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梁忍不住又笑。
编得开心吗?徐运墨有点无语,不过看夏天梁笑容不减,知道他心情好,也就跟着熄火了。他再次拿回变温的冷敷袋,昨晚夏天梁哭得忘乎所以,加急冰敷也没用,早上两只眼睛还是肿得像烂桃子一样。
本人倒是不在意,照镜子说,哇,我好久没这样过了。
还给徐运墨看,问丑不丑。
阴霾散去,雨过天晴,总归好现象。徐运墨亲他眼睛,说确实有点。
新年第一天,夏天梁依旧用工作开头。他的老客人约好时间来拿年菜,徐运墨本想进厨房帮忙,结果被夏天梁一掌推出去,说你干嘛啦。
做不了菜,给你打打下手也可以,两个人一起速度不是更快点?
不要。夏天梁挡住他,说你进来我要开小差的。
开什么小差?
夏天梁看他一眼,挤出一句:我已经忍得很辛苦了。
徐运墨反应过来。今早两个人在床上腻了半天,到最后一个闹铃,夏天梁才舍得放开他,深呼吸好几次,说不行,一定要起来做事了。
他不再抗议,说自己回家等,不过回去也是心神不定。徐运墨原先预备做大扫除,可吸尘器吸了五分钟就没心向了,他坐到沙发上,想给夏天梁发信息,又觉得这样做会影响对方干活,纠结好一会,手机扔到旁边,决定耐着心思等。
坐到六点多,太阳落山,家里暗下去,终于听见钥匙开门声。
夏天梁进屋,徐运墨就站在他面前,将人一把捞进去关上门。
在厨房一整天与油烟为伴,夏天梁浑身都是饭菜味道。徐运墨低头吻他,被躲开,对方挣脱他怀抱,居然有点不好意思,说身上一股油镬气,要先去冲澡。
这种突如其来的矜持让徐运墨饥饿感倍增,他不愿意等了,把夏天梁推到沙发上,说我又不嫌弃,别去了,反正等会也要搞得一身汗,到时候再洗。
你怎么这样……夏天梁嘴上抱怨,实际吻到嘴里变成愉悦,他也忍得够久了,配合躺下,听话又自然地缠上徐运墨。
当夜时光飞逝。
年初二,遇缘邨无缘清净,迎来一大帮人走亲戚。
各式各样的声音挤进弄堂,喊大妈妈、小嬢嬢,连绵不绝。徐运墨被吵醒,睁眼,发觉怀里空的,夏天梁已经起了。
长久不接触,两个人对彼此熟悉又陌生,投下一簇火星子,全世界开始燃烧,现在都觉得温度没下来,依旧烫得刺手。徐运墨中途一度怀疑自己发烧,随即意识到那是因为夏天梁在出汗,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他们没有一刻保持干燥,理性几乎殆尽,饶是如此,夏天梁还是不说停。
消耗整夜,胃里空。不过有夏天梁在,决计不会让自己挨饿。厨房传来叮里咣啷的声音,应该是在烧早饭,徐运墨起身,探出卧室房门,果然见到某个忙碌的身影。
夏天梁套着他的家居服,只有上半截,站在灶台前面哼歌。
仔细听,燕燕做媒的调子。
空调打高了,室内不冷,自己那件衣服夏天梁穿着大,袖子也长,他挽起来一半。前段时间没怎么上门,徐运墨的冰箱存货见底,幸好夏天梁巧夫能为无米之炊,锅子一支,剩饭加水,升腾起一股米香气。
徐运墨靠着房门不动,直到夏天梁意识到身后有道目光,扭头,“醒啦?”
他看徐运墨表情,“你笑什么?”
徐运墨摸脸,发觉嘴角不知何时上扬。抓住他小动作的夏天梁明白了,眉眼弯弯,将泡饭调小火,开冰箱门,问他想吃什么小菜。
“没太多选择,咸蛋、萝卜干还是橄榄菜?”
