槐啊……”

    宋山野笔挺的脊梁,深深地弯了下去。

    第0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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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5

    日记本写满了

    “盈盈?睡醒了吗?”

    轻轻的敲门声,姚妈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姚盈盈慢腾腾从床上坐起来,拿起一本小人书翻开,垂着头。

    “妈妈我睡醒啦。”

    低着头,声音有些哑,落下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面容。

    肚子已经很大了,身子又重又沉。

    “盈盈,给你切了苹果哦,吃水果宝宝白白净净的。”

    姚妈把那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到床头柜上,这屋子空了些,关于另一个人的东西都被姚妈收起来了。

    瞒,怎么瞒,没有办法瞒,他们感情那样的好,家里又早早装了电话,瞒着不到一个星期就露了馅。

    感情再好又有什么用?姚妈很后悔,甚至埋怨宋秋槐,他是有了个好名声,盈盈呢,门口挂着的光荣之家有什么用?盈盈还那么年轻啊,又偏偏这时还怀了肚子。

    她最后悔的就是以前没阻止住,任由了盈盈的小性子,随便嫁给大窑村哪个男人,种好村头的那几亩地,都不会经历这样的事。

    “妈今晚给你蒸大白面馒头好不好?”

    姚妈笑着,亲热地坐到床边,想要帮姚盈盈顺一顺头发。

    就看书页上砸下来的几大滴,被头发挡着才没看到的眼泪。

    “妈先出去了啊,去揣面……”

    姚妈慌忙站起来,有些手忙脚乱,也有眼泪顺着滑下来。

    “嗯。”

    姚盈盈瓮声瓮气地应答着。

    这一刻她们都知道,都知道彼此的伤痛难过,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粉饰。

    有些东西不得不交给时间。

    等又听到关门声,姚盈盈才把头发拢起来,露出素白一张脸,下巴尖尖的,她这回是真的瘦了,擦干净脸,把小人书合上放到床头。

    扶着长枕慢慢躺下,肚子太大了,笨。

    那长枕还是宋秋槐缝的,很丑,姚盈盈最爱让他干他不擅长的事儿,她就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笑。

    等躺好了,姚盈盈轻轻舒了一口气,透过屋檐望着天空,看了一会儿,又好像忘了眨眼。

    姚盈盈就又闭上眼睛。

    大片的眼泪顺着眼尾流到耳朵里,好凉,姚盈盈扶着肚子侧过身子躺着,眼泪又润湿了一片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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