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祭司，您可不能现在走，你要走了，我们夫人怎么办？”

    “求求祭司，可怜可怜夫人，您看看.......这血把床单都染红了！”

    “你要不施以援手，怕是连夫人命都保不住了！”

    侍卫火冒三丈，一脚踹开丫鬟：“你一个做奴婢的，能不能有点眼色？”

    丫鬟还想再说什么，被我制止了：“无妨，别为难祭司了。”

    我已经感觉到了肚子里毫无生机了。

    我好没用，竟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

    7

    祭司去了牡丹那里，再没回来。

    鹿府上下，却开始喜气洋洋筹备明天的朝贡圣女大典。

    到处张灯结彩。

    鞭炮声、锣鼓声，声声入耳。

    我换上一身素净白衣，手指依次轻抚过五个孩子冰冷的小脸。

    他们被洗的很干净，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苍白的小脸上，更显凄清。

    直至三更，门外传来鹿闻笙的声音：“晚晚，我今天太忙了，你生产我也没来得及看你，都还好吧？”

    我闭上眼，泪水滑落：“都好。”

    “那就好！我进来看看孩子们！”

    “咦，晚晚，你怎么把门锁了？不用担心，我绝不会伤害孩子的。”

    “明天是朝贡圣女之日，晚晚，我想带着孩子们去祈福。”

    我攥紧衣角，指甲却透过布料，掐进掌心。

    “我今日乏了，先带孩子们歇下，不然，怕是要误了明日庆典。”

    门外沉默了片刻，鹿闻笙似在紧张踱步：“晚晚，你没事吧？”

    “你让我进去看一眼，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我咬紧下唇，咬破了血：“孩子们都睡了。”

    “明日，我会亲自把他们送去圣女台，还会给你备下一份大礼。”

    “大礼？”

    鹿闻笙一怔，声音又松软了几分：“这天下，还有什么礼物，能比你和孩子对我更珍贵呢？”

    他还想再开口，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来：“主君！圣女身体不适，请您过去看看！”

    鹿闻笙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

    “记得要把孩子带去圣女台。”

    窗外响起了一声鸡鸣声。

    我将五个孩子并排放在床上，取出和离书，放在他们身边，一步一步走出房门。

    不远处的天际，结界缓缓启动，七彩流光倾泻而下。

    我的身子轻若鸿毛，向着流光方向飘去。

    下方，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响彻云霄。

    “晚晚！！”

    我俯身望去。

    鹿闻笙抱着我那五个死去的孩儿，正双目赤红地朝这边赶来。

    8

    “晚晚！”

    “你去哪里？！”

    他跪在地上，喊得声嘶力竭，

    山谷空荡，无人回应。

    良久，他颤抖着手，将被捏皱的和离书摊开。

    “她......她失去了孩子，明明是最悲痛，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跟我和离？”

    他再也忍不住，拔腿朝我的宅院狂奔而来。

    推门入室，一片空荡。

    屋里似乎烧过东西。

    鹿闻笙变了脸色，目光落在角落的火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