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宝眼睛‘唰’的一下亮成了星星,“哇,好好吃哦,小姨的手艺又进步了。”
谢宛莹被夸赞的俏脸一红,捂着脸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呀,爹爹吃了也就给了个‘不错’的评价呢。”
谢宛音笑了下,胳膊肘轻轻碰了下妹妹的肩膀,“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谁不知道爹爹的一句‘不错’就是最高评价了。”
熙宝闻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外公只是嘴硬心软,实际心里对你们满意着呢,就是有些愁闷着如何将几个女儿嫁出去而已。”
“谁要嫁给那些虚伪的臭男人啊。”眼看四下无人,谢宛音也不再端着,哼了哼说,“听说今日赵林深去见了沈非雪,直到现在还没有回去呢。”
谢宛莹不知熙宝和几个姐姐的计划,乍然听到谢宛音这么阴阳怪气的说着,还以为是姐姐吃了沈非雪的醋,笑笑说:
“那沈非雪无非身份高贵些,长相与品性哪里比得上四姐姐一根手指头呀。再说了,她肆意打骂虐杀丫鬟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都,京都许多贵公子们对她是避如蛇蝎,可是没什么好名声呢。”
“就是,沈非雪怎么能跟我四姨姨相提并论呢,她连我四姨姨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呢。”
熙宝发自内心的夸赞着谢宛音,要说谢府几个女儿中名声最好的应该也是谢宛音。
谢宛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容貌又是一绝,也不知道外面那些个坏名声究竟是谁传出去的,只怕是羡慕嫉妒于谢宛音的才学容貌。
“你们两个就是贫嘴,那赵林深如何我才不关心呢。”谢宛音本就厌恶男子,现在更是巴不得赵林深跟沈非雪扯上关系,离她,离谢府越远越好。
熙宝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手指点了点眉心,“他们这次碰面结果还算不错,至少对赵林深来说是很满意的。”
“怎么说?”
“怎么个满意法儿?”
谢宛音、谢宛莹姐妹二人同时好奇询问道。
熙宝咧开嘴角,故作神秘的一笑。
丞相府内,赵林深将这篇文章的大意全部注解在旁,抬头就见沈非雪微红着一张脸蛋儿正满眼爱意的看着自己。
赵林深心神一荡,故作内敛的掩起手轻咳一声,将注解好的文章递给沈非雪:“沈小姐,这篇文章内容大意便是如此,诸多不解的地方已经全部做了注释,小姐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不妥,若是再有,我便再仔细给小姐讲解一下?”
沈非雪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容貌俊美之人,视线不由得从他俊俏的脸转到骨节分明的手上,“林深哥哥不必这么客套,直接叫我非雪便是,叫我沈小姐反倒是生分了。”
前两天小厮来报没能请来赵林深,沈非雪还伤心难过一段时间,难过之下更是将房间里几个丫鬟全部吊起来打了一顿,好在今日再去请的时候赵林深答应前来,几个丫鬟才能幸免于难。
沈非雪将一直藏在怀里的竹笛拿出来,如珍宝一般轻轻摩搓着笛身:“林深哥哥给我的竹笛我一直贴身珍藏,这可是你送我的最珍贵的礼物,可惜我不擅音律,不知该如何吹奏这只竹笛,现下林深哥哥就在此,不如教教我如何吹奏?”
“既然沈小姐这般勤学好问,赵某也没有拒绝的道理,给小姐吹奏一首便是。”
赵林深被这热切的眼眸看的不甚紧张,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沈非雪手中将竹笛拿过来,拿过竹笛之时有意无意的碰触了下沈非雪的手指。
沈非雪却趁机一把抓住赵林深的手,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然在赵林深脸上快速的落下了一吻:“这是给林深哥哥叫错的惩罚。”
赵林深故作惊诧的看向沈非雪,为显示自己的错愕还特地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沈非雪的距离,实则内心已经乐开了花:
“沈小姐,你……”
“林深哥哥又交错了,这次该怎么惩罚你呢?”沈非雪美眸流转中尽是脉脉情意,“不如,再亲一次?”
细长的手指顺着赵林深的鼻尖缓慢的落到了他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嘴唇上……
第24章
携女威胁你娶她?
