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有从龙之功,我封她为禁军大将军,与她的父亲陈大将军分庭抗礼。
她再也不是那个由着父亲任意打骂的可怜女孩儿,而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可以逼着陈大将军行礼,并暴打弟弟的那种。
二皇子死前问我,为何如此恨他,非要置他于死地。
我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大骂我毒妇,说国出妖孽,国家要亡了。
我笑着,一点儿也不在乎。
死人,最能保守秘密了。
我下旨赐死废太子。
废太子不愿相信。
「赵南平,我是你哥哥,你敢杀我?这是弑兄,要被万人唾骂的。」
「你们合谋杀了谢无恙的时候,心里有没有一点儿想着我是你的妹妹,他是你的妹夫呢?」
「你为了一个外人报仇,你疯了吗?我是你哥哥,嫡亲的哥哥,一母同胞,我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
「你,不是我哥哥,我没有哥哥。」
他以为我说假话,其实,我说的都是真话,真得不能再真。
废太子被灌下毒酒,他怒目圆睁,扭曲抽搐。
我在他耳边同样低语了一句,他眸中绽放出愤恨的神采,又完全归于灰暗。
又一个死不瞑目的。
至于李承恩,已经吓傻了。
「饶命,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就关在这里,我一辈子都不出去。」
我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后来,他果真在这里被关了一辈子,死时享年四十五岁,尸体被抬出时,已经看不出曾经的少年模样。
李承泽身死,李承恩被囚禁的消息传入母后的冷宫。
她日日唾骂,夜夜哀号着一定要见我一面。
我冷着她,直到她号哑了嗓子,哭干了眼泪,才一身帝王冕服肃穆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乱臣贼子,你竟然真的篡位了,你是女子,你怎能做皇帝,你哥哥呢?弟弟呢?你把他们怎么了?」
那一刻,我很感慨。
原来,她没有那么爱父皇啊。
我以为她第一个要问的是父皇呢!
我并没有回答,而是将一些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在她面前。
她疑惑地看着。
「你做什么装神弄鬼?」
我喉头哽咽。
「母后,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她按下烦躁,仔细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地上的是一个绣着金龙的襁褓,一块绣着芍药花的帕子,一个龙纹尿布,以及一个金铃铛。
铃铛上是精致的凤凰纹,在底部有一个需要极其仔细才能看清楚的李字。
其余几样东西,母后并不放在眼中。
可那个金铃铛,她颤抖着手指拿了起来,越看神情越激动。
她认出来了。
这金铃铛是当年她为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的。
她以为那时太乱,被人顺走了。
后来还曾向我抱怨,说宫中手脚不干净的人太多,御下一定要严,免得出了家贼,被人利用。
可这金铃铛又出现了。
她厉声道:「你从哪里得来的?金铃铛的主人呢?他在哪里?你将他怎样了?李南平,你将他怎样了,即便我对你不住,但他是无辜的。」
她痛哭流涕,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而看我的目光如同一个仇人。
我终于明白了。
她看中的是血缘,有血缘的就是她的孩子,没有血缘的即便养大了,也可以弃如敝屣。
我冷笑一声:「他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