边说边弯腰,衣服往上滑,夏天梁后腰全是自己留下的红印子。掐的时候,徐运墨很怕弄痛他,但夏天梁不接受这种留有分寸的行为。下半场,他爬到上面,依旧要求徐运墨付出所有。
人质转为索取者。徐运墨舌头有一块被夏天梁的虎牙尖尖刮破,伤口到现在都有感觉。
“到底吃哪个,你说呀。”
夏天梁又问他小菜的想法,徐运墨没答,走到夏天梁身后。对方刚站直,他就把人抵在冰箱上,张嘴,让夏天梁体会一下昨晚他干的好事情。
冰箱门没关,冷风吹到夏天梁的膝盖,他打颤,含糊说叫徐运墨名字,叫一下,碰到徐运墨的伤口,马上就被堵住,没声音了。
小火慢烧,米粒备受煎熬,水从冷到热,再到沸腾,直到合二为一,一锅泡饭煮得噗噗响。
夏天梁投降了,在徐运墨嘴里说好了,不能再弄了,泡饭要潽*出来了。
为免厨房爆炸,两人消停,头挨头,坐下吃早饭。
吃过两口,夏天梁拍脑门,说自己糊涂,好歹是过年坐下来的第一顿,不应该吃这个的。
徐运墨无所谓,剥完咸蛋放到夏天梁碗里,说这有什么,以后年初二,我们早上都吃泡饭好了,就当新传统。
以后啊。
夏天梁重复一遍,他喜欢这个说法。
胃里有东西,饱暖思那什么,反正年初二不开张,他们有很长时间探索对方。
之后两天,天天时开时关,搞得辛爱路居民也困惑了,觉得夏天梁这个春节有在偷懒,转念想,阿拉小夏从年头忙到年尾,过年偷偷懒怎么了,应该的呀。
夏天梁从99号失踪,不知道被谁关到哪里。借住他家的赵冬生过节没闲下来,还在跑兼职,然而连续两晚不见夏天梁,不免疑惑,到第三个夜里,夏天梁终于出现,打着呵欠收拾换洗衣服。
年轻人问,天梁哥,最近你都在哪里过夜呢。
夏天梁难得语塞,只说自己有点忙。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赵冬生更加不解,然而没多久,有人上门答疑。初六,赵冬生正补觉,听见开门声,还以为夏天梁回来,定睛看,却是一张雪白面孔。
“徐老师?”
他惊讶不已,徐运墨嗯一声,没事人似的拖出角落行李箱,开始往里面塞东西。
事情都听说了。得知赵冬生借住的事情,徐运墨思忖,以夏天梁的性格,照顾员工肯定照顾到底,赵冬生年后要是找不到房子,夏天梁也不会赶他走,这场借住必然没有尽头。
让对象和别人挤一个房间,没这种道理,于是提议,让夏天梁住到自己这里。
说要同居的人换了,夏天梁并未立刻答应。
徐运墨以为他还记着元旦自己拒绝那桩事,夏天梁听后,摇头说不是的,我知道你的用意,现在是特殊情况,但我不想让你感觉是被迫做这种决定,如果你没准备好,也没关系。
谁逼我了,徐运墨理所当然说,这个事情我以前和别人试过,不喜欢,可你又不一样。之前犹豫,不是讨厌和你住一起,是我一个人习惯了,怕太快进到下个状态不好,但现在正巧有机会,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夏天梁心底软下来,笑,说这算什么,试同居啊。
差不多,你不想试试?
只要是他们一起,朝同个方向努力,夏天梁愿意。他站在徐运墨身后指挥,说这个这个,要带走的。
看两人突然上门收拾东西,赵冬生满脸疑问,“天梁哥,你要干嘛?出去旅游?”
夏天梁让徐运墨帮他够衣柜最上面的箱子,顺便答:“哦,这段时间我住到对面去。”
对面?赵冬生想半天,“对面不是徐老师家吗?”
“是啊。”
夏天梁答得很顺当,轮到赵冬生想不通了,忍不住问:“徐老师,为啥天梁哥要住你那里?”
徐运墨看他像看呆子,“这里就一张床,夏天梁又不能和你睡,他体恤你,自己睡地板,但睡着不舒服,不如来我这里睡床。
哈?赵冬生掐指算,“但你家不也就一张床吗?”
