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快要哭出来了一般,方才的兴奋全然一扫而空,红着眼圈祈求地望着齐绍,“我们去江南,去不打仗的地方,不好吗?”
齐绍知道苏赫是为了自己好,但他已经做下了决定,他希望能够得到少年的认同和支持。
他顿了顿,垂眼对上苏赫的视线,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如今战况危急,纵是离开这里去到别处,也只能得到一时的安乐。”
“若有一日玉门关破,狄人长驱直入,大夏便国将不国。若没有了国,又哪里有家?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呢?”
男人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动人的光彩,苏赫听见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道:“我虽不记得前尘往事,但大夏男儿,理当保家卫国,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小苏,你会支持我,对吗?”
【作家想说的话:】
*诗为唐戴叔伦《塞上曲》二首其二,其一为:
军门频纳受降书,一剑横行万里馀。
汉祖谩夸娄敬策,却将公主嫁单于。
PS:本文内容纯属瞎编,人名、地名均不可与现实对照,请勿考究,么么哒~
、送将归
章节编号:618
苏赫怔怔地凝视着眼前的齐绍。
两人赤裸温热的皮肤仍毫无阻隔地贴在一起,呼吸与心跳都隔得极近,他却忽然有一种自己离对方越来越遥远的错觉。
苏赫并不懂得什么叫做保家卫国,更不懂得什么叫忠君爱国,他生来就没有家、没有国,乌洛兰部也从来不是他的归属,他孑然一身,直至遇上齐绍。
是齐绍朝他伸出了一只手,将他从无底的深渊中拉出来,带他回到这人世间。
他本该报答齐绍,保护齐绍,也保护齐绍想要守护的一切。
可他都做了些什么呢?
上天垂怜,赐他一场黄粱美梦,他过度地沉迷其中,恍然间几乎快要忘了——那可是齐绍啊。
是当年天纵奇才、雄姿英发的少年将军,是能与草原上的王者岱钦战成平手的豪杰,是以一己之力,生生为腐朽的南夏王朝争来十余年喘息时间的“战神”。
纵使最后不得已奉旨远赴北狄和亲,忍着来自敌人的万般摧残折辱,也誓要保故国平安。
齐绍心中装的是大义,是苏赫无法理解的信仰,但也正是因为这样,齐绍才是齐绍。
哪怕失去记忆,忘尽前尘,他也仍然是他,是那个满腔热忱、一心报国的忠良赤子,是苏赫所倾慕敬仰的英雄。
或许,是自己做错了。
苏赫颤抖着睫毛闭上双眼,滚烫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他用谎言将齐绍留在身边,既是在欺骗对方,也是在欺骗自己。
其实他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齐绍。
这个无比清晰的认知使得少年的眼泪愈发汹涌,他埋头在齐绍胸前,最后竟呜咽着哭出声来。
胸膛上湿漉漉的触感让齐绍有些不知所措,忙用手去擦苏赫泪湿的脸颊:“你,你别哭啊!”
他也不知该怎样安慰苏赫,指腹胡乱地在对方脸上抹了一通,最终笨拙地环住少年的肩膀,像哄孩子似的轻拍他的后背:“别哭了……我去参军,又不是去送死,我的身手你还信不过么?”
“到时我多杀几个敌人,攒下军功换成田地,待日后战事平息,狄人被我们赶出关外,便可与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安居乐业,不比如今颠沛流离要好么?”
在齐绍的怀抱和低声劝慰中,苏赫渐渐止住了抽泣。
但他却清楚地知道,他们再没有日后,也没有长长久久了。
“陈玉……承煜。”
少年抬起头来,刚刚哭过的眼睛里一片通红,高挺的鼻尖也泛着红晕,一张本该气质锋锐的英俊脸孔无端显得脆弱可怜,眉宇间却凝起了决然的神色。
他的话里还带着哽咽,语气却无比庄重认真:“承煜,你若想留下参军,我便陪你一起。”
齐绍就知道苏赫会答应自己,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过你得留在城内,不必与我一同应征。明日我便去军营报到,你也不用再去修城墙,在家安心等我得胜归来就好。”
齐绍顿了顿,又补充道:“前些日子的工钱,明日拿一半给李嫂吧,多谢她对我们的照顾……以后就不能一起走了。”
苏赫重重地嗯了一声,眼珠转也不转地盯着齐绍,忽而撑起身体笼罩在他上方,哑声道:“我还想要。”
“承煜,你再亲亲我好不好?”
