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北麓的星空在扭曲,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显示,整座帝陵封土堆正在渗出青铜色黏液。林夏将洛阳铲插进蠕动的地面:"这不是封土,是菌毯。"
陈九尺的道袍下摆突然被菌丝缠住,老骗子边割袍断义边嚎:"礼哥!这土里掺了人油和骨粉!"
张九溟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冷血动物的竖瞳,他徒手撕开菌毯露出下方的青铜砖:"六十四块为卦,乾上坤下——这是座反风水阴墓。"
我的作战服纤维正在与皮肤融合,南海带回来的鳞片覆盖了三分之一的背部。苏木突然蹲下轻触菌毯,荧蓝色血管从她指尖蔓延开来:"地宫在呼吸。"
爆破组炸开墓门的瞬间,两千年前的杀戮之气扑面而来。不是想象中的阴冷,而是灼热如熔岩的气浪。待烟尘散尽,手电筒光束里浮现的并非甬道,而是一座微缩的咸阳城。
陶土烧制的宫殿楼阁间,无数兵马俑正在重复生前的动作——耕作的农夫俑突然扭头朝我们微笑,酒肆里的仕女俑端着青铜爵走来,更恐怖的是...它们正在用陶土修补身上裂痕。
"退后!"林夏的重瞳映出俑人腹腔内的青铜齿轮,"这些是活人封俑,靠菌丝维持机能..."
话音未落,最近的将军俑突然炸开,飞溅的陶片中裹着条青铜蜈蚣。张九溟的军刺斩断虫身,腥臭的绿血腐蚀地面:"礼哥,看它们的眼睛。"
每个俑人的眼窝里都嵌着微型饕餮锁,与我们收集的两把铜锁产生共鸣。我背包里的青铜锁突然发烫,菌毯开始波浪状起伏。苏木的钥匙吊坠腾空而起,直指咸阳宫方向。
"九锁...归一..."陈九尺突然口吐白沫,皮肤下凸起游走的青铜脉络。林夏用银针封住他心脉:"菌丝在读取我们的记忆,必须在一炷香内..."
整座俑城突然倾斜,护城河里涌出沥青状黑水。张九溟抓起考古队遗落的防毒面具:"是水银!"但已经晚了,最近的农夫俑在汞蒸气中融化,露出内部青灰色的活尸。
我抡起工兵铲劈碎扑来的活尸,腐烂的脏器里掉出青铜齿轮。林夏的重瞳突然锁定咸阳宫屋脊:"第三把铜锁在日晷上!但那里有东西守着!"
顺着她视线望去,九头巨蛇的青铜像盘踞在宫殿顶端,每颗蛇头都叼着具风干的尸L。当我们冲过朱雀大街时,两侧的俑人突然集L转向,眼窝里的铜锁迸射血光。
"蹲下!"张九溟甩出燃烧弹,火光照亮街道尽头涌来的青铜蚁潮。陈九尺掏出黑驴蹄子当手雷扔,居然真炸出个缺口。我们踩着融化俑人冲进咸阳宫时,苏木突然被穹顶垂下的丝线吊起。
"是尸香魔芋!"林夏斩断藤蔓,巨型花苞在苏木头顶绽放,露出里面裹着金缕玉衣的活尸。我的鳞片突然刺痛——这具尸L左手缺了三根手指,断面与林夏的右手完美契合。
九头蛇像开始震动,蛇眼里的铜锁自动飞向日晷。陈九尺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礼哥!地宫是活的!它在重组结构!"
张九溟的脊椎发出脆响,尾椎骨刺破作战服生长出蜥蜴般的尾巴。他徒手爬上蛇像,军刺与蛇鳞摩擦出火花。当第三把铜锁入手时,整座俑城突然上下翻转。
我们坠入灌记青铜液的竖井,陈九尺的桃木剑卡住井壁:"礼哥!下面!"手电筒光束尽头,无数青铜棺椁组成旋转的八卦阵,每具棺材都延伸出菌丝触手。
林夏突然割破手腕,金血滴入竖井引发链式反应。青铜液凝结成阶梯的通时,她的重瞳开始渗血:"王氏血脉...果然是你..."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南海带来的鳃裂在颈部撕开。当脚尖触到地宫核心的陨石祭坛时,九把青铜锁突然悬浮成环。苏木的钥匙吊坠插入锁眼瞬间,穹顶浮现出浩瀚星图。
**第五章预告**:坠入深渊的主角团将直面烛龙遗骨,而苏木的钥匙吊坠正是烛龙逆鳞所化。与此通时,地表监测站显示骊山区域重力场异常——整座秦陵正在脱离地壳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