“我的床很大。”
啥玩意儿?赵冬生脑子转不过弯。徐运墨懒得再和他解释,在夏天梁吩咐下拿这取那,一通整理结束,他拉上行李箱,才道:“住男朋友家不很正常?”
讲完,丢下一脸傻样的赵冬生,开门出去。
夏天梁跟在徐运墨身后,走前对赵冬生做个嘘的动作。不过他知道以员工的大嘴巴,此事必定瞒不住,很快会传至整条辛爱路。
以前很怕这种情况。怕被不友好的眼光打量,怕遭遇非议,怕他人排斥与不接受,所以他宁可收起任性的愿望,不展露真实的自己。
现在不同,有徐运墨给他信心。传就传吧,夏天梁决定学习一下恋人的处世之道,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情,至少现在,他只想与他开开心心。
第66章
上海炒面
辛爱路过春节,有三桩值得关注的新闻。
一是涧松堂徐老师竟然赶起时髦,耳朵上多了一架银色桥。
二是天天饭店好几天营业不固定,想吃饭得给老板打电话确认时间。
三是年还没过完,王伯伯就从郊区赶回辛爱路,再度沉迷于收拾那帮马路边上的违章车主。
备选还有一条,情报提供者赵某言之凿凿:徐老师和天梁哥在谈恋爱!
大家听过算数,并不觉得有多稀奇。
赵冬生:他俩!男的!谈恋爱!
居民:自由恋爱时代,谈就谈了,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又略带责怪:爱情不论性别,你个小年轻,思想哪能这么落后,还不比我们这群老头老太开放。
小谢哎一声:菜能乱切,话少乱讲,我有女朋友的。
啊啊啊啊!赵冬生气得隔空打拳,我现在切菜切得不要太好,兼职的店里人人都夸我呢!
众人笑,又听一声尖锐的噫呜噫呜。百米开外,王姓老爷叔举着喇叭,雄赳赳气昂昂向他们开炮:撒宁啊!不准在遇缘邨门口吃瓜子!那个谁,不准跑,留下给我扫干净!
喔唷,太上皇来了。八卦组织立即散开,徒留小谢被王伯伯按头去拿畚箕扫地。
度过寒冬的小小波折,年后,辛爱路重归平静。
徐运墨和于凤飞恢复联络。听说儿子与夏天梁和好,他妈比他还要开心,六十秒语音发过来,四十秒都在好呀真好呀那可太好了,剩余二十秒,试探问徐运墨自己回国能不能来天天吃饭。
徐运墨打字:可以,提前和我说。
于凤飞心情大好,身边人也有所察觉。年初二那天,她在晚饭桌上收到一条信息,看完,先是惊喜地捂住嘴,一阵过后,两道眼泪下来,正落到怀中的女孩脸上。
小姑娘嗷一声,小手扑上去,捂住于凤飞脸颊。
阿奶勿要cry
cry!她发音有些不伦不类,于凤飞被这句上海话英文逗乐,徐藏锋转过头问怎么了,她抹掉泪痕,轻声说,是弟弟回来了。
徐藏锋私下打去一通电话,徐运墨没有拒听,接了,他哥一改常态,并未追问事情原委,只是转达了于凤飞的积极近况。
徐运墨听完,沉默许久,说,我该谢谢她的,妈这次帮了我很多。
电话那头安静下去,随后传来一记老响的鼻子抽气声。
徐运墨额头立时冒出三道黑线。他哥情绪外放,估计在那里感动得不行。片刻后,有个软嘟嘟的小孩声音大叫起来:“爸爸,是休休吗?是吗是吗是吗是吗?”
