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钢峰也笑了起来，拍了拍陆明杰的肩膀：“看来你这几年是光顾着练酒量，没顾上练体力啊。”

    陆明杰笑着摇头：“可不是嘛，现在整天忙着应酬，哪有时间锻炼？不过王副司令，您这身板还是跟当年一样硬朗，一点没变。”

    “我看你变了，以前是温润，现在是圆滑了啊。”王钢峰调侃道。

    陆明杰又一愣，又哈哈大笑起来：“别人是看出来不说出来，王副司令您是既看出来又说出来了，看来我还需要进步啊，要圆滑得让您看不出来。”

    苏瑶看着两人聊得热闹，招呼道：“行了行了，别光顾着说话，菜都上齐了，快坐下吃饭吧。”

    大家落座后，服务员开始上菜。桌上摆满了特色的菜肴，有汽锅鸡、过桥米线、火腿蒸乳饼，还有孩子们爱吃的糖醋排骨和炸春卷。

    苏瑶夹了一块汽锅鸡放到苏瑾碗里：“尝尝这个，他们家的汽锅鸡可是招牌。”

    苏瑾笑着点头：“谢谢姐。”

    陆明杰端起酒杯，朝王钢峰举了举：“王副司令，来一杯？”

    王钢峰摆摆手，笑道：“王副司令听着别别捏捏的。叫我老王就行，要不干脆叫名字。”

    陆明杰爽快地点头：“行，老王！那你叫我老陆。”

    王钢峰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问道：“你现在下海干得怎么样？外头现在什么形势？”

    陆明杰放下酒杯，神情认真了些：“形势嘛，变化挺大的。自从提出改革开放，南方那边已经热火朝天了。沿海那边搞了几年，发展速度惊人，听说现在那边到处都是工地，外资企业也越来越多。咱们昆市虽然比不上沿海，但也在慢慢跟上。政策放宽了，个体户越来越多，私营企业也开始冒头。我前阵子去南方考察了一趟，那边的市场真是活跃，什么都能买卖，老百姓的胆子也大，敢想敢干。”

    王钢峰听得入神，点点头：“听起来机会不少啊。”

    陆明杰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机会是不少，但风险也大。现在政策是好，可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像我这样下海的，说白了就是在赌，赌政策不会变，赌市场会越来越好。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看，农村包产到户后，农民积极性高了，粮食产量上来了，城里人也开始有钱了。消费需求大了，市场自然就活了。我最近在琢磨，除了建材外，还有什么值得搞。”

    “姐夫，你知不知道香水这东西？”苏瑾问。

    “香水？知道啊。前阵子我去南方考察，那边的人还送了我一瓶，说是法国进口的。我拿回来给你姐了，她挺喜欢的。”

    “香水那么一小瓶，卖得特别贵，是不是利润很高啊？你说，咱们国内能不能也生产这东西？”

    “那你还真问对人了！”陆明杰兴致勃勃地说：“那瓶东西我看那么好闻，挺神奇了，就专门问了几句。香水的成本其实不高，主要是香料和酒精。南方那边现在有不少人在搞日化产品，洗发水、护肤品什么的，都做得不错。香水嘛，技术门槛也不高，关键是调香和品牌打造。”

    苏瑾眼睛一亮：“这么说，是不是我们也可以做？香水用的花草，我们这里各种花品类那么多，不是天然的原料地嘛？”

    王钢峰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地看向苏瑾。昨晚她缠着他聊了好一会关于香水的事，他还以为她只是对这个新鲜事物感兴趣，随口感叹几句。没想到，她竟然是动了心思，想自己做香水。这可不是简单的事！

    第196章

    支持她

    陆明杰笑了笑：“想法是不错，但事情没那么简单。首先，调香是个技术活，得请专业的调香师，国内现在懂这个的人恐怕不多。

    其次，香水这东西在国内的普及度太低了，知道的人只有一小部分，而且大多集中在沿海大城市。

    再说了，送我香水的那位朋友也提过，香水之所以卖得贵，主要是因为品牌价值。有能力买香水的人，往往认准国外的大牌子，觉得那才叫高档。”

