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二小姐为民除害简直是做了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可不是嘛,那清凉山距离京都如此遥远,光是去剿匪都得耗费不少时间,哪里有闲情逸致去赵家闹上一通,我猜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京都之内以枪为武器的人不在少数,怎的只凭借一杆子枪就能断定是谢家二小姐行凶呢?”
“那小丫头与谢府关系好的很,我看肯定是赵林深自己留不住小孩儿,故意栽赃陷害。”
国家大事可比私宅院落里的腌臜事更容易赢得人心。
谢宛华在熙宝的帮助下顺利铲除了清凉山的山匪定然是成功鼓舞了人心,亦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可谓是两全其美。
饶是赵林深再怎么巧舌如簧巧燕善变,也无法改变谢宛华成功剿匪一事,在众人编排下脸色亦是不太好看。
“定,定是他们提前设计好的,我是被陷害的。”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赵林深脸色黑如猪肝,“王大人,那些个匪徒说不定就是山上的小毛贼,谢宛华故意将他们称作是清凉山上的匪徒,谁人又能证明那些人是清凉山的?”
看着仍旧不死心的赵林深,熙宝无奈摇摇头,转身拽悠着谢父的胡子,眨巴着天真无害的眼睛道:“外公,熙宝来的路上可是听说京都西边的山上着了火,不知道那座山是否就是清凉山呢?”
还未及谢父解释证明,刑部来人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而后才说:“王大人,刑部大牢所关的山匪的确是来自清凉山,而此次此刻西北方向的清凉山还在燃烧着大火,为此,谢家二小姐还将部分将士们留在山脚帮忙疏散百姓,二小姐昨日的的确确在清凉山剿匪实在是没时间在京都新府的做些打家劫舍一事。”
外面看热闹的又开始嘀嘀咕咕的说着自己的见解,他们说的越发难听,也亏得赵林深脸皮子够厚才能继续站得下去,换做旁人怕是早就逃离现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一辈子不敢再冒头了。
“人家二小姐是去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好事,怎么的就被冤枉成打家劫舍的盗贼了?”
“我也听说赵状元家的新宅子是沈丞相所赠予,却没听闻宅子里放了多少金银珠宝。”
“本就穷的一清二白的,谁没事会去劫他的宅子啊,我看放毒蛇咬他母亲一事多半儿也是有缘由的。”
谢宛莹将嘴里嚼着的糕点咽下去,听着周围人的寒暄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新的宅子,那赵状元如今还是个无官无职的家里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奇珍异宝,去劫他家还不如去劫山匪呢,山匪家里好歹还能有个几箱子的金银珠宝房屋地契不是?”
谢宛音见妹妹开口,整理了下裙摆,双手交叠覆在身前,微微勾唇,语气轻巧话语却带着鄙薄之意,“我谢家什么金银财宝没有,我大姐姐的店铺更是开遍整个京都,想要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搜罗不来?怎的就瞧上那空空如也,一贫如洗的赵家呢?赵家母亲与我谢府更是没有什么牵连,怕是在我们姐妹面前走过去都不认识长得什么模样,我二姐姐一身本领武艺高强又有何缘故去放毒蛇害人?”
凌厉的目光慢悠悠的转向脸色极其难看的赵林深,谢宛音贝齿轻启,冷然一笑:“真若想要杀什么人,以她嫉恶如仇的性子便是直接一枪穿过胸膛一击毙命便是,又何故使用这些下作手段?”
众人却道!
“就是就是,二小姐何其无辜,却要被扣上这么一顶子虚乌有的帽子?”
“剿杀山匪,救济百姓,谢家几位小姐都是好人啊。”
“听闻谢家长女谢宛蓉还专门开了许多家铺子救济普通百姓,老人妇孺呢。”
“如此慈善之家怎么可能作奸犯科,定是被冤枉的。”
赵林深脸色涨红,浑身发抖,放在身侧的双手已然死死握成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疼到额头不断渗汗,面对这么多张嘴他一人却是有些无力应对。
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谢宛华手段如此之高,本事如此之强,怪不得岳父大人提出要除掉谢府必定要将能谋善略,武功卓越的谢宛华先行除掉。
王大人瞧着赵林深的理由已然站不住脚,又惧怕沈丞相的官威,只得象征性的问上一句:“赵状元,我们大理寺也是看证据,免得让无辜之人蒙受冤屈,谢家二小姐有这么多人证物证,敢问你这边可有其他的证据证人?”