沈非雪到底是个女子,这么当着一个男子表达自己的心意也是豁出去了。
她总不能亲眼看着赵林深被谢宛音勾搭走,成为谢家的乘龙快婿。
今日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非要让赵林深给自己一个答案了。
“林深哥哥,这是怎么了?”
见赵林深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沈非雪心中也没了底,不知道赵林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赵林深回过神来,慌忙拱手作揖,一脸惊吓道:“沈小姐这是做什么,赵某实在是不敢当呀。”
“为何不敢当?”沈非雪脸色沉了下来,她用力的咬了咬嘴唇,直到嘴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她才冷着脸继续追问,“林深哥哥到底是不敢当,还是不能当,不愿意当,是因为谢宛音对不对?”
赵林深没想到沈非雪竟然知道这事儿,脑子里迅速转了一下,想法急出,解释道:
“的确是因为谢府小姐,非雪也该清楚之前赵某人犯了错,无意间跟谢府三小姐谢宛玉有了个女儿,谢家为了让谢云熙认祖归宗不惜找到赵某,想要将四小姐嫁给赵某当做填房。”
沈非雪身子当即一怔,“你,你的意思是你要娶谢宛音?她何德何能,她凭什么?”
“就凭她是谢府的千金小姐,而赵某不过是个普通百姓,虽然中了状元却还没有任何官职,也无法与整个尚书府对抗。”
赵林深越说越是委屈,眼眶堪堪红了一大圈,整的好像真的是谢家在逼迫他娶谢宛音一般:
“熙宝是我之女没错,可惜我与那四小姐不过两面之缘,之间也毫无情分却要被逼着娶她,赵某本想着她是熙宝的四姨,娶了也是无妨,可没想到沈小姐竟然也……”
沈非雪一把握住赵林深的胳膊,言辞厉色道:“我就知道是谢宛音在逼迫你,谢府几个女儿什么名声,什么德行,整个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谢尚书定是觉得自己女儿嫁不出去就想着携女威胁,逼迫你娶了谢宛音。”
看着赵林深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沈非雪别提有多心疼了,“林深哥哥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如今你也知我对你的心意,不知道林深哥哥愿不愿接受我,可否……娶我为妻?”
赵林深迟疑中,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沈非雪也知赵林深难做,尚书府的确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她叹口气道:“我也知道你为难,但你不必急于现在就给我答案,林深哥哥,我可以等你,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但……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赵林深眼神交织着某种复杂的情愫,他咬了咬牙,硬气道:“赵某得非雪厚爱已是不易,这就去找谢尚书解决此事,眼下无法给非雪一个满意的答复还请非雪莫要怪罪。”
这番言论便是向沈非雪证明自己是有心想要跟她在一起的。
沈非雪精致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哪里还管得了什么礼仪廉耻,猛地上前一把抱住了赵林深,“林深哥哥,没关系的,我一定会等你的。”
赵林深眼底闪过一丝阴谋得逞后的胜利笑容,他仍旧装作心惊胆战,颤抖的双手缓缓地落在沈非雪的后背。
得到赵林深的回复,沈非雪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究竟有多欢喜多激动。
谢府花园内,听完熙宝的话,谢宛音、谢宛莹二人解释不太相信。
熙宝也看出了她们的疑虑,自信的打了个响指,催然说道:“两位姨姨,信不信再等一炷香的时间我那渣爹就会找上门来,然后跟外公外婆哭诉着是沈家逼迫,他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会出此下策,想要扮可怜来求得外公外婆的谅解?”