    苏瑾听完，却并不气馁，反而眼睛亮了起来：“我倒觉得这是个机会。正因为知道香水的人少，市场才大有可为。你不是说香水的成本没那么高吗？如果我们能把价格压下来，让更多人用得起，不就能打开市场了吗？香水那么好闻，我觉得肯定有潜力。”

    陆明杰有些意外，转头看向苏瑾，挑了挑眉：“哦？你是认真的？”

    苏瑾点点头，语气坚定：“兴趣当然是有的，但关键是我们能不能找到调香师。既然国内现在还没有香水产业，我估计这方面的人才也很稀缺。不过，如果能从国外引进技术或者请到专业的调香师，说不定真能成。”

    陆明杰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现在改革开放，很多新鲜事物都在慢慢进入国内。香水这东西，虽然现在小众，但未来未必没有市场。不过，要做成这件事，光靠我们俩可不够，还得有资金、技术和市场推广的支持。”

    苏瑾笑了笑，语气轻松了些：“姐夫，你不是经常去南方考察吗？那边不是有很多外资企业和新技术吗？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再说了，咱们可以先从小规模做起，试试水嘛。”

    陆明杰被她的话逗笑了，点点头：“行啊，你这脑子转得挺快。既然你这么有兴趣，我回头帮你留意留意，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源。不过，这事儿急不得，得一步步来。”

    苏瑾开心地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谢谢姐夫！”

    “我听说你们住在炮校招待所？这也太省了吧，老王，你这副司令的身份住那儿，实在不合适。这饭店楼上就是酒店，条件好得多，我这就安排你们住下！”陆明杰道。

    “老陆，我是军人，我的家庭就是军人家庭，住炮校招待所很合适。”王钢峰道。

    苏瑶听了，忍不住插话：“可这也太简陋了吧？带着孩子出来，总得让他们住得舒服点，多体验体验外面的生活。你们出来还住军队招待所，跟在守备区有什么区别？”

    “姐，这就是我们的生活。钢峰的身份住别的地方确实不太合适。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下次我出来不带他，你再好好招待我就行。”

    王钢峰听到这话，故意板起脸：“怎么？你还真想抛下我，自己出来啊？”话刚说完，他忽然意识到，他媳妇这趟出来，想法似乎越来越多了，媳妇以后会抛下他出来，这好像真的会发生。

    他不禁转头看向苏瑾，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她正和苏瑶低声聊着天，偶尔低头抿嘴一笑，眉眼间透着一种久违的放松和自信，整个人显得格外明艳动人。

    王钢峰忽然意识到，苏瑾从小在这座城市长大，她本就属于这里。如果不是嫁给他，跟着他去军区生活，生儿育女，今天的她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像苏瑶一样，成为独当一面的女强人？

    王钢峰心里没有答案，但他清楚地知道，以苏瑾的聪慧和坚韧，无论在哪里，她都能找到自己的方向，并且做得出色——就像当年在军区宣传队时一样，像她为军队提供优秀稿件一样。。

    想到这里，王钢峰心里既有些自豪，又隐隐生出一丝愧疚。他默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却始终没有从苏瑾身上移开。

    她正说到什么有趣的事，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那笑容里透着一种他许久未见的轻松和自在。

    王钢峰忽然觉得，或许自己该多支持她一些，让她有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一直被家庭和军区的生活束缚着。

    他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

    “苏瑶！”苏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有些面熟的男人正朝她招手。她愣了一下，一时没想起对方的名字，只觉得那人虽然是在叫她，目光却一直往苏瑾身上瞟。

    苏瑶皱了皱眉，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周志远？！”

    苏瑾听到这个名字，也顺着苏瑶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站在不远处，穿着一件略显紧绷的白衬衫和西裤，皮带松松地系在圆圆的肚子上，整个人透着一股中年人的慵懒。

    周志远点头，目光在苏瑶和苏瑾之间来回游移，最后定格在苏瑶身上：“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们。”

    他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但眼神却有些复杂。苏瑾是他年少时的白月光，是他心里一直没能放下的那个人。当年，他以为自己追求苏瑾快要成功的时候，突然得知苏瑾已经结婚了。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瞬间将他所有的希望和幻想炸得粉碎。

