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了眼，笑着去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男人见怪不怪地从抽屉里翻出一袋廉价茶叶，拿着自己保温杯泡了一杯浓茶。
等两人闹完了，男人吹吹热气，喝下一口茶，问他，“都收拾好？”
江珩拿着两个橘子，往周星星手里塞一个，自己剥一个，“收拾好了。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不加班？”
“我跟主管说了不加，你明天一早就去新学校，我回来吃个早饭。”
男人说着往江珩那边看了眼。他天生就属于吃不胖的那种人，同样的伙食，周星星都吃成小猪，江珩看上去还是一副单薄瘦弱的样子，皮肤白，五官大，眼睛一圆，看上去又单纯又好骗。
“不行的话我请个假送你去，你这一个人去A市，我和你妈都不放心。”
“都说了不用。”江珩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酸得眉毛一皱，“多麻烦啊，一来一回少说也要花两三天。再说了，我一个人真的可以，这里离A市又不远，五个小时火车就到了。”
江珩说可以是真的可以，他都做好攻略，明天肯定能安全到A大。
他五岁的时候亲生父母出车祸没了，同村周家见他可怜，两夫妻也没个孩子，回去一合计，打算领养他。
那时候大家都穷，说是领养，其实两夫妻也给不了江珩太好的生活条件。
好在两人都是踏实能干的，见江珩成绩好，咬咬牙，搬到了县城生活。
这边的县城虽然比不上大城市，但总比之前的那个小村强。
夫妻俩身上背着房贷，后面又生了周星星，江珩知道他们压力大，自然不敢多用钱，能省就省。
说实话，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县城。
正因为这样，家里人才不放心，两夫妻想要送他，但都被他拒绝。
好在江珩做攻略很成功，他一个行李箱，一个蛇皮袋，安全地下了火车。
恰值大学城迎新季，出口都是学校志愿者，上面举着牌子。
穿着牛仔裤白T恤的少年张望了阵，在角落发现了A大牌子。
他走近，像小葱一样水嫩五官在阳光下格外引人注目，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几个学姐围了过来。
“同学，A大的吗？”
“哪个专业的啊？这边带你上车。”
“你哪个宿舍？叫什么名字啊？”
“加个联系方式呗……”
“……”
江珩稀里糊涂地被拥着上了大巴车，在人堆里艰难回头，“诶！我的行李……”
一个个子高挑的女生抗着他蛇皮袋上来，垫着脚一把塞进上面的行李架，“后面的位置满了，我给你塞里面，下车记得拿。”
大巴车刚好只剩后面两个位置，女生带着江珩坐到后面。
懵懂又清纯学弟格外招人稀罕，高芷兰瞅了两眼，笑着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高芷兰，学生会，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江珩挠挠脸，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乍一下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整个人思绪都是飘，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食堂的饭好吃吗”。
高三强制住校，他吃了一年猪食，被他养母补了两个月愣是一斤肉没长回来。
高芷兰被他逗得笑起来，“A大五个食堂，天南地北什么吃的都有，我记得有人出份美食攻略，你可以加我个联系方式，到时候发你一份。”
江珩掏出他新买手机加上了高芷兰联系方式。
高芷兰瞥了眼，虽然是新手机，但不是新款，甚至是好几年前的款式，联想到少年洗得有些发白牛仔裤，她心底顿时有些然。
“对了，我们学校有一个兼职的群，平日哪里需要人都会在群里发消息，闲着没事可以赚赚外快，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拉你进去。”
江珩求之不得。
他想，他运气可真好，一来就遇到热心肠学姐。
大巴从火车站到学校花了半个小时，这个点来报道新生很多，志愿者有些不够用。高芷兰原本是回来开会的，看着这景象问江珩，“你在哪个宿舍楼？”
江珩如实跟她说。
“刚好，我从那边路过，我带你过去吧。”
江珩拿着行李箱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不断有人给她打电话。高芷兰挂了电话骂，“一天到晚催催催！跟催命似的，真想把他们一无是处脑袋放马桶里冲了算了。”
她格外歉意的跟江珩解释，“本来我是想送你过去，结果那帮人一直催我，我恐怕得抄近道了。”