徐藏锋瓮声说是,要不要和他讲两句话。
徐乐蒂年方六岁,门牙漏风,叫叔叔时听着都像“休休”,徐运墨也不纠正,只是默默拉远手机听筒。
那边的徐藏锋语带责怪,说你个小财迷,头一回给你叔叔拜年就想讨红包,不礼貌。
小姑娘与她爸据理力争,说虽然没见过面,但我那么可爱,休休肯定愿意给的。
哟嚯,还挺自恋啊你。徐藏锋和她杠上,一对父女拌两句嘴。徐乐蒂的中文词汇库不知道用的哪个奇怪版本,非说自己是魔法公主,拥有让人一见就喜欢的能力,世界和平都指望她去实现。
徐运墨旁听,为避免他们争吵不休,不得已做个调解员,说一句,我知道了,红包下次见面我会补给她。
耶!谢谢休休!这一局,徐乐蒂胜。
小姑娘喜滋滋跑走,留下徐藏锋长叹气,对徐运墨道:“皮伐,比我小时候还难搞,唉,带小孩真是全世界最累的事情。”
“我看你蛮乐在其中。”
被徐运墨拆穿,徐藏锋嘿嘿笑两声,忍不住要与他分享:“对了,因为这次你没来,乐蒂很失望,就问为什么一家门唯独缺你一个,妈说你有点事情,爸呢,还是那副样子,两只眼睛一瞪,说是你不想来。”
往常听到这里,徐运墨肯定挂电话了,不过这次没有,平静地继续听。
“他这么一讲么,妈本来要生气的,结果你晓得乐蒂怎么说吗?她对爸说,‘阿爷,你那么凶,一定是你不让休休过来,家里只有你老是说休休不好,所以你最坏’。爸听完,那个脸色,想生气又舍不得生气,精彩得不得了,我快笑死了。”
六岁小女孩居然能把徐怀岳整得哑口无言,徐运墨对这名还未谋面的侄女多出两分好感,说你女儿倒是厉害。
“也不止这一回,有一趟看电视,演到一对lesbian结婚,爸嫌弃,说美国人什么都往电视上播。乐蒂就说她在学校有个玩得很好的同学,叫Penny,她特别喜欢,以后也想和Penny结婚,把爸吓死了,跑来问我乐蒂是不是有同性恋倾向。
“最后还是Julia和他说了,乐蒂还小,不懂得结婚真正的含义,只是单纯希望能和Penny在一起,但解释过了,Julia也说我们不会管乐蒂到底什么倾向,送她一条裙子,穿身上也好,剪成布条做拖把也好,都随便她。”
社会在进步,育儿理念也是,但徐运墨心知他家那个老头子肯定听不进去。果不其然,徐藏锋继续道:“可爸还是接受不了,整天问乐蒂为什么喜欢女孩,还和她说女孩子和男孩子在一块才对,把Julia都听烦了,后来是乐蒂呛他,问爸是不是真的爱她,如果因为她想和小女孩结婚就不爱她,那爸就不是真的爱她,只是想爱一个会和小男孩结婚的自己。”
“……你女儿还真会讲。”
是吧!徐藏锋笑了,说你真该见见乐蒂,她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一开口,你都不一定争得过。这几天她嫌弃爸,不仅追着他打,还说他stubborn,牛脾气,爸都不敢回呛,哈哈哈哈,天道好轮回,终于有人给他收骨头了,看得我好爽。
兄弟两个都曾遭受过父亲的压迫,如今有人替天行道,徐运墨觉得蛮好,听徐藏锋的意思,大概是隔代亲,徐怀岳对孙女宽容得多,被她梳小辫子都不反抗,目前在芝加哥是成天忍气吞声。
有乐蒂做话题,这通电话打得还算轻松。挂断前,徐藏锋不由感慨,没想到刚才那十几分钟,竟是几年来他们聊得最平和的一次,实在难得。
“也许就像乐蒂说的那样,她真的会一些让世界变好的魔法。”
徐运墨:“你少陪她看点迪士尼。”
按下手机,有人咚咚敲门,徐运墨抬头,看到夏天梁手里拎个饭盒,笑眯眯靠在门边等他。
你哥啊?对方一边问,一边坐到徐运墨对面。徐运墨点头,刷新对话框,一条新信息随即跳出。
徐藏锋:乐蒂说下次要抓你一起看。
附一张照片,短发圆脸的小姑娘穿一套艾莎蓝色裙,咧嘴指向电视,屏幕正在播放冰雪奇缘。
徐运墨盯了一会,手指长按,点保存。
再抬头,夏天梁撑着下巴,目不转睛望向他。徐运墨取过饭盒,他还在看。