许是刚刚哭过的缘故,少年的鼻音很重,连他的名字也唤得不大对,但是齐绍却莫名觉得本该如此。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拉下苏赫的肩膀,将双唇印上了对方的唇瓣。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就如同一点火星落入干燥的原野,骤然烧成燎原的烈焰。
齐绍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苏赫牢牢堵住了双唇。
少年的唇舌火热而急切,舌尖钻进齐绍口腔中翻搅,如同涸泽之鱼般疯狂地攫取着水分,那发狠的劲头简直像是想将他活活吞下去似的。
齐绍被吻得发懵,好半晌才找回了呼吸,环住对方的臂膀勉力回应。
苏赫将他压在身下反复地亲吻,一边啧啧深吻,还忍不住一边掉眼泪。
泛滥的湿热液体落在齐绍脸颊上,引得他不禁又有些心软。
归根结底,苏赫只是因为担心他、在乎他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而他却无法真正给出肯定的承诺。战场上刀剑无眼,伤亡才是常事,他说了那么多将来,不过是最美好的愿景,还不知道有没有实现的机会呢。
但他一定要去,为了大夏,为了大夏的百姓,为了他的国、他的家。
为了他的少年。
齐绍想着,忽然将苏赫推开了些许。他一推拒,苏赫便克制着自己停下了动作,放开他的唇瓣,喘息着用湿润的眼睛望向他眼底,似在询问。
“你先躺下。”齐绍坐起身来,臀缝间刚才被射入的精水顺着腿根流下,濡湿的触感令他脸上微热,声音也有些沙哑。
苏赫虽不明所以,却很是听话,乖乖地翻身躺下,等着对方动作。
齐绍目光落在少年腿间,瞥见那再次勃起的粗长阳物,脸上更加发烫,停顿了一瞬,还是坚定地握住了那物,俯下身凑了过去。
那笔直通红的肉柱上还沾着淋漓的淫水,饱满的龟头顶端马眼张合,随着苏赫急促的呼吸泌出更多黏液,散发出隐隐的热气。
齐绍心一横,闭上眼睛张嘴含了上去。入口一股咸腥的味道,算不上太好,但想到这样能让对方舒服,齐绍便觉得可以忍受了,甚至还有几分莫名的兴奋,下身也逐渐硬起。
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经验,但胜在足够认真,张大了嘴巴将硕大的龟头整个含进去,放松口腔努力把那物吞得更深,柔韧的舌头试探着在柱身上舔舐,舔过上面鼓起的嶙峋青筋,舔到顶端的马眼,吮吸着将咸腥的黏液吞咽下去,发出黏腻的水声。
男人的口腔温暖湿润,紧致的包裹和舌头细致的舔弄吮吻为少年的性器带来连绵的快感,使得那本就粗大的物事更茁壮了几分。
苏赫睁大了眼睛,胸膛随着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忍不住半撑起身体低头看向身下。
齐绍也正抬头看他。男人英挺的五官周正俊逸,眉宇间都是不容侵犯的凛然正气,此时却眼角泛红,大张着湿润的双唇吞吐着他的阳物,这般景象让苏赫看得呼吸一滞,随后更加亢奋无比。
“承煜,承煜……”他忍不住唤起齐绍的名字,伸手按着对方的后脑压向自己胯间,挺动腰身在男人嘴里深深抽插起来。
“唔、啊……嗯……”齐绍被龟头顶到了咽喉,不禁有些反呕,下意识收缩的口腔和喉咙压迫得苏赫愈发爽利,抽插的动作也变得更快。
齐绍双颊都被撑得变形,来不及咽下去的涎液顺着嘴角流出,神色间也显出一丝痛苦,却没有一点退开的意思,反而用手握着那半截还没能含进去的阳物套弄、抚慰末端饱胀的精囊,尽力放松喉咙,试图将整根肉柱吞到底。
他几番努力,终于被不断挺腰抽送的苏赫撞开了咽喉,长如儿臂的阳物尽根没入口腔,插进喉管里,顶得他接近窒息。
“唔嗯——”
齐绍整张脸都埋在了少年腿间,口鼻里全是对方充满侵略性的浓烈气息,苏赫已经跪坐起来,近乎痴狂地捧着他的脸在他口中反复进出,几乎要将他的整个喉道都捅成阴茎的形状,大开大合地狠狠肏干。
齐绍被阳物插了满嘴,顶撞得喉咙生疼,眼角不住地渗出生理性的泪水,眼前一片模糊,所以并未看见,正肏弄着他口腔的苏赫,亦在无声中泪流满面。