江珩晃了晃手里同通知书一道寄过来的地图，“没关系的学姐，我可以看这个。”
高芷兰左右看了看，在前面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你等我，我给你找个人。”
她拽着江珩，连人带着行李拖过去，张嘴就喊，“陆沂川！”
前方颀长身影顿了顿，扭头，露出一张雅和清俊脸。
陆沂川手里还扣著书，刚转身，怀里就被高芷兰强硬的塞了个人，“我记得你就住在五号楼，这个新来的学弟跟你一栋楼，帮我带他过去，回头请你吃饭。”
她话刚说完，电话铃声催命一样又响了起来。
高芷兰只得匆匆跟江珩道别，一溜烟就跑远了。
江珩默了默，收回视线，看着和自己近在咫尺的洁白衬衣，鼻尖浮动着不知名香味，带着点苦涩味道。
他往后退了两步，对上男人垂下来视线。
“呃……”被这么一看，江珩莫名感到一丝尴尬。他握紧手里的拉杆礼貌打招呼，“学长好，我叫江珩，是大一的新生。”
陆沂川眼神从少年明亮双眸上扫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好，陆沂川。”
江珩悄悄松了口气。
笑得这么温和，看来刚刚冷漠是他的错觉。
他露出一个笑，“那麻烦你啦！”
宿舍楼离这里不算太远，走路十分钟就到。
江珩拉着行李箱，上面搭着一个蛇皮口袋跟在陆沂川身边。他侧头看去，男人身形挺拔修长，衬衫洁白，腕口的衣服叠上去，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本他看不懂英文书。
长得就像他高中女同桌幻想标准学长模样。
江珩莫名感觉一阵亲近之意。
“陆学长。”他道：“你是什么专业的啊？”
风从两人跟前拂过，江珩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苦涩味道。
“金融。”
“好巧，我们是一个学院诶，我是工商管理。”
陆沂川没说话。
江珩又问，“你用是的什么洗衣液啊？”
陆沂川脚步顿了下。
“哦，我不是要打探你的隐私，我只是一靠近你就闻到了一股味道。”
几秒后，男人似乎有些忍无可忍地开口，“那是香水，洗衣液残留这么重的香味是放多了没清干净吧？”
“是吗？”江珩挠挠脑袋，“我说我今天衣服怎么这么香，原来是洗衣液放多了。”
他找补，“不是我不会洗衣服啊，我穿来的衣服是周星星洗的。周星星是我妹，一个五岁小屁孩。”
陆沂川：“……”
他并不关心这个忽然冒出来学弟私生活。
就在他愣神瞬间，旁边拉着行李的学弟忽然凑过来，“你闻闻，我身上的茉莉味是不是特别重？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呢。”
陆沂川被吸引着不自觉地低头，看着毫无知觉探到自己眼皮底下修长脖颈。
他闻到了一股劣质的茉莉香精味道，里面夹杂着一股说不上来香，带着熏人暖意，像是从跟前人皮肉里散发出来的，迎着风，裹挟着浓重的茉莉味道，丝丝缕缕往他鼻尖里钻。
陆沂川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冷了几分，“你在干什么？”
江珩没察觉到他失态，直起身子时，那股香便消散在风中。
“我只是让你闻闻，免得你觉得我笑话你没洗干净衣服。”
陆沂川动了动指尖，目光沿着少年被太阳哄出热意脖子往上看，从白嫩的脸颊看到如琉璃一眼的眼睛。
没有风，在热得只有蝉鸣夏天，他好像又闻到了皮肉里香。
第91章
番外4
假如没交换
陆沂川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又恢复了以往冷静。他别过眼，不再看江珩，目光直视跟前宿舍楼。
“到地方了。”
江珩看去，果然在楼顶看到了五号楼这几个字。
“学长，你在几楼啊？”他又问陆沂川。
当然了，他并不关心陆沂川在几楼，甚至都不等对方回答就羞涩开口，“那个……我在五楼，可以麻烦你帮我拿个行李吗？”
江珩指了指行李箱上蛇皮口袋，“它架在行李箱上我不好搬，里面是我妈给我塞被缛，不重的。”
陆沂川皱了皱眉，下意识就想拒绝，结果刚张嘴，怀里不由分说地塞进来一个蛇皮口袋。
面容矜贵学长一手英文书，一手蛇皮口袋地站在宿舍楼下，几万一件的衬衣被十多块的蛇皮袋蹭上一层灰，稍微一动，劣质袋子就哗哗作响。
陆沂川眉心跳了下，眼看着江珩跟挣脱缰绳小狗一样拽着行李箱一溜烟跑了进去，然后被大嗓门的宿舍阿姨喊住，“那个同学是新生不？新生来这里登记拿钥匙！”
于是他又看着走到楼梯口的人风风火火掉头回来。
陆沂川沉着脸拎着蛇皮口袋走进去。
江珩后脑勺像长了眼睛似的，刷刷填数据，还不忘喊他，“学长你等等我，我填个数据。”
A市温度炎热，这几天更是高达三十多度，陆沂川看着少年蜿蜒下去的脖子上浮现一层薄薄的汗，廉价的T恤被汗水浸湿，黏糊糊地搭在他后颈，低着头，领口敞开的弧度很宽松，从他的角度，总能晃到一些细腻的白。