眼看自己这边要输,赵林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沈非雪身边的侍女身上,这丫头是她们的人,只要春雨来了说不定事情还能有所转机,只要能证明的确是谢宛华将熙宝掳走,那么她素有的证人证据都会成为伪证,那自己赢得几率还是很大的。
赵林深想着,拱手道:“王大人,还有春雨可为赵某作证,春雨一直侍奉在熙宝身边曾多次见到谢宛华要将人掳走,那天晚上她也看到了谢宛华,只要等她过来将事情经过一说,所有真相便可大白。”
王大人也不想拂了赵林深的面子给自己找不痛快,轻咳一声说:“好,那就等春雨过来再说上一说。”
熙宝继续揪着谢父的小胡子,“原来不到黄河心不死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渣爹啊渣爹,你这又是何苦呢?
第51章
熙宝深感欣慰
公堂之上不敢造次,春雨战战兢兢地跪在堂下,将自己这段时间照顾熙宝的过程一一诉说。
“绝无可能,我是熙宝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会这么虐待她?”赵林深后背已然被冷汗浸透,“王大人,这贱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收买了,才敢在公堂之上肆意胡说八道,她说的话不能信。”
熙宝咂咂舌:“春雨来之前,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说春雨只要将事情一说便能真相大白?如今真相就是如此你又为何不信?何况,这丫头还是你夫人身边的心腹,是沈家的人,我们又如何能够收买她呢?”
春雨今日没有来府上找她,熙宝原先还有些担心春雨是不是没有成功拿到自己的卖身契,或者是不是临时反水了,如今听她将真相和盘托出,字字真心,熙宝一颗小心脏深感欣慰,还好没有白白救了她。
春雨头低的更低,压根不敢去看暴怒的赵林深,“奴婢所言句句属实,那毒蛇原本是在柴房之中的,奴婢头上的伤也是被毒蛇惊吓过后才磕碰到,毒蛇跑出去之后便不知所踪。”
王大人厉声问道:“既然你知柴房有毒蛇为何不上报家主去逮蛇?难不成是你这小小贱婢包藏祸心想要谋害于谁?”
春雨吓得瑟瑟发抖,急忙辩解:“奴婢冤枉,奴婢是被毒蛇吓的昏死了过去,等奴婢醒来已然听说毒蛇咬伤了赵老夫人,而,而家主则是在院子里跟匪徒们搏斗,奴婢胆子小也不敢上前去跟家主细说,直至今日才得空将真相全都说出来。”
谢父疾言厉色:“所以,那毒蛇当真是用来毒杀我外孙女的?”
熙宝眼神清明,拍拍胸脯自信满满的说道:“外公不必担心,熙宝常年在山上住着身上携带了许多避虫的药物,毒蛇近不了熙宝的身子呢。”
春雨连忙点头附和:“是是是,正因为熙宝小姐身上携带着避虫草药,奴婢,奴婢昏死的时候身上沾染了些许雄黄粉末,故而那些毒蛇才没有袭击奴婢,毒蛇也全部都逃窜出柴房,想来是赵老夫人的房间距离柴房太近,所以毒蛇,毒蛇才跑到了老夫人房间咬伤了老夫人。”
谢宛华脸色一沉,清厉的眼眸转向赵林深,语气带着几分冷厉杀意:“赵林深,人证物证具在,事到临头你还敢否认你的所作所为?”
“信口雌黄,一派胡言。”赵林深蓦地转头,手指着春雨,恶狠狠道,“你这贱婢究竟是收了他们什么好处竟然颠倒是非黑白,这般污蔑于我?”
春雨一个劲的磕头,“不敢不敢,就算借奴婢一百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胡说八道,还请大人明察。”
“肃静,公堂之上不可喧哗。”王大人拍了下案板,指了指春雨,“春雨,你可曾在赵家府邸见过你身边这位女子?”
春雨胆颤的转头,眼神陌生的打量了下谢宛华,随即摇摇头:“不曾,奴婢从未在赵家见过这位女子,也不知道这位女子姓甚名谁。”
王大人又确认了一遍,“谢宛华,谢家二女,你当真不认识?”