    多年过去，周志远以为自己早已释怀，可真正站在苏瑾面前时，才发现那些年少时的悸动和遗憾，从未真正消失。

    眼前的苏瑾，依旧明艳动人，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宽容，除了增添几分成熟的韵味，她的笑容、眼神，甚至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和当年几乎一模一样。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苏瑾身上，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很久没见了。”

    苏瑾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笑了笑，语气平静而客气：“是啊，很久没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周志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是啊，真是巧。”

    王钢峰黑着脸，这人时不时就往他媳妇身上瞟，让人火大，几句话重复来重复去，废话多多！

    第197章

    酒量好，醋量也好

    周志远正有些出神，忽然感觉到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军装的高大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如刀般直直地盯着他。

    周志远一愣，随即认出了对方，那是苏瑾的丈夫。

    他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多年前，那个让他至今难以释怀的场景。

    当时，苏瑾跟他介绍：“这是我的丈夫。”而在这个男人目光挑衅地看着他。那句话像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如今，眼前的男人身材依旧挺拔，眉宇间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沉稳，但那股军人的凌厉气势却丝毫未减，比当年更加威严。

    周志远不由得感到一阵压迫感。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朝王钢峰点了点头：“你好。”

    王钢峰也淡淡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带着一种无形的距离感：“你好。”

    苏瑶站在一旁，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那种无声的刀光剑影。她心想这周志远不会到现在还惦记着当年那点事吧？

    为了缓和气氛，苏瑶随便找了个话题：“你也来吃饭？”

    周志远收回目光，转向苏瑶，语气轻松了些：“是啊，跟领导一起来吃饭。”

    苏瑶笑了笑，顺着话头接道：“看来你现在发展得很不错啊。”

    周志远摆摆手，语气谦虚，却隐隐带着几分自得：“还行吧，现在在文化局工作，算是混口饭吃。”

    苏瑶点点头，正想再说点什么，王钢峰却突然开口，语气淡淡的：“文化局是个好单位，工作轻松，怪不得心宽体胖。”

    苏瑾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随即不可思议地看向王钢峰。她皱了皱眉，这人怎么回事？平时稳重得很，今天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他疯啦？

    周志远被这话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听得出王钢峰话里的讽刺，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干笑两声：文化局确实比不得军队辛苦。军队保卫祖国，文化局嘛，也就是搞搞宣传，给大家添点精神食粮。”

    王钢峰听了，嘴角微微扬起，语气依旧淡淡的：“宣传也挺重要，毕竟精神建设也是国家大事。”

    周志远听了这句话，脸色放松了一些，点点头：“是啊，各司其职嘛。”

    苏瑶插话打圆场：“是啊，都是为人民服务。志远，你现在在文化局具体负责什么工作啊？”

    周志远松了口气，顺着苏瑶的话接道：“主要负责文艺活动的策划和组织，最近在筹备一场大型演出，忙得脚不沾地。”

    苏瑶笑着点头：“那挺好啊，有机会我们也去看看。”

    周志远笑了笑，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苏瑾：“欢迎欢迎，到时候给你们留最好的位置。”

    王钢峰听到这话，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苏瑾却抢先一步，语气礼貌而疏离：“谢谢，不过我们马上就要回军区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周志远点点头：“好，那等你们有空再说。”

    他说完，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旁边站着的几个年轻人。两个小伙子身材挺拔，眉眼间透着几分苏瑾丈夫的影子，神情沉稳，一看就是在军人家庭长大的孩子，显然是苏瑾的儿子。

    另外四个女孩子虽然年纪相仿，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其中两个女孩穿着简单大方，眉眼间有苏瑾的影子。一个文静沉稳，另一个则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骨碌骨碌地打量着周志远，眼神里带着审视，像极了王钢峰那种凌厉的目光，

    周志远愣了一下，苏瑾这个女儿很厉害！

    看到苏瑾的几个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周志远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突然他被拉回现实。

    原来，那些年少时的悸动和遗憾，早已被现实推到了遥不可及的地方。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各自过着不同的生活，曾经的种种，终究只是青春里的一段插曲。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苏瑾，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释然：“我还有点事，就不耽误你们吃饭了。”说完，他又转向苏瑶，笑了笑，语气轻松了些：“下乡回来之后，很多同学都联系不上了。看来我们大学的同学还是得多多联系，找个时间聚聚。”