“好,就一炷香时间,倘若熙宝说的是真的,那小姨明天在谢府倒着跑上一整天。”谢宛莹也是玩心大起。
谢宛音摇摇头,她这小妹是还没有吃过熙宝的苦呀,就该让她也瞧瞧熙宝是有多厉害。
谢宛音道:“四姨姨信熙宝的,走,咱们这就去前厅看看。”
熙宝一边吃着水果糕一边摆手说:“不急不急,他还在赶来的路上,还得有点时间才能赶来呢。”
谢宛莹瞧着她们这一唱一和的也开始为方才大言不惭的言论感到心虚。
熙宝吃完盒子里的糕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一左一右的拉着两个姨姨的手往前厅走去。
果不其然,还没走到前厅,就听到赵林深‘砰砰砰’的磕头声。
谢宛音冲着妹妹挑了挑眉头,后者无奈的朝着上方翻了个白眼,熙宝乐呵呵的靠在墙上继续看热闹……
“还请岳父大人恕罪,小胥也不知是怎么招惹了沈家小姐,沈丞相的为人想必岳父大人比小胥更为清楚,小胥不过是普通百姓如何跟沈家争斗,万一因为小胥牵连到了谢家,那小胥可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死了也不得安生,无法去九泉之下跟宛玉交代了呀……”
赵林深一边说着一边擦眼泪,那声情并茂的,整条袖子都哭湿了一大半儿。
谢父冷哼一声拍桌而起,“你是怎么招惹到沈非雪的与我谢府无关,我也不想听你说这些无关痛痒的后悔之词,现下你该给我一个主意,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赵林深害怕的一个劲儿的摇头,他声泪并下:“小胥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才赶来找岳父大人商量,小胥对四小姐乃是真心真意,可沈家那边也着实是无法拒绝,沈小姐的意思是她愿意容纳四小姐并且日后以姐妹相称。”
谢父一听气的胡子直抖,“你这意思是想让她沈非雪做大,我家宛音做小,做你赵林深的妾是吗?”
赵林深需要沈非雪这般身份尊贵之人当做爬墙梯,垫脚石,却也舍不得谢宛音这般有才有貌的人,让他在两个之中选择一个实在是太难,所幸便一起娶了。
只要两边瞒着,总该有办法将两人全部拿下,赵林深这般想着。
赵林深抽噎两声,擦擦眼泪道:“小胥也知这对不起四小姐,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谢父怒不可遏,“赵林深,我女儿虽然不比沈非雪名声好却也是我放在心尖儿上宠爱的,决不允许旁人如此糟蹋,今日开始你便不要再出现在我谢府,不要再跟宛音有任何来往了,你与宛音之间到此为止!”
第25章
谢父嫁女愁死了哟
谢宛音听着谢父之言,心中感慨万千,眼尾发红的将熙宝抱起来,“唉,我们姐妹几个也是不争气没什么好名声,连累爹爹也跟着操心。”
熙宝张开短短的胳膊抱住谢宛音的脖子,脸颊贴在她的脸颊,轻声安慰着:“几位姨姨虽注定命中无夫婿,但前途不可限量,未来过上的日子乃是整个京都所有女子都羡慕的呢。”
谢宛莹也揉揉发红的眼睛,捏捏熙宝的小腿,软乎乎的,跟面团子似的,越捏越喜欢,她盯着熙宝的小腿儿,低着头不敢让人看见自己的眼睛也红的跟兔子似的:
“就是,谁规定女子只有嫁人才有出路呢,若是遇到赵林深、大姐夫这些个男子,岂不是要了咱们的性命?”
与其时时刻刻提防着婆家的算计,跟他们斗智斗勇,整日火在心惊胆战之中,那还不如待在厨房里研究一些好吃的,将熙宝养的白白胖胖成为京都第一贵女呢。
熙宝一只手抱住谢宛音,一只手抱住谢宛莹,在两位姨姨脸上‘吧唧’的一人亲了一口,“小姨说的对,女子本就自理而强悍,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能成为人中龙凤,大姨姨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
一想到自家大姐此刻还在跟婆家的人斗的不可开交你死我活,谢宛音姐妹两人心有灵犀的同时叹了口气。
谢宛音心疼道:“大姐也是辛苦的很,赶明儿咱们还得多过去陪陪她才是。”
熙宝是巴不得赶紧去找谢宛华,把即将到来的暴富商机告知于她,顺便帮帮处理跟邵家和离一事,这么拖下去总归不是办法,拖着拖着可能还会出现什么意外。
按理来说大姨姨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劫难,往后应该顺风顺水没有后顾之忧才是,但熙宝方才算了算,近日大姨姨可能还有一劫难。
处理完赵林深这个渣爹,就得去大姨姨那边再探探情况才是。
一想到虚伪的渣爹还要继续跟谢家纠缠,熙宝就烦躁得很,气嘟嘟的看向还在前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演戏之人。
谢宛音容貌冠绝京都,若非名声不太好,怕是上门说没得人早就已经踏破门槛儿了,赵林深自然也想将这等美人儿收入囊中,当下哭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赵林深抽噎两声,哭着对谢父说道:“小婿对四小姐之心日月可鉴,再者,熙宝说到底也是我的女儿,没有一直待在尚书府的道理,终归是要跟小婿回家的,若是小婿真的只娶了沈小姐一人,怕是会让熙宝受委屈,若是能将四小姐一起带回去,还能有人护着熙宝不是?”