“大人明鉴,奴婢这等身份如何识得谢家的女儿们,奴婢确实不认识这位姑娘。”
赵林深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春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反咬我一口,若是让非雪知道你背主求荣,只怕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
谢宛华一个华丽的转身,将红缨长枪从边上的官兵手中抢过,枪指赵林深:“赵林深,公堂之上岂容你公然威胁恐吓证人,人家实话实说,不愿意为虎作伥你竟然还敢威胁她。”
熙宝赶忙捂着眼睛不敢去看,惊叫道:“好可怕,他们竟然藐视王法要杀死证人。”
谢父上前,声带威严:“王大人,这事你当如何解决?如若解决不了的话,不如咱们就请奏天听,请圣上来辩一辩这是非如何?”
“赵状元定是误会了谢二小姐,他的指控自然是不成立的……”王大人急的冷汗直流,“谢尚书,事情已然明了,令千金昨夜确实不在京都城,确实是去清凉山剿匪了,人证物证全都齐全这没什么好置喙的,至于,至于这个丫头……”
就连赵林深都不知道这贱婢究竟为何会反咬他们一口,他一个外人又如何能够知晓?
赵林深管不住自己府邸上的人这也怨不得他不是?
王大人权衡利弊之下,当场宣布:“丫鬟春雨证词也是字字铿锵有力,她又是沈非雪小姐身边的人,在公正公法面前大义灭亲也实属难得,其正义之心令人倾佩,自然也是无罪的。”
“王大人……”赵林深还想继续,却见王大人冲着他使了个眼色,未说完的话只能硬生生的又从喉咙眼儿压了回去。
谢宛华嘴角一抿,语气冷硬道:“既然我的罪责洗清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该算一算赵林深虐待亲女,意图谋杀亲女的罪责了?”
赵林深声音压低,嘲讽道:“我怎么就意图谋杀亲女了?谁家女儿不敬长辈犯了错都该受罚,我不过是将她关在柴房里让她自省怎么就是虐待了?谁又能证明那毒蛇是我放的?说不定是下人们做事不利索误将毒蛇引入了院内,这个季节别说毒蛇,就是毒蝎毒蚂蚁的,谁家又没有?”
王大人直接问向春雨,“春雨,你可曾亲眼看见赵林深或者赵家老妇人将毒蛇放入柴房了?”
春雨见到的毒蛇已然是被熙宝祛除了毒液关在水缸里的,又怎么会看到是谁放的蛇呢?
正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让赵林深钻了空子:“她不说,就证明没有,并不是我们将毒蛇放入的柴房又何来谋害亲女一说?”
王大人顺势爬杆儿:“是啊,也没人瞧见是赵状元将毒蛇放进去的,这没证据也不能瞎说不是?这个季节毒蛇毒虫本就多得很,说不定只是因为天气热毒蛇才会出来,这也怨不得赵状元不是?”
“明明就是他,你们竟然还敢不承认?”谢宛华怒不可遏。
谢父深知官场之道,已经明白了王大人的意思,走到谢宛华身边抓住她的手道:“王大人说的是,无凭无据也不能随意冤枉人,既然都是误会一场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王大人那可是巴不得赶紧结束,将两房祖宗恭恭敬敬的都送走:“谢尚书所言极是,今日闹剧,到此为止,各位都散了吧。”
第52章
熙宝从不说谎的呢
今日大理寺一遭虽然畅快,却也不畅快,畅快的是今日他们大获全胜,不畅快的自然是让赵林深那小人逃过了一劫,赵林深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自是招惹了不少闲言碎语,而谢家千金醉酒剿匪美名其出,反倒是成了一段美丽的佳话。
马车上,谢宛华气的直拍大腿,“真是可恶,白白便宜了赵林深这个混账东西,早知道会是今日这个结局倒不如昨夜我多刺他几枪消消火儿。”
谢宛音见事情告一段落,二姐姐没事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了下来:“那王大人明显就是跟那赵林深是一伙儿的,就算咱们将证据全部摆在他们面前,他也有办法为赵林深推脱,眼下这结局已算不错,二姐姐莫要动怒,气坏了自个儿可不划算。”
说罢,她又看向正在玩骰子游戏的谢宛莹和熙宝二人,“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日结局才会这么淡定?宛莹竟是比我还要早知道这一切?”