    苏瑶点点头，笑着回应：“好啊，我也觉得该聚聚了。回头我联系几个同学，咱们一起安排。”

    周志远笑了笑，目光最后落在苏瑾身上，语气温和：“那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苏瑾礼貌地点点头：“好，再见。”

    周志远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轻松了许多。过去的执念，也该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了。

    陆明杰在一旁看了这场戏。他嘴角微微扬起，心里暗想：原来王钢峰也有个心头刺啊？这下可公平了。想当初，他自己也有个心头刺——徐志刚。不过，自从苏瑶答应嫁给他之后，他就把那根刺彻底放下了。没想到，王钢峰的孩子都十几岁了，居然还对周志远反应这么大。

    想到这里，陆明杰心情莫名愉悦起来。他端起酒杯，朝王钢峰举了举，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老王，我们再喝一杯？”

    王钢峰皱了皱眉，怎么觉得这个老陆有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他瞥了陆明杰一眼，语气硬邦邦地回道：“喝就喝，我还喝不过你吗？”

    陆明杰哈哈一笑，也不反驳，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会喝不过？王副司令酒量好，醋量也好。”

    苏瑶听到这话，眼中含笑，却故意瞪了陆明杰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你少说两句，等下人家王副司令真的把饭店的醋喝光了怎么办？”

    苏瑾听了，忍不住也瞪了苏瑶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姐，你捣什么乱？”

    陆明杰见好就收，笑着摆摆手，语气轻松：“行行行，我不说了。来，喝酒喝酒，今天我请客，咱们不醉不归！”

    几个孩子正专心吃着饭，对大人之间的对话似懂非懂，只是偶尔抬头看一眼，又继续埋头享受美食。

    只有乐乐撇了撇嘴，一脸不高兴。刚才那个叔叔看妈妈的眼神让她觉得不舒服。她心里暗暗哼了一声：那个叔叔，没有她爸爸半点好！

    第198章

    选择爱情

    吃完饭，一家人沿着街道慢慢散步回招待所。夜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天的闷热，也让人心情舒畅了不少。

    “妈，刚才那个叔叔是谁啊？”康康好奇地问道。

    还没等苏瑾回答，王钢峰就抢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用多问。”

    苏瑾无奈地看了王钢峰一眼，轻轻拍了拍康康的手，语气温和：“那是你大姨以前的同学，很多年没见了，今天正好碰上。”

    乐乐听了，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我不喜欢那个叔叔。”

    苏瑾愣了一下，神情严肃但语气温和：“乐乐，我们不能轻易去评判或讨厌一个人。”

    乐乐皱了皱鼻子，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可是我不喜欢他一直看你，只有爸爸能那样看你。他算什么人，凭什么那样看你？”

    苏瑾心中一惊，她没想到乐乐竟然这么有观察力，心思如此细腻敏感。

    王钢峰欣慰地看向乐乐，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不愧是我闺女，眼光随我。”

    “那个叔叔以前可能喜欢妈妈，那叫爱情。”欢欢突然插话，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老成。

    苏瑾和王钢峰都愣住了，惊讶地看着欢欢。

    王钢峰微愣之后不满地轻哼了一声：“那叫什么爱情？我对你妈那才有爱情！”

    欢欢不慌不忙，继续说道：“爸爸，爱情可以是很多人对一个人的。《红楼梦》里林黛玉和薛宝钗都对贾宝玉有爱情，可是贾宝玉只爱林黛玉一个。薛宝钗那叫爱而不得，那个叔叔也是爱而不得。”

    苏瑾和王钢峰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他们没想到欢欢会从《红楼梦》里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

    王钢峰皱了皱眉：“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看这些书做什么？”

    欢欢耸耸肩，语气轻松却带着几分认真：“爸爸，广播电台都让读《红楼梦》，说是四大名著之一，电台还有专门讲解呢。我们家就有，所以我就拿来看了。我很多同学想看都没有。”

