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左术，左术……」周钰躺在人偶怀里，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

    「你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了。」

    「其实我一直都……」

    到最后，周钰的声音染上哭腔。

    他把脸埋进人偶的肚子，只剩断断续续的哭声回荡在房间。

    我心里如刀割般疼，即便知道周钰无法感受到我的存在，还是忍不住从背后抱紧他。

    7

    灵魂不用睡觉，但在周钰睡着后，我也跟着陷入了一片混沌。

    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后半夜。

    本该安静的客厅传来声音。

    我一下楼，就看见周思研拿着不知道从哪翻来的碟片播放器插在电视上。

    调好碟片机，他又从包里翻出一张老碟片。

    我好奇地凑过去，和周思研一起坐在沙发上。

    画面阴暗不清，像老电视一样闪着雪花光点。

    内容跟之前他在电脑上看过的视频一样奇怪，我只看一眼就没了兴趣。

    为什么周思研会对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感兴趣？

    越往下看我越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我偏过头，想去看周思研的表情。

    不转头还好，这一转头，我就对上一双晶亮的眸子。

    那眼神，就好像看见了我一般，直勾勾地停在我身上。

    我往后挪了一点，才想起自己是透明的状态。

    自己吓自己，他看不见的……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紧接着，耳边的呼喊让我瞬间大脑一空。

    「哥哥？」

    8

    我顿时汗毛直竖，僵在原地。

    周思研神色微变，声音颤抖：「你在那吗？」

    他伸出手，朝我的位置抓来。

    指尖逐渐向我靠近，在碰到我的那一刻，周思研的手掌穿过了我的胸口，摸了个空。

    他不死心地靠近，将我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最后，周思研停在了我身前。

    我们之间的距离仅仅相差几厘米，额头对额头，鼻尖对鼻尖，连嘴唇都正正好好对在了一起。

    确认没有任何东西后，周思研眸色黯淡。

    电视上的视频还在播放，周思研坐回原处，更加专注地看着电视上的内容。

    过了很久，我才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

    即使知道刚刚那可能只是一个意外，我依旧无法平静。

    但有一瞬间，我觉得周思研是真的感受到了我的存在。

    我心情复杂，只敢坐在几米开外的地方观察他。

    大概是因为性格太过孤僻的原因，周思研做什么都很专注认真，就连看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视频也是一样。

    他甚至开始记笔记，不时往本子上写着什么。

    我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他从不跟我讲话，也从不跟我出现在一个地方。

    只要我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不出五分钟他就会跑开，沉默地拒绝着我的靠近。

    因为性格，周思研在学校被孤立，被捉弄，即便身上被泼了脏水也不愿意和我说。

    自始至终都把自己封闭在那一块小天地里。

    我知道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让他对我敞开心扉，就只能先从那几个欺负他的小孩下手。

    我装神弄鬼，假装自己是附在周思研身上的守护神，用了些小手段吓唬了他们几天。

    没过多久，他们就乖乖跟周思研认错，之后也是毕恭毕敬，不敢再造次。

    周思研聪明，当天回家就来找了我。

    但他也只是仅仅的来找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