江珩写下最后一个字，把笔放下，直起腰时领口又贴回脖子上，“好了，阿姨你看一下。”
阿姨随便瞟了两眼，找出钥匙递给他，“先上去收拾，收拾好了可以来我这里领打扫工具，一个宿舍领一份。”
江珩欢欢喜喜地拿着钥匙上楼，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学长，你发什么呆呢？”
对上他的目光，陆沂川垂下视线，“没。”
于是江珩又风风火火拽着行李箱上了楼，彷佛有使不完的牛劲。
江珩虽然看着瘦弱，但寒暑假都会去兼职打工，平日也会帮养父养母干活，一口气爬上五楼也只是微微喘。
一回头，陆沂川没什么表情地把蛇皮口袋放下。
江珩朝他露出一个笑，拿起口袋再次放在行李箱上，“麻烦你了学长，改天请你吃饭。”
“不……”陆沂川不用还没说出来，江珩就拿出了手机，“加个联系方式吧，我改天请你和刚刚那位学姐一起吃个饭。”
来的时候他妈特意叮嘱他，要与人为善，学长学姐这么热心，他不能白白受人恩惠。
陆沂川垂眼看着递到跟前手机，往后退半步，和江珩拉开距离，“不用了，举手之劳。”
在他多年形成的观念里，不接受就是拒绝。不过很显然，刚步入大学生活的清澈准大学生并不具备这个意识。
江珩全当他不好意思，“这怎么能不用呢？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面对男生，江珩没那么多顾虑，直接探过身子，指尖粘贴男人劲瘦的腰，像条灵活的蛇，在陆沂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他的腰往下滑，落进口袋，掏出他的手机。
“手机都给你拿出来了，不要不好意思，你又不是女孩子，怕我追你不成？大男人，不要扭扭捏捏。”
扭扭捏捏的陆沂川：“……”
有那么几刻他是想发火，可一对上少年那双眼睛，那些蹿上来火苗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熄了下去。
这个莫名其妙蹿出来人，简直是他的克星。
陆沂川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和江珩加上了联系方式。
好友通过的瞬间，少年把手机一收，“学长再见，有空联系啊。”
然后就这么把陆沂川一个人丢在楼梯口，拖着行李箱走。
江珩不知道陆沂川是谁，也不知道他联系方式有多难要，只暗自开心自己一来就交到两个朋友。
他打算安顿好了就请高芷兰和陆沂川吃饭，结果刚报道完就是为期半个月军训，训完后紧接着就是迎新杯篮球赛。
半个月下来，刚报道时白得发光的江珩被晒黑了好几个度，和他一个宿舍宋承安直接黑成一个煤球。
两个小倒霉蛋被抽中当篮球赛的观众，下午两点，别人都在宿舍吹空调，他俩苦着脸往篮球馆赶。
太阳火辣辣，江珩实在受不了，买了两杯柠檬水，他和宋承安一人一杯。
小黑煤球江珩抱怨，“我真是服，打个篮球还要强制观众，我还以为都是自愿的。”
大黑煤球宋承安跟着忧伤叹气，“这破天气，看几个菜鸡打篮球还不如躺宿舍打游戏。服，我们专业那几个球员，我用脚打都比他们有看头。”
江珩咬着吸管看他，“前两天班长让报名的时候你怎么不去？”
宋承安道：“我只是嘴强而已。”
“……”
好在这次他们学院抢到了室内篮球馆，不用顶着三十多度大太阳喊加油。
两个小倒霉蛋喝完半杯水，终于走到篮球馆，刚一进去，江珩发现里面人还挺多的。
他道：“这些不会都是抽签抽来的吧？”
宋承安道：“也有可能是自愿的，毕竟两个操行分呢。”
两人跟着人群往里走，随便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下。越靠近开始的时间人就越多，几个几个的女生挽着手进来，不断地张望着。
江珩没在意这些，屁股一挨着椅子就开始拿出手机摸鱼玩游戏。
高中的时候怕考不上大学，他压根就不敢玩游戏，现在终于可以玩了，但新手机内存和配置不行，玩不了比较大型游戏。
好在随便一款消除小游戏江珩也能玩得有滋有味。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宋承安。
“不是，你不觉得人有点多吗？”
江珩抽空往四周看了两眼，“有吗？打篮球不都是这么多人？”
“我还是觉得不对。”宋承安道：“这女生也太多了，肯定有猫腻。”
学校八卦群能解决大部分疑问，宋承安拿着手机翻了翻群聊天记录，终于破案了，“我说呢，原来我们学院的陆沂川参赛了。”
乍一下听到这个名字，江珩有些没反应过来，“这谁啊？”
“我们学院的名人，又帅又有钱那挂。”
一个篮球赛而已，本来就没什么人关注。至于陆沂川，其实也没那么出名，那么大个学校，知道他的人也没多少。
但不知道是谁，把陆沂川照片发八卦群里去了。
那可是足足几千人大群，吃瓜聚居地，一张照片顿时掀起巨浪，就这么传开了，闲得没事的都来目睹一下这位的真容。
江珩挠挠脑袋，还是觉得有些耳熟，但死活想不起来是谁，“大家都来看他，他打篮球很厉害吗？”