谢宛莹将骰子递给熙宝,尴尬的挠挠头,“我这不是歪打正着嘛,我也没想到事情结束的这么快。”
谢宛华撩起熙宝耳边的碎发,手指滑过熙宝的耳廓,“这也多亏了熙宝神机妙算算到了这么一招,也是她告知于我清凉山与京都之间有一条很近的小道,将寨子里的路线图都给了我,我们才能直捣黄龙,这么轻易的剿了他们一个山头。”
熙宝不慎在意的摆摆手,“都是小事都是小事,清凉山的山匪凶狠恶毒,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遭受过他们的苦楚,二姨姨英勇神武,断了他们的一条臂膀,想来过几日就会得到圣旨让二姨姨前往清凉山继续剿匪,要将他们清理干净呢。”
谢宛音也觉得这次是因祸得福,双手一拍,激动道:“如此一来,二姐姐在军营里的地位就会更上一层楼,那些个武官可不敢再瞧不起二姐姐呢。”
谢宛莹不满的哼了哼:“就因为二姐姐是女子,之前那些军营里的将军们个个都瞧不起姐姐,这次可是打了他们的脸搓了搓他们的威风了,看看以后谁还敢嚼二姐姐的舌根子,哼!”
熙宝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头又见谢宛华脸上祥云笼罩,‘嘿嘿’一笑:“二姨姨日后可是要封王拜相的女中豪杰,手握百万雄兵,是开国为止第一个手握重兵的女将军呢。”
“当真?”不知是两个妹妹满怀期待,谢宛华一听也是目光闪亮,脸上充满了期待,“我真的能够成为威名赫赫,手握兵权的女将军?”
熙宝眨眨眼睛,“那是自然,熙宝从来都不说谎的呢。”
谢宛音拍拍谢宛华的手说道:“熙宝所言不无道理,剿灭山匪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有朝一日二姐姐的梦想必定会成真的。”
一向英武不凡的谢宛华此时脸上竟难得的出现了一抹绯红,连耳尖都红了起来:“如此,甚好!”
谢宛莹有一事不解,赶忙转头问向熙宝:“熙宝,那丫鬟春雨又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是沈非雪身边的丫鬟怎么会这么好心的帮我们说话呢?”
闻言,谢宛音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熙宝,“莫不是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缘故?”
“熙宝只是给春雨算了一卦,意外的救了她一命。”
熙宝将与春雨的小意外跟不知内情的两位姨姨说了一通,二人听完也是拍手叫好。
谢宛音却捂着胸口,闭上眼睛喃喃道:“行善事得善果,好在咱们谢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连老天爷都是帮着咱们的。”
“咱们明明是因为有熙宝啊。”谢宛莹温柔的将熙宝抱到自己腿上,不顾两位姐姐艳羡到要杀人的目光快速在熙宝脸上亲了一口,“多亏了熙宝本事大,咱们才能一次次地死里逃生,回去之后我一定要给熙宝做好多好吃的慰劳一下咱们的小功臣。”
“是是是,熙宝是咱们家的小福星,小功臣。”谢宛音哼了声,想要趁谢宛莹不注意将熙宝抱到自己怀里,哪知道平常只待在厨房里的小丫头竟然鬼使神差的看穿了她的把戏,顺手儿将熙宝转移到了另一边,愣是不让谢宛音将人抢走。
谢宛音的手扑了个空,悻悻的用帕子拍了下谢宛莹的肩膀,哼了一声:“过两天夫子检查课业的时候你别想让我帮你,哼!”
谢宛莹冲着她吐了吐舌头,得意道:“有熙宝在,我才不怕呢。”
谢宛音冷哼一声,双手一抱,挑挑眉道:“熙宝可否帮你小姨算算两日后的课业检查结果如何?”
