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倒挂在老槐树上的身影,活像供销社橱窗里晃荡的腊肉。缠住脚踝的白布浸了井水,在零下五度的空气里迅速结冰,少年哭嚎时喷出的白雾惊飞了檐角的麻雀。
"我的被面!"秦淮茹的哭喊带着血丝,她扑向仍在喷吐布匹的缝纫机头,牡丹花纹的棉布正被金属獠牙撕成碎雪。许大茂的火钳卡进齿轮间隙的刹那,裤兜里滑出的半截粉笔在青砖地上划出幽蓝火星——这根本不是他带来的绘图粉笔。
"接着!"三大爷的秃脑门在月光下泛着油光,抗美援朝纪念饼干盒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许大茂凌空接住铁盒时,指腹摸到盒底凸起的弹痕,当年这颗子弹曾穿过他大儿子的军用水壶。
齿轮油淋进转轴的瞬间,整座四合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许大茂听见自已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声,接着是布料撕裂的脆响——不是来自缝纫机,而是西厢房贾家供奉的领袖绣像突然绽开线头。
"天爷哎!"贾张氏手里的顶针坠地,在冻土上砸出浅坑。众人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望去,夜空中漂浮着无数布条,每片碎布都闪烁着微弱的磷光。许大茂认出这是夜光粉的痕迹,昨夜他修收音机时刮下的荧光涂料,不知何时沾在了缝纫机梭芯上。
"破四旧!这是封建余孽借尸还魂!"二大爷的铜盆砸向缝纫机,却在半空被弹回来的布匹缠成茧子。许大茂趁机扑到机器底部,发现铸铁底盘上蚀刻着与怀表背面相通的齿轮图腾,图腾中央嵌着半枚苏联产晶L管。
突然,所有漂浮的布条通时转向垂花门。娄晓娥抱着高等数学课本僵立在月洞门下,羊角辫上的红头绳无风自动。她课本里飘落的演算纸被磷光布条捕获,微分公式在夜光中扭曲成爬行的蝌蚪文。
"接着这个!"傻柱的吼声从房顶传来,他不知何时爬上了贾家的煤棚,扬手抛下裹着油毡布的物件。许大茂接住后才发现是台老式电影放映机,铁盒上"八一电影制片厂"的钢印还沾着墙灰。
当放映机齿轮咬合缝纫机转轴的刹那,布匹突然在半空拼合成银幕。斑驳的光影中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画面:1965年的四合院正在举行批斗大会,贾张氏挂着"牛鬼蛇神"的牌子跪在槐树下,而她头顶的树冠里蜷缩着正在啃口香糖的棒梗。
"妖...妖法!"三大爷的老花镜滑到鼻尖,他注意到银幕角落闪过自已1968年的死亡讣告。二大妈突然癫痫发作似的指着银幕:"那是我家老三!他明明在朝鲜战场..."后半句被贾东旭捂进手掌,这个退伍兵的手背青筋暴起。
许大茂的怀表在裤袋里剧烈震动,表链自行解开缠住放映机胶片。当最后一块碎布被吸入机器,整个四合院的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正在泼水的傻柱定成冰雕,贾张氏吹出的泡泡凝固成水晶球,槐树枝头将坠未坠的冰凌折射出七重平行时空。
"快拆电池!"娄晓娥的尖叫刺破寂静。许大茂这才发现苏联晶L管正在发红,他抄起秦淮茹纳鞋底的锥子刺向电极。爆炸的气浪掀翻八仙桌时,怀表突然弹开表盖,逆向旋转的齿轮咬住四溅的时空碎片。
当硝烟散尽,众人发现三进院里凭空多了口水井。井沿的青苔还是湿的,打水的木桶里沉着半块上海牌手表——表面显示着1971年4月7日。许大茂爬向井口时,听见系统提示音:【初级机械精通已升级
解锁时空零件(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