赵林深又将熙宝溜出来,他深知谢家上下都将熙宝当做心肝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谢家定然不会让他单独去娶了沈非雪,只要利用得当,说不定这事儿还有转机。
权利,美人儿,是世间男子梦寐以求的两样东西,不管是沈非雪还是谢宛音,他都是势在必得,可不是谢老头一句话就能结束的。
他只能先稳住谢老头,等想好合适的良策再来。
谢父当即厉声说道,“不必,熙宝是我的外孙女,我定然不会让她回到那种家庭里受尽委屈。”
“是啊是啊,小婿也是不忍心熙宝受委屈,后娘终究还有一个‘后’字,四小姐是熙宝的亲姨娘,亲的总比后的待她好呀。”
赵林深擦擦眼泪,连滚带爬的爬向谢父,拽住他的大腿,“岳父大人,小婿知道你如今正在气头上许多事情没有时间想的那么透彻明白,您放心,丞相府的事小婿一定会给您、给四小姐一个交代,也请岳父大人好好考虑一下小婿的提议,总归是个两全之法。”
谢父可不是好糊弄之人,听着赵林深在这里胡言乱语气的胡子抖了好几下,他冷冷觑了赵林深一眼,抬手冷冰冰的吩咐着管家:“管家,送客吧,日后没有拜帖不要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放进来。”
赵林深心中‘咯噔’一声也不知自己是否说错了话,但看谢父怒气冲冲,眼睛的气的血红,心知自己再待下去也是无用,倒不如现行退下,再询时机。
他假装没有听到谢父方才的逐客令,仍旧当自己是谢府的未来女婿,擦擦眼泪,拱手作揖,客客气气的说:“那小婿就先不打扰岳父大人休息了,过两日小婿处理好手头之事再来叨扰,顺便将熙宝带回家。”
回应他的只有谢父一声冷哼。
“他是个坏爹爹,熙宝才不要跟他回家呢。”熙宝歪着脑袋气呼呼的哼了声,“四姨姨,过几日他一定会过来约你出去表明心意,还会用一些肮脏手段来逼你就范,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哦。”
谢宛莹也对赵林深的厚颜无耻感到愤怒:“左右逢源,指不定此刻又要去找沈非雪表明心意,说什么对她情深似海非卿不娶之类的言语呢。”
熙宝冲着赵林深离开的方向比比小拳头,柔软细嫩的胳膊在空中挥了几下:“这些话他早就跟沈非雪说过了,而且还说咱们谢家是上赶着找他的呢。”
谢宛音正要开口呢,就听谢父的声音响起:“你们三个听够了没有,人都走远了,还躲着呢?”
三个偷听的人这才耷拉着脑袋,神色统一的走了出来。
熙宝从谢宛音怀里出来,又屁颠屁颠的爬到谢父怀里:“外公,你也瞧着他是个怎样的人了,应该不会再将四姨姨嫁给这种虚伪至极、自私自利的人了吧?”
谢父轻轻摸着熙宝的后背,叹口气说:“外公在官场上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过不少人,赵林深这等子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之人也不在少数,越是这种人心思越是恶毒,手段也更加狠戾,就怕赵林深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谢宛音明亮的眼睛闪烁着不羁的光芒,“饶是他赵林深再有本事,也不可能逼着女儿嫁给他,爹爹放心,女儿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自有其他招数对付他。”
谢父深深地盯着谢宛音看了会儿,愣是没说话,自家女儿什么德行他这个做爹的难道还不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谢父也愁呀……
唉,这几个女儿的婚事可怎么办哟!