熙宝算完后一脸同情的看向谢宛莹,“面色憔悴不堪,恐有血光,小姨的屁股恐怕又要挨板子了。”
“啊?”谢宛莹吓得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因为作业不达标,夫子总是向父亲告状,她的屁股可没少受罪啊,她当即将脑袋靠在熙宝的肩膀上,撒娇似的晃了晃,“好熙宝快帮帮小姨,小姨不想挨打呀。”
谢宛华不用上课堂,手托着腮,看着她们要上学堂听夫子之乎者也的两个妹妹忍不住笑开了怀,“宛莹,我倒是可以给你个建议,给夫子多多做点好吃的,说不定他一高兴就不跟爹爹告状了。”
谢宛莹还没开始高兴呢,又听熙宝言:“那孔夫子是个刚正不阿之人,虽然嘴馋却是不会徇私,就怕小姨做再多的糕点到孔夫子那儿也只是变成了行贿,板子遭受的更重。”
“二姐姐,你这不是纯属害我嘛……”谢宛莹哭丧着一张小巧的脸蛋儿,“不管不管了,我还是去大姐那儿躲上几日吧,正好跟大姐商讨一下为商之道,蹭个酒楼什么的……”
熙宝立即拍手:“熙宝也要去看看大姨姨。”、
谢宛莹与熙宝意见达成统一,谢宛莹护宝贝似的将熙宝抱的更紧:“好好好,咱们一起去,有熙宝在,想来爹爹也不会命人抓我回去,可得想方设法逃过这一劫呀。”
瞅着谢宛莹吓得魂不守舍的模样,车上众人都笑了起来……
第53章
外公愁的头发都白了
大理寺一案结束后,京都流言蜚语四起,就连圣上也差人过来询问了下具体情况,好在沈丞相及时阻止留言继续撺掇,花了巨大的代价将所有对赵林深不利的流言蜚语压了下去。
而谢家二小姐深夜醉酒,愤慨之下带人直闯清凉山一事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美谈。
小巷里、酒楼中、茶肆内,但凡有人的地方都会夸赞谢宛华女中豪杰,英勇无畏,甚至于唱小戏的人还将之编织成戏曲皮影之类的四处传播。
人人都感慨以前是自己错看了谢宛华,人家哪里是什么泼妇母老虎男人婆呀,那简直就是木兰再世,令人敬佩,对谢宛华的各种贬义反而成了褒奖。
一时间,谢府门庭若市,皆是来往庆贺的同僚,上门提亲的贵族,不过都被谢父给拒了回去。
谢父可是清白廉政的好官,从不收受贿赂,又经过赵林深这小人上门求亲一事影响颇大,故而也不敢随意将谢宛华许配他人。
茶肆内,听着众人不住的夸赞谢宛华,熙宝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指着上面的皮影小人儿激动的道:
“以前都是在书上画本中会看到皮影戏,没想到有朝一日熙宝能亲眼看到,还是演绎二姨姨的故事,这些小人儿真好看。”
谢宛莹将瓜子儿皮吐掉,“是做的挺惟妙惟肖的,但跟二姐姐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
谢宛音在旁优雅的喝着茶,“到底只是个假人,开的开心就好,何必纠结于那么多呢。”
谢宛音与谢宛莹姐妹二人年龄相差不大,一个年头一个年尾,二人性格也是天差地别,但二人却总是不太对付,倒不是说姐妹不合,就是比其他人家的姐妹更喜欢拌嘴儿罢了。
谢宛莹抓了把瓜子儿‘嘭’的放到谢宛音面前,“四姐姐,来茶肆不吃瓜子儿不入群,那你还不如去茶楼喝茶怡情呢。”
“茶肆里的茶水虽然是比不上茶楼里的,但味道也算是清雅别致,偶尔喝上一喝还是能够陶冶情操的,你这等整日与厨房为伍之人自然是不懂其中情趣。”
谢宛莹嘴角抽了抽,轻笑一声,“不跟你扯了,区区一碗凉茶也能被你夸赞的天花乱坠,简直离谱。”
谢宛音呵笑一声,也没有将瓜子挪开,反而一颗一颗的剥开放到熙宝面前的小盘子里,竟是一点也不怕刮花自己刚做的指甲,“熙宝,瓜子吃多了上火,还是要少吃一些。”
谢宛莹立刻辩驳,“才不会呢,这可是我专门为熙宝炒出来的瓜子儿,才不会上火。”
谢宛音白了她一眼,“你是大人,她才是孩童,你们二人体质如何能比?”
又有新的皮影戏上场,熙宝急忙道:“两位姨姨快看,这个小人人像不像赵林深?”