少年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冲刺了百十来下后,他射在了齐绍嘴里。
浓腥的精液呛进喉咙里,齐绍来不及吞咽,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苏赫忙把阴茎拔出来,仍在翕张着射精的马眼却正对准了齐绍的脸。
一股股白浊喷溅在男人脸上,沾湿了他的睫毛,挂在他颊边往下淌,竟让苏赫生出一种亵渎天人的罪恶快感。
就让他再放纵最后一次吧。
苏赫望着齐绍淫靡的面容想道,待齐绍恢复记忆,想要如何责骂他、惩罚他,就算杀了他,他亦没有遗憾了。
淋漓的精水顺着男人的脖颈流向胸前,苏赫将一切看在眼里,忽然又有了另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
齐绍刚把那口精液咽下去,好不容易找回呼吸,便被少年扶着肩膀拉着跪坐起身。
他勉强抹了把脸,才睁开眼睛看向对方,入目就是苏赫腿间还未软下的沉甸阳物,顶端还挂着星点白浊,润泽的粗壮柱身油光水滑,都是被他舔舐的成果。
苏赫站在床边,性器便正好可以抵在齐绍胸口,他一手握着阳物撸动,一手摸上了齐绍肌肉紧实的胸膛。
他虽从未碰过女人,却也曾见过部落中年轻女子凹凸有致的身形,齐绍胸前隆起的弧度,甚至比一些少女更加饱满。
苏赫不晓得女人的胸脯会是怎样的触感,他只知道掌下男人柔韧而富有弹性的胸肌令自己爱不释手。
他已品尝过了那双乳的滋味,却还不曾肏弄过这处……苏赫很快再次撸硬了性器,挺着阳物在齐绍胸口蹭动,两手都覆上齐绍胸前,抓着那两块软弹的胸肌揉弄,直将两粒乳头都揉得硬如石子。
齐绍被少年抚弄得胸前发热,乳头不时被按着陷进肉里,龟头戳在胸前带来的麻痒令他浑身发热,他似乎会意了苏赫的意图,有些迟钝地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性器,另一只手捧起一侧鼓胀的胸肌,贴近了少年的腿根。
那根散发着腥臊热气的阳物就抵在齐绍胸前,苏赫深深呼吸着,将掌心里的两块软弹肌肉用力往中间挤压,竟真挤出一道沟壑来。
齐绍到底是男子,那挤出来的沟壑也不足以将粗硕的性器完全夹住,但这已经足够令苏赫无法自控。
他忍不住挺腰在那胸乳间不断顶送,马眼吐出的透明淫液涂满了那片胸膛,坚硬的肉根直将男人胸口的皮肤摩擦得湿漉泛红。
齐绍隐忍地低声喘着气,似还担心这样不够,竟低头含上了那在自己胸口作乱的阳物头部,一面吮吸舔弄,一面继续捧着鼓囊囊的胸肌给少年乳交。
双重的刺激让苏赫激动不已,手下力道愈大,几乎将男人的乳头揪得红肿生疼,最后精关一松,又射了齐绍满脸满胸膛的精水。
加上之前那次,苏赫已泄过了三次。然而少年人的精力就像是用不完一样,他爬上床便捧着齐绍的脸俯身亲吻,没两下就又将男人放倒,分开对方的双腿跻身其间,握着那根不会软似的阳物抵上了齐绍湿软的后穴。
齐绍起初还能跟上苏赫的节奏迎合对方,做到后来实在是招架不住少年无穷无尽的欲望,终于在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中昏睡过去,一梦黑沉,直至天明。
他醒过来的时候,苏赫早已经起身了。
身上虽然酸软,却并不黏腻,股间干爽的触感表明已经被清理过,齐绍扶着有些酸痛的腰坐起身来,披上外衣穿鞋下榻往屋外走去。
净面的毛巾与漱口的清茶在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热腾腾的饭食亦早已备好,苏赫就坐在那里等他,背上还不知背了个什么长条的东西,用布裹得严严实实,神神秘秘的样子。
他们一路从草原来,齐绍就从未见苏赫解开过那布条的包裹,早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此时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苏赫却不肯说,也不愿意给他看,齐绍不愿勉强,遂作罢。