第26章
懂事疼人的熙宝
熙宝每日都会亲自熬制一些补身子的药物差尚书府亲近的丫鬟送到劭家,谢宛华的身子在她的精心调理下反倒是越发康健,但经过一遭生死,谢宛华也不再继续待在府上做那劳什子的世子妃,而是整日待在商铺里。
现下听完姐妹几个的话,谢宛华放下手中的毛笔,将账本合上放到一边,“那赵林深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谢家女儿想要,沈家千金也不放过,还真以为得了个状元郎整个京都的女子随便他赵家挑选了。”
熙宝正将带来的草药放到一边,仔细核对,头也不抬的说道:“可不是嘛,好在外公眼清目明识得他是个怎样的人,已经将他给拒了。”
“爹爹说的也有理。”谢宛蓉担忧的皱起眉头,“他们这些读书人最是自诩聪明自负,不达目的不罢休,四妹若是想要摆脱这种人的纠缠只怕要费上一些功夫。”
熙宝将分好的药草放到盒子里,顺道儿那颗糖塞在嘴里嘎巴嘎巴的嚼着:“大姨姨猜对了,一大早他就给四姨姨送来请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跟当面商谈,四姨姨现下已经在赶去的路上了。”
“这怎么行呢,四妹妹怎的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呢?”谢宛蓉一听连忙站起来,叫来翠竹,“翠竹,你现在就带人去将四小姐拦下来,让她来我这儿一趟,可不能让她……”
“等等等等……”熙宝来不及继续嚼嘴里的糖果,差点被噎了一下,舔了舔还残留着甜味儿的嘴唇,“大姨姨可千万别让人去,熙宝已经跟四姨姨约好了等她的消息呢。”
这也是她今日待在大姨姨商铺里的原因呢,熙宝继续说:“这里距离他们约定的地方很近很近,只消半炷香的功夫就能赶到,只要四姨姨给我放消息我们立即赶过去就好了。”
谢宛蓉细长的手指轻点着桌面,若有所思道:“原来你跟四妹妹已经约定好了,那就好,那就好。”
熙宝将一颗蜜饯拿起来递到谢宛蓉嘴边,冲她眨巴着眼睛道:“大姨姨刚喝完药嘴里肯定还苦的厉害,吃颗蜜饯甜甜的就不会觉得苦啦。”
谢宛蓉心尖儿一颤,自嫁给劭延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公婆也没给她一点儿好脸色,偌大的世子府却是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知心人,更遑论会不会有人关心她是甜还是苦。
熙宝这丫头真是个懂事疼人的好孩子。
谢宛蓉鼻尖酸涩,一把握住熙宝的小手,就着她的手将蜜饯吃到了嘴里,语气哽咽:“酸酸甜甜的真是好吃,大姨姨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蜜饯了,多谢熙宝!”
熙宝扬起微红的小脸蛋儿,璀璨一笑:“多吃甜甜的心情也会很好,大姨姨就不要为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伤心劳神啦,天下间好男儿多的是,只要大姨姨喜欢可不是随着大姨姨挑选嘛。”
笼罩在心头多日的阴云散去,谢宛蓉听着熙宝的一番言论竟然觉得有几分羞愧,瞧瞧她活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有一个孩子想的通透。
“是啊,世间好男儿多的是,大姨姨可不想再在一棵树上吊死了,既然他劭延对我不仁不义,我也没必要替他守身如玉,都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谢宛蓉紧皱的眉头松开,脸上重新扬起自信的笑容,她如今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总不能在劭延那种人身边困住一辈子:“熙宝,大姨姨有两家店铺过两日要开张,听闻你懂得一些道术,不若趁这个功夫帮我算一下何日开业比较好呀?”
“熙宝正好也要跟大姨姨说这事儿呢。”熙宝端正好坐姿,从横跨在身上的小包包里拿出一枚甲骨,几枚铜钱,她将铜钱抛向空中而后落入甲骨之中晃了晃。
与其他算命之人方法不同,片刻后,熙宝将里面的铜钱拿出来放在掌心,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
谢宛蓉瞅着熙宝神神秘秘的样子,也跟着紧张起来,不敢大声打扰,只得小声地询问一句:“熙宝,算的怎么样?”