姐妹二人闻言也不吵闹了,反倒是认真看起了新的皮影戏。
戏曲讲的正是赵林深一介寒门子弟如何寒窗苦读,凭借自己的本事和才华考上状元郎,又是如何情真意切的将沈家小姐娶进门的故事,听着反而有那么几分励志传奇的意味儿。
谢宛音、谢宛莹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眼中尽是嘲讽不屑。
谢宛莹将瓜子磕的嘎嘎响,烦躁的说道,“赵林深这混账东西自攀附上沈丞相后,那是一步高升,在朝堂上已经站稳了脚跟,跟着其他人一起参了几次爹爹,害得爹爹被圣上训斥,烦躁了好几日,头发都白了几根呢。”
“外公也不全是因为这点小事烦忧。”熙宝手托着腮,噘着嘴说,“近几日西南贪污严重,民不聊生,已经有不少百姓们吵着闹着让朝廷给他们交代,外公正烦扰着这事儿呢。”
“西南本就地处偏僻,又是贪污重地,圣上曾经下派了不少官员前去查贪污都无所功反而闹得越发厉害。”谢宛音面色微忧,“父亲虽明正,却也管不得西南一事,也只是徒增忧虑罢了。”
谢父也曾经就西南贪污一事提过几次意见,但都被沈丞相当庭驳斥,圣上也觉得谢父提出次数过多而不甚在意,反而三番四次的训斥于他。
熙宝眉头皱起,“按理来说官员纳谏是好事,为何圣上不愿意听外公的意见呢?”
“只因为沈丞相总是提前一步将自己的人安插到西南,但每次都是治标不治本,消停一阵子又开始了,官官相护如何能清楚干净呢?”
谢宛音说完,看了看四下,见百姓们仍旧兴高采烈的看着皮影戏,将细长的手指放到唇边做了禁声动作,“好了,快别提了,这里人多眼杂的不适合谈论朝廷之事,我们作为女子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听上位者的命令行事,在这里妄论朝政怕是会牵连到父亲。”
谢宛莹、熙宝连连点头不敢再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讨论。
听到赵林深的名字就觉得反胃恶心,谢宛音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看下去,看向谢宛莹道:“小妹,你不是还要去看酒楼,咱们在这里也看了好一会儿,一起去看看你的酒楼吧?”
也不知道谢宛莹这个小丫头到底使了什么法子,竟真的让大姐姐将一家酒楼铺子交给她打理。
有了酒楼可是遂了谢宛莹的心意,可以光明正大肆无忌惮的待在厨房里做她最心爱的美食了。
起初也是看到讲述谢宛华的皮影戏三人才留在这里喝茶看戏,眼看着皮影戏落幕换成了大家讨厌的人,三人自然也没就了什么兴趣,给了银钱后便前往酒楼。
其中最高兴要数谢宛莹了,一路上都在跟谢宛音、熙宝讲述着自己要如何将这家酒楼发扬光大:
“不管是怎样,我一定要让这家酒楼成为整个京都最大,最豪华,美味最多的地方,还要将隔壁街道上的醉香楼打败。”
谢宛音仍旧是会给她的热情泼上一盆冷水,“醉香楼的厨子可是整个京都内最好的,曾经还在御膳房当过主厨呢,你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还是先成为这条街上最好的酒楼再说吧。”
谢宛莹嘴巴一撅,不认同道:“事在人为嘛,慢慢来总可以的。”
熙宝笑了笑:“我相信小姨一定可以的。”
“果然还是咱们熙宝最给面子了,嘿嘿嘿!”
第54章
破破烂烂的望月楼
望月楼,酒楼名字是个好名字,就是地处偏僻,酒楼有点破旧,虽也有两层小楼来往的客人却极其稀少,连一楼都没有坐满,只有两三桌子人在那儿喝酒吃菜。
谢宛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两层破旧酒楼,‘咕嘟’一声,她咽了口唾沫,“这这这……这就是大姐赠送给我的酒楼吗?”
谢宛音将手帕当做扇子给自己扇着风,见熙宝额头上有热汗,又蹲下身子替她扇风,嘴里还不忘嘲讽:“啧啧啧,看来大姐也不太相信你的实力,变着法儿的想要让你死了这份心呢。”
熙宝也跟着‘哇’了一声,“这酒楼却是挺破旧的,还是跟熙宝以前住的道观比起来还算不错的呢,道观上的砖瓦总是坏掉,总是漏雨,熙宝还得废好大的劲儿爬上小楼梯去修整呢。”
“什么道观竟然破旧成这样,竟然还需要熙宝自己去修理?”谢宛莹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大笑话,“难不成道观没有其他人了吗?怎的还需要你一个小孩儿爬高上低的去修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