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拳头,轻轻呼了口气。
迎着徐宴的目光,语调徐缓却坚定。
「徐宴,我要离婚。」
徐宴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又被很好地抚平了。
他总是这样的,沉着且淡然。仿佛天塌下来,他也只会单手撑着,告诉我:「别怕,慢点跑。」
徐宴不动声色地盛了碗莲藕汤,轻轻放在我身前桌面上。
然后拖开椅子,像是每次吃饭那样,坐在我对面的位置。
只要稍微伸腿,就能碰到彼此的脚踝。
可这回,两个人都崩得很紧。
谁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徐宴定定地看着我。
「理由呢,我需要一个理由。」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把真正的理由宣之于口。
可没有意义。
我和徐宴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我高攀。
季言秋空缺的这五年,我看似得到了心悦之人的庇护。
但是天平从未真正像我倾斜过。
我不想做无谓的争辩。
更不想在这段婚姻的最后一刻,他只记住我的不体面。
于是话到了嘴边,又变成「没意思了。」
这是实话。
季言秋回国前,徐宴对我挑不出一点错处。
有时候我都觉得他爱上我了。
可是季言秋回来后,很多东西迅速变质。
我没办法忽略她的存在,难以接受这种被撕扯的感觉。
对这段婚姻再没有一点儿期盼。
徐宴嘴巴张开又合上,欲言又止。
「没意思是什么......是不爱了吗?」
他的声音喑哑又破碎。
我怔了一瞬,缓缓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听见徐宴一声自嘲。
「好,你想离,那就离吧。」
他站起身,捞起衣服走出别墅。
像昨晚那样,只剩我一个人。
第二日,律师带来一份草拟好的离婚协议。
我震惊于徐宴的大方。
「我不需要这么多钱,麻烦你们再调整下这两条内容。」
律师礼貌拒绝了。
「徐总说时间有限,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请您尽快签字。」
我心里一阵烦躁。
徐宴分给我的钱,足够我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准活三辈子了。
我受之有愧。
又怕拖延太久夜长梦多,只能签字。
一周后,我和徐宴来民政局办手续。
签字盖章前,他突然拽住我的手。
「要不,再想想吧。」
我诧异地看着他纠结的眉眼,一瞬间不知该说什么。
徐宴皱着眉,嗓音低沉。
「离婚协议书给你保管,我可以从家里搬出去。你再想想,我们都再想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你再告诉我。」
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