二人填饱肚子,天光正好,齐绍带着苏赫照昨日在征兵告示上看见的地址寻去,一路顺畅。
那接新兵的教头对齐绍和苏赫两个人的身板都甚是满意,正要唤人来写下他们的名字,苏赫却忽然道:“我们不是来应征的。”
未等齐绍和那教头诧异开口,他便解下了背上的包裹,撕开层叠的布条,露出其中物什的真容,接着沉声道:“此乃镇北将军齐绍佩剑,带我们去见陆将军。”
夏军此番北征多收新兵,许多人并未曾见过齐绍真容,是以也并不认得眼前这人就是从前威名赫赫的镇北将军。
然而那柄剑,那教头与诸位兵丁却都是识货的。
夏朝民间不许私铸兵器,上好的兵刃皆出自官府军器监,由是单看制式便已可识得那宝剑并非凡品。
更遑论那乌沉的剑鞘上,正铸着他们再熟悉不过的镇北将军府齐氏的徽记。
镇北将军齐绍在草原上失踪,生死不知,岱钦、贺希格还有陆祁三方皆在秘密搜寻他的下落,因此还暂且休战了一时。
后来所有人都遍寻未果,战火才重新燃起,甚至比先前还要猛烈。
那教头看清了那剑上徽记,登时脸色大变,一双虎目在苏赫与齐绍身上来回睃巡,终是垂首抱拳一揖,向他们恭敬道:“请随我来!”
8、将军令
章节编号:61
齐绍心中一时涌起千般疑惑,然而他越是深思,脑海里便越像是被什么翻天覆地地搅了一通,后脑隐隐作痛。
苏赫抱着剑,抬脚便跟上那教头的步伐,齐绍未及多问,也皱眉跟着他们向营中帅帐走去,一路竟是沉默无言。
待行至帅帐前,教头与传令兵交接片刻,那传令兵进到帐中,不多时,只听里间一阵哗然声响,紧接着便疾冲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来人身长九尺有余,肤色略黑,生得浓眉大眼、英气十足,身披红衣银铠,正是从前齐绍旧部、如今的大将军陆祁。
陆祁一出帐篷,一眼认出站在苏赫身后的齐绍,九尺男儿眼中竟霎时含满了热泪,一撩裙甲便冲他咚地一声单膝跪下,抱拳哽咽道:“齐将军!”
“属下终于等到您了!请将军,救我大夏于危难——”
陆祁这一跪一求,连带着周遭所有将士都跟着黑压压跪了一片,铁甲磕碰的细碎响声与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齐绍眉头皱得更紧,垂眸看向陆祁,又抬眼望向四周,已然察觉到了真相的端倪。
最终,他转头对上了苏赫的视线。
少年缄默不语,英俊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墨蓝的眼眸深沉得像一汪看不到底的潭水,令齐绍一阵眩晕。
他定了定神,声音艰涩地向陆祁等人开口道:“……你们先退下,我有话同他说。”
众人果然听命退开,直退到听不清二人谈话的距离,留下苏赫与齐绍立在原处。
他的真实身份早就昭然若揭,但齐绍还是想听苏赫说,听他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的目光似重愈千钧,苏赫望着他,胸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喉咙里尝到一股血腥气,许久发不出声来。
半晌,少年低下了头颅,脖颈弯出一道献祭受戮般的弧度。
齐绍听见他对自己道:“对不起,我骗了你。”
“你根本不是我的契兄陈玉。你是夏朝的镇北将军齐绍,齐承煜。三年前,你奉皇命远赴北狄和亲,嫁给乌洛兰部单于岱钦为阏氏……”
苏赫只觉得喉咙干涩,像是有刀子在割一般生疼,眼眶亦有些发酸,他顿了顿,还是继续道:“三个月前,你应是随夏军离开了乌洛兰部,却不知为何受伤流落野外,我捡到了你。”
“对不起,是我错了……”少年双膝一弯,直挺挺地跪在齐绍面前,一眨眼,豆大的泪珠便滚落下来:“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卑鄙无耻,我不该骗你!你要打我骂我罚我都可以,但是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齐绍垂眼,哑声问道:“那你是谁?”