    苏瑾对于欢欢看《红楼梦》感到既惊喜又欣慰。欢欢的语文成绩一直很好，作文中时常冒出一些让她耳目一新的观点，但她竟没发现，欢欢已经在偷偷读这么深奥的书了。

    她忍不住好奇：“欢欢，《红楼梦》里还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

    欢欢听到妈妈的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整个人都透着兴奋：“我觉得林黛玉特别坚强。她身体不好，又寄人篱下，可是她从来不卑不亢，哪怕在别人家生活，也敢说敢言，敢抗争。还有王熙凤，她真是厉害，能干又精明，把这么大的贾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能力一点都不输给男人。”

    她顿了顿，语气里透着几分惋惜：“可惜，她再有本事，也还是要依附丈夫才能立足，还是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婚姻。如果是我，那样的男人，我才不要呢！”

    苏瑾没想到平时文文静静的欢欢居然有这么独立的批判精神。

    “那你觉得，贾宝玉为什么只喜欢林黛玉？”苏瑾问。

    欢欢抿了抿嘴，认真思考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因为林黛玉是懂他的，他俩的心思是一样的。薛宝钗虽然对他好，可是他们根本不是一类人，宝玉和她在一起会觉得累。”

    “可是薛宝钗很能干，以后会对贾宝玉的事业有帮助。如果你是贾宝玉，你会选谁？”苏瑾又问。

    欢欢眨了眨眼睛，嘴角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我才不会像贾宝玉那样呢，他光会掉眼泪，可不会保护林黛玉。如果是我，我肯定会选择爱情，我就带林黛玉离开，不让她受那么多委屈。”

    “妈妈，你当初为什么选择爸爸？”欢欢调皮地问。

    王钢峰的耳朵立刻竖起来了，他心里有些紧张，当初苏瑾算是奉了父母之命嫁给他的，虽然后来他们发展了美好的感情，相濡以沫到现在，但是今晚出现这个周志远，当初他是不是苏瑾的爱情呢？他以前从来没问过。

    “因为经过你外婆筛选，你爸爸条件好；经过你外公的考察，你爸爸品德好。”苏瑾顿了顿：“在妈妈看来，你爸爸看起来很顺眼。”

    王钢峰心里有点失望：“我就只是看起来顺眼？”

    “见一面能看顺眼觉得可以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了。并且经过你外公外婆的考察，你爸爸条件和人品都不错，这三点都满足那就更不容易。所以，妈妈要珍惜，于是就嫁给你们爸爸了。”

    她顿了顿，眼神柔和了几分，继续说道：“婚姻不仅仅是选择，更重要的是经营。后来，妈妈和爸爸在相处中慢慢理解彼此，感情越来越深，很快就有了爱情。在妈妈看来，你们爸爸就是最合适的人，这样就是完美的婚姻。”

    乐乐听得一脸着迷，仿佛在听最动人的童话故事。安安和康康听着心里暖暖的，可是又觉得很肉麻。听爱情故事让人别扭，听父母的爱情故事更别扭。

    他们偷偷瞥向爸爸，原以为爸爸会和他们一样觉得别扭，没想到爸爸却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妈妈，眼神里满是温柔。

    安安和康康面面相觑，心里同时浮现出一个疑问——难道爸爸不觉得肉麻吗？

    王钢峰一脸温柔看完苏瑾之后，转过头，板着脸：“以后你们不要看这些情情爱爱的书，才几岁？知道这些做什么？”

    “可是爸爸，《红楼梦》不仅是讲情情爱爱的，它还讲了很多人生道理和社会现实。”欢欢小声说。

    苏瑾也不同意王钢峰的观点，“你别这么老古板，孩子大了，自有判断。他们这个年纪，正是求知欲强的时候，多读点书总是好的。”

    王钢峰看了苏瑾一眼，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可是这些书里有些内容，你们现在理解不了，反而容易误导。”

    安安插话：“爸，我们会分辨的。而且，读书不就是为了开阔眼界、增长见识吗？我们不能一直只看课本吧？”

    “但是我也不想看《红楼梦》，整天看哭哭啼啼的有什么意思？要看就看一些实在的。”康康说。

    “你不看就不看，又不让叫你看。”乐乐怼道。

    “嘿，我是你哥，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康康不服气。

    苏瑾看见两个人又吵起来了，拉着王钢峰的手加快脚步。头疼！

    第199章

    喜新厌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