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干脆躺在碎屑上,我哭着爬过去抱住她。
阿娘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轻声道:「安安,阿娘真的快撑不住了。」
「你快点成亲吧,成了亲离开这个地方。」
我抓着她的手往脸上放,悲哀地点头:「我会的,我会成亲,阿娘,到时候我带你一起走!」
阿娘开始整日整日地昏睡。
春禧殿被从外面锁上了,只有送饭时候会打开,没了宫人,我便搬来了阿娘的主殿。
她如今身子不好,我每夜都要醒好几次,害怕阿娘会因此睡过去。
恐惧在身体成倍增长,好几次在察觉到阿娘没了呼吸时,我都几乎要崩溃大哭。
而后才发现只是呼吸弱。
这样又过了一月,一日我对着铜镜时,竟未认出里面那憔悴的人是谁。
那日过后,皇帝越发沉迷于后宫刚晋的新人,夜夜流连后宫,偶尔还会辅以丹药。
政务逐渐都交给了赵珏。
我也发现了春禧殿的门开始松动。
我时常会游魂一般望着门缝发呆。
直到阿娘再次梦中呓语,我落荒而逃的同时,终于拉开了那道为我留的门。
我没犹豫,直接跑向了东宫,一路都没受到阻拦。
到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身上的衣衫尽数被汗湿透。
赵珏就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朝我摊开一只手。
16
这两日阿娘清醒的时日开始变多。
太医支支吾吾半天,最后道:「娘娘身体孱弱,本不适合诞育子嗣,如今再不可出什么事,否则——」
太医未说完,我已明了。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怎的包这样严实?」
送完太医,再回内殿阿娘望着我,双目含着担忧。
我扯了扯脖颈上绕着的丝帛安抚地笑道:「近日有些着凉,已然好得差不多了,阿娘别担心我,得先顾着自己的身子。」
「那便好,放心吧,阿娘会保重身体的。」阿娘坐起身自嘲地笑了笑,「好在未连累你,婚约还在。」
我倒水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将水递给她:「世子很好,此次太医便是世子为您请的。」
阿娘脸上露出欣慰:「太好了……」
夜里伺候阿娘睡下,我摸了摸她两鬓已生的白发。
在替换我照顾阿娘的宫人来后,我起身戴上兜帽离开。
只是我刚踏进东宫,身子一轻便被腾空抱起。
湿软的唇舌咬上了我的耳垂,用力之大,仿佛要将它咬掉。
我抖了一下,却听他嗤笑一声,冷道:「世子找的太医?安安没告诉锦妃娘娘你与世子的婚事已经作废了吗?」
「你不许去她面前胡说!」
「真凶。」
赵珏将我抱进内殿。
身体被放在榻上,脖颈上的丝帛被拉开。
赵珏微凉的手指在那斑驳的地方一寸寸拂过,仿佛毒蛇在肌肤上爬过。
我只能闭着眼拼命抑制住逃跑的冲动。
我最终与阿娘走了同一条路。
「真美,这里只有我能吻,安安,我快等不及了。」
他眼尾憋得通红,最终还是只一遍遍吻遍我身体裸露在外的地方。
我未及笄,他不碰我。
这是我来找他时,他自己许下的承诺。
哪怕如此,他的触碰也让我颤抖。
又一道声音伴着脚步声而来:「皇兄,洛临水患已初步解决,只等沟渠开凿完毕,臣弟听说春禧殿出了事,锦妃娘娘她们还好吗?」
是赵铄。
我惊怒地扭头看着被屏风隔绝的地方。
赵珏无声地笑了一下,吻住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