“我——”苏赫哽咽一声,终是在他深深的凝视下艰难地开口道:“我是你的徒弟,也是岱钦第二个儿子,乌洛兰苏赫。”
说到最后那个名字时,他换成了狄语,陌生又熟悉的音节在齐绍耳边回响,阵阵嗡鸣与脑海中交错的回忆搅得他头疼欲裂,双目充血发红。
和亲,岱钦,乌洛兰,徒弟,儿子——这些字眼宛如诅咒,混杂着这三个月来二人近乎甜蜜的相伴,全数在脑海里炸开,令齐绍蓦地喉头一甜,随即眼前发黑,身形摇晃,似要昏倒。
“承煜!”
苏赫忙爬起身来搂住他软下的身体,慌乱地高声唤道:“来人,快来人!”
陆祁闻声赶忙大步跑上前来,见齐绍骤然昏迷,立刻急召所有军医,将齐绍抬至帐中诊治。
营中顿时一片兵荒马乱,城中喂马的小兵还在奇怪今日陈玉为何没来,镇北将军齐绍归来的消息已长了翅膀般飞快传遍了全军上下。
陆祁粗人一个,拿不太准苏赫与自家将军是什么关系,但看他如此紧张齐绍,又同齐绍状似亲密,想来定不是坏人,便让他也随侍在侧。
众军医几番查验诊脉,只道齐绍是气血攻心之症,观他脉象,原本似有淤症阻塞经脉,此番倒误打误撞冲散了淤血,休养几日便可痊愈了。
陆祁与一众副将总算放下心来,苏赫亦松了口气,同时又不禁为此惴惴不安,如履薄冰。
军心尚需安抚,陆祁不能时刻等着齐绍醒来,只有苏赫寸步不离地守在男人榻前,喂药擦身,事必躬亲。
齐绍这一昏睡,便是整整三日,他好似做了一个漫长的梦,遗落的记忆终于拨开云雾,拼凑完整。
他当日不幸与赫连部众狭路相逢,赫连阿拉坦一见他与一众狄人打扮的夏军,不消说便全都明白了过来,当即一声暴喝,率部下正面迎击。
两方人马一番激战,各有伤亡,但还是齐绍占了上风,他所带的人虽少些,却个个都是精锐,原也是能脱身的。
然而那赫连王子却对他纠缠不休,生生用十数个赫连骑兵的性命将齐绍从阵中逼了出来,与他缠斗至一处高地。
齐绍一剑将他挑落马下,他就地一滚,竟反手伤了齐绍坐骑,白马腿上吃痛跪倒,齐绍亦翻身落下马来,又同那赫连王子交战。
早前叱罗塔娜公主招亲,赫连阿拉坦就输给了贺希格,贺希格又输给齐绍,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胜不了齐绍的,齐绍也果真将他一剑穿胸。4188?
谁知就在那最后一刻,濒死的阿拉坦忽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顶着胸口穿过的长剑一把拉住齐绍的手臂,将他拽着一起跌落断崖,坠入乌兰河中,失去意识。
再后来,他便遇见了苏赫。
齐绍睁开双眼,苏赫就在他床边。
当初那个瘦弱怯懦的奴隶少年,竟已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他的身形已是不逊于自己的高大,因为高强度的劳动而精悍紧实的肌肉包裹在粗衣短褐下,一张逐渐长开的脸孔轮廓深邃英挺,狭长的眼眸中带着狼一般的野性,盯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盯着窥伺已久的猎物。
但那种侵略性仿佛只存在了一瞬间,齐绍再定睛看向他时,便只见他红着眼圈,嗫嚅唤道:“承煜……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