我脸上有什么?徐运墨问,对方摇摇头,视线往下,“稍微有点羡慕你。”
徐运墨知道他指的家事。过年那几天,夏天梁给自己看过那个冷清的家庭群,今年也发去祝福和红包,但无人回复。
有些问题,解决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夏天梁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想起来,难免情绪低落。他仰头,慢慢呼气,看回徐运墨时,张嘴说:“这里难受。”
徐运墨心领神会,靠近他两分。
夏天梁又开始戒烟了。这次并没有什么特别动作,香烟壳子一丢,自然而然地继续,只不过他不再需要薄荷糖辅助,嘴巴要是闲下来,必然让徐运墨帮忙填充。
之前也用过这个方法替他抵挡烟瘾,但那时候更像夏天梁的试探,是一种讨。如今不同了,夏天梁当自己随时可吃的戒烟糖,有念头,就说嘴里不舒服,要求徐运墨主动奉献。
两人一阵窸窸窣窣,亲完,徐运墨点头,“嗯,没抽。”
夏天梁发出笑声,“万一我抽了呢。”
“挨罚啊,不是说好的吗?”
啊,夏天梁佯装失落,“要抽了才能罚呀?”
说惩罚也没那么严重,只不过破戒要承担一些后果,夏天梁的提案,都是怪里怪气的东西,徐运墨没见过。
“你这么想讨罚?我也没真的罚过你吧。”
除了学英文的时候打过几次手掌心。徐运墨指关节敲他额头,夏天梁吃痛叫一声,半真半假,他揉额头,眼珠子转两圈,“那下次要不要试一试,我是说……”
声音低下去,他附到徐运墨耳旁窃窃私语,然后看到那张雪色的面孔意料之中地变红。
徐运墨眼神飞到边上,“我没用过那种东西。”
夏天梁贴着他脸颊,说没问题的,你这么聪明,肯定很快能学会。
节日过去,二月份也走完一半,天天恢复正常营业。
这段时间放假,夏天梁一扫疲态,精神最好,其余几个员工却大灵不灵:赵冬生跑兼职跑得太累,体力有些不济;严青则是偶尔走神,问起来说是小孩读书的事情,她女儿马上考高中了,但成绩一直不太行,有点发愁。
剩下一个大菜师傅,问题最大。自从复工以来,童师傅话少很多,在后厨房总是紧紧抿着嘴,烟也不怎么抽了,反常到赵冬生都觉奇怪,和夏天梁说不对劲,这几天我搞错配菜,放到往常,必定是爹啊娘啊的朝我问候,现在居然一句都不骂我,好怪啊。
找老法师询问情况,童师傅一改往日暴躁的脾气,对夏天梁沉声说没事,再多问两句,他就吊起眉毛,说你烦来,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夏天梁不放心,给吴晓萍打了电话,可惜他师父也没头绪。童师傅状态不好,直接反应在出菜上。接连几天,不停有客人找夏天梁,说最近小菜吃起来味道不对,和以前的不能比,难道换厨师了?
影响到出品,夏天梁决定找人好好谈一谈,结果意外得来更快。某天午市,夏天梁在外面开单,后厨房突然一声巨响,随后赵冬生火速奔出来,喊天梁哥、天梁哥,童师傅晕过去了!
夏天梁进去一看,老头仰面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他喊两声,没反应,赵冬生急得团团转,伸手想掐童师傅人中,被夏天梁拦住,让他赶紧打120。
电话打上,两三分钟之后,童师傅醒了,气若游丝说腰痛。
夏天梁想扶他起来,刚拽一下,老头子喉咙呼呼响,说不行,一点都动不了。
一时谁也不敢乱说乱动,只好等救护车过来。天天也暂时关门,严青留在店里收档,夏天梁和赵冬生跟车去医院。童师傅独身,无儿无女,碰到这种情况,肯定是没人陪的,他俩一个老板一个没名分的学徒,凑合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