“呃……”
这倒把宋承安问住。
江珩吸到一颗柠檬籽，一不小心咬了口，苦得脸都皱了起来。旁边的宋承安捅了捅他，“看，陆沂川出来了。”
江珩沿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背影，手里扣着一个篮球，和旁边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宋承安跟他八卦，“他旁边那个是姜灼，隔壁学院，我们这次就是跟他们打。”
江珩张嘴把柠檬籽吐了，“那他怎么还跟敌人说话呢？”
“两人是朋友来着，据说是邻居，关系可好了，还有那个……”宋承安努努嘴，“没穿球服那个，姜灼的弟弟，姜星白，跟我们一样大一。”
江珩瞥了眼就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手忙脚乱地点着手机。
靠靠靠！他要死！
就在他低头瞬间，背对着他的男人转过了身。
陆沂川抛了下篮球，目光扫过球场，然后顿了顿，不确定地朝右前方看去。
少年坐在前排，肤色和第一次见相比黑了许多，身上依旧是一件领口洗得宽松T恤，低着头打游戏，连目光都懒得往外瞥一眼。
集合的哨声响起，陆沂川收回了目光。
江珩报复性地玩游戏，消灭玩星星又开始做饭，玩到后期那些客人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他忙得浑然忘我。
每次匆匆抬头余光总能看见一个背对着他奔跑的背影，偶尔是跃起的三分球，尖叫声能把场馆给掀了。
做饭！做饭！
江珩刚把食材放到锅里，耳边忽然响起宋承安惊呼，“小心！”
他懵懵地抬头，顿时只见一个高速运转球朝他的脸直直扑来，在宋承安话音落地的瞬间，江珩听见“砰”一声，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世界顿时安静了。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江珩感觉自己鼻子一热，像是有什么流了出来。
他呆呆地伸出手想去摸一摸，结果手刚抬起来就被一只滚烫得不行的手抓住。下一秒，他的下巴就被钳着，脑袋被带着低下头，带着点喘息的低沉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别动。”
江珩不敢动。
空白的大脑慢慢恢复，他眨了眨眼睛，在球馆让人晕眩白光里看见了一双球鞋，沿着球鞋往上，对上了一张脸。
陆沂川又把他按了下去，接过宋承安递过来的纸塞进他的鼻孔里。
他低头，少年手机里食物早就糊了，饿死鬼投胎客人头上顶着愤怒的符号。
“游戏好玩吗？”
江珩塞着两坨纸：QAQ。
陆沂川捡起球丢回场内，朝身边的裁判道：“我们队让替补上，我带他去医院。”
他说得自然，动作熟练地拽起江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察觉到有什么问题，就这么让他带着江珩离开。
脚一踏出去，热浪扑面而来，江珩原本清醒脑子顿时又被熏得有些晕。
他一把拉着陆沂川胳膊，“完了，我不会被砸成脑震荡了吧？”
陆沂川把他又不自觉仰起来的脑袋按下来，“如果你再用眼睛直视着三十多度太阳，估计离脑震荡也不远了。”
“……”
远离强光，果然又清醒了。
江珩动动鼻子，“我这不是怕又流鼻血嘛。”
耳畔传来一声没什么感情的笑，江珩合理怀疑他在嘲笑。
他扭头盯着陆沂川看了好一会，“原来是学长你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
陆沂川：“……”
合著他半场球赛白打了。
他带着江珩去了医务室，看着医生把他鼻子处理好，然后指指旁边的二维码，“二十。”
江珩一摸手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玩关机了。
他鼻子被搓得通红，脸上还挂着灰扑扑篮球印，拿着黑屏手机在陆沂川跟前晃了晃，“学长，手机没电了。”
说完吸吸鼻子，目光往陆沂川球衣上瞟。
很显然，球衣是没有口袋这种东西的。
江珩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做饭果然很耽误事，以后再也不做。
第92章
番外4
假如没交换
最后是陆沂川借校医手机给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姜星白抱着陆沂川外套出现在校医室外面。他把衣服递给陆沂川，不动声色看了眼江珩，“沂川哥，他是你朋友吗？”
“不是。”陆沂川掏出手机，帮江珩把那二十块给付，伸手揪着还在跟校医商量试图借个充电器某人衣领，拽住他出校医室，“走。”
江珩鼻尖通红，“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