熙宝猛地睁开水灵的眼睛,“后日正午时分乃是开业的吉时,只不过开业当天不能以盈利金钱为主,而是要以盈利人心为主。”
谢宛蓉在经商方面极其有天赋,眼下一条街上几乎全都是她的店铺,不过之前生病店铺都是劭延带人在打理,故而亏损了几家,好在她身体恢复之后撤掉了劭延所有权利,又重新拿回来店铺的经营权。
那几家亏损的店铺虽然还没有回到正轨上,但亏损的也不算太多,故而谢宛蓉才会决定重新开两家胭脂店,重新拿下整个京都贵女们所有的胭脂水粉,还有两家布料店也在建设之中。
“熙宝的意思是当日只赠送不卖东西?”谢宛蓉立即明白了熙宝的意思,“可若用这种法子收买人心,只怕会将她们的心思养肥了,再想掏钱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熙宝一双漆黑的眼睛写满了天真,她歪着脑袋不解的问道:“不管是胭脂水粉还是布料衣服,大姨姨的货物应该不只是卖给京都贵女,不卖给其他人吧?”
谢宛蓉这下却是不懂了,将进货账本递给熙宝,疑惑的说:“所有货物自然也分三六九等,上好的货物流向自然也是官家贵女,当然也有普通百姓们能够用得起的。”
“再低一阶呢?”熙宝爬起小小的身子绕过半边桌,指着账本上去年还一留下的货物说道,“大姨姨那日不如将这些卖不出去的劣等货物全都拿来救济贫民百姓,还有这个……”
熙宝将进货单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记载着这些布料遭到大雨侵蚀有损坏一直压在仓库里,大姨姨可以让人将这些损坏的产品重新修剪好给许多没有衣服穿的流浪孩子,还有一些年纪大的老公公老婆婆,以此来获得更好的名声,积攒更多的福德。”
反正大姨姨这么多产也不在乎这么点损失,这些布料存着也是存着,不如拿出来行善积德,大姨姨的名声也只会越来越好。
“之前我也有过这想法,只是一直没有实施。”
谢宛蓉没好意思说这些货物原本是要销毁的,可是劭延却觉得这些都是钱舍不得摧毁,想着再重新翻新卖出去,谢宛蓉却是不同意,她绝不会允许自家店铺出现这种劣质产品,两人意见不合故而这堆货物也就一直存放至今。
现听熙宝这么一说这些东西反倒是有了新的去向,谢宛蓉又怎么会拒绝:“熙宝说的是,就听你的,我立刻差人将这批货物清点出来,制衣,制被褥,救济贫困百姓,积善积福。”
熙宝‘嗯嗯’点头,随即看向窗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大姨姨,四姨姨那边应该安排的差不多了,咱们过去瞧瞧吧。”
第27章
死物如何见证?
客栈里,谢宛音手托着腮,细长手指从托盘上的首饰上缓缓略过,而后将一枚凤凰样式的金钗拿起来放在指尖把玩着。
赵林深瞅着谢宛音对这枚金钗如此爱不释手,还以为自己方才那番言论彻底感动到她,当即鼓起勇气一把握住谢宛音的手。
“四小姐,这些都是点翠阁新来的首饰,每一样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尤其是这枚金钗整个京都内绝无仅有只此一枚,赵某对你的心亦如这独一无二的金钗,还请四小姐明鉴。”
被男人触碰的恶心感瞬间涌上心头,谢宛音在被触碰的一瞬间紧紧握住手中金钗,以至于掌心不小心被尖锐的金钗戳了一道口子,疼痛促使她眉梢往中间微微宁了下,精致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谢宛音黑眸垂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毫不掩饰的目光在赵林深脸上游走,似是在捕捉他脸上闪过的每一个蛛丝马迹。
待欣赏够了,谢宛音抬眼,对着那张俊美的脸,一双勾人明媚的眸子似笑非笑:“别说这金钗是整个京都内独一无二的了,就连赵公子本人在京都也是头一份儿,一边在宛音这里表明真心,一边收下沈小姐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