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沁语也没强求。
因为眼下的时间确实不适合叙旧。
而且她和梁思佳不是什么可以叙旧的关系。
“你可以在我的化妆间待到她们走了之后再走。”
沈沁语提起包,微微一笑。
哪怕梁思佳曾经插足过自己和纪宁淮的婚姻。
她现在也不想对落到这种境地的梁思佳落井下石。
不是沈沁语大度。
只是当年她和他的婚姻能够被破坏,肯定不只是女人的问题。
而过去早已过去,梁思佳这幅样子明显已经得到惩罚。
沈沁语不愿意再为难一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谢谢。”
离开化妆间之前,沈沁语听到梁思佳微小的声音。
然而,结束完采访之后。
沈沁语接到了榆市警察局的电话。
“沈小姐,关于梁思佳小姐偷窃一案,麻烦您来局里做个笔录。”
沈沁语一头雾水,她和安娜,还有化妆师、服装师以及品牌方都确认过没有丢东西。
“是几个市民举报的,她们看见梁思佳小姐在您的化妆间找东西,而且梁思佳有过偷窃的前科,所以我们把她带回来问询,如果您没有丢东西的话,也请您来警局一趟。”
沈沁语没想到梁思佳之前还有这样的案底。
去榆市警察局的路上,安娜和她详细说了梁思佳从三年前自己出国到现在的遭遇。
被扒出来是惯三的那一年,梁思佳被人人喊打,所有男人为了和她撇清关系,都说是她主动勾引,说什么是被迷惑、被倒贴,要求梁思佳归还所有财物。
梁思佳被母校除名、取消学位,服装设计师的工作也没了。
后来她公开道歉,归还所有财物,大众却依旧不买账。
男人做错了,痛哭流涕就可以被原谅。
而女人做错了,即便悔改,即便弥补,也依旧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反复鞭挞。
梁思佳这两件过得很不如意,四处打工,颠沛流离。
偷东西是下下策,后来也改了。
然后就是这份化妆师的工作,而现在也要没有了。
沈沁语保释了梁思佳。
彼时正值春夜,风吹过还是会有些冷。
沈沁语把自己的外套披在瘦骨嶙峋的梁思佳身上,她说。
“我知道你没有再偷东西。”
主办方把化妆间的监控记录交给了警方,证实梁思佳只是在找水喝。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安娜在一个不认识你的城市给你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先过渡,等你度过眼前这个难关了,再自己去找更好的工作。”
沈沁语抽出纸巾给梁思佳擦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温声:“你觉得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帮我?”梁思佳哽咽地说。
“不算帮你吧,如果不是我叫你去我的化妆间,你也不会被送到警察局。”
沈沁语诚实地说。
梁思佳破涕为笑:“谢谢你。”
沈沁语摇头,让安娜带着梁思佳去做后面的事。
坐上车时,梁思佳却跑了过来。
她对沈沁语深深鞠了一躬。
梁思佳红着眼睛:“当年的事,对