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中似有残留物。

    他蹲下身，颤抖着手指捡起一片焦黑的纸卷。

    只一眼，他便开始紧张起来。

    那里面，依稀是他曾经亲手制作的小虎鞋的碎片。

    鹿闻笙瞪大双眼，胸口开始痉挛般疼痛起来。

    明明五天前，她还亲口说要我画全家福！。

    言犹在耳，怎的，就这么变卦了？

    一念及此，鹿闻笙再也站不住了。

    他一把扼住随后赶来的祭司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快！快去找她！她一介弱质女流，如何能穿越过结界？”

    祭司拂开他手，叹气道：“主君，不是我说你，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

    “事到如今，也只能仰仗昆仑镜了。”

    祭司将从结界附近找到的昆仑镜双手奉上。

    鹿闻笙顿时喜出望外。

    “是啊！昆仑镜乃上古神器，能映照世间万物行踪！”

    “哎，我这脑子，一时情急，竟给忘了！”

    他一脸郑重地摆起镜子，正待施法，门外侍女欠身来报。

    “主君，人皇萧玉宸求见。”

    “不见。”鹿闻笙满脸不耐烦：“我正忙着，他来做什么！”

    侍女嗫嚅道：“他说……主君答应他，今日有好物相赠。”

    9

    “鹿兄，你中邪了？”

    萧玉宸被一掌击飞，歇了半晌，方才从地上狼狈爬起。

    他抹掉嘴边血迹，满腹狐疑地打量着鹿闻笙：“你该不会，对那兔子认真吧？”

    “咱俩说好的，今日朝贡圣女大典，我来取兔崽子，你该不会食言吧？”

    萧玉宸话未说完，就被鹿闻笙一把揪住衣领。

    “食你个头！”

    “滚蛋！”

    “我四十九个孩子，全送了你，你还想怎样？！”

    萧玉宸登时黑了脸：“鹿兄，你说话得摸良心！你那些孩子，都是送给牡丹吃，我可一个没捞着！”

    “再说，当初有人拿刀逼你送上自己的孩子吗？”

    鹿闻笙被戳中了软肋，双眼猩红，衣袂纷飞间，身后如浪潮般掀起千道金光。

    这是他暴怒的前兆。

    “主君息怒！主君息怒！”

    祭司抱着昆仑镜，眼疾手快挡在萧玉宸前面，赶来圆场。

    鹿闻笙这才作罢，转身施法。

    镜面如水波般渐渐漾出画面。

    牡丹的声音尖锐可闻。

    “我心绞痛就是装的！可你能拿我怎样？我就是能得到男人的怜爱！”

    “谢晚晚，你可真可怜！跟你有牵绊的男人，心里都只有我一个。”

    “萧郎为了我杀光你全族，鹿郎为了我心甘情愿供上他和你的亲身孩子为我补身子。”

    萧玉宸和鹿闻笙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画面一转，切换到了坟山上那片密林中。

    镜中的牡丹眼神狠厉，一改在男人面前娇弱无助的样子。

    我则浑身是血，抱着小腹躺在地上。

    “鹿郎没告诉姐姐么？为了治我心疾，趁着明日结界开启，天地灵气聚集，他准备用你全族人的尸骸炼丹呢。”

    “姐姐那四十九个孩子，全是我助孕的补食，回味起来，倒是别有风味呢。”

    她每说一句，萧玉宸和鹿闻笙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鹿闻笙更是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没多时，画面流转，最壮观的一幕，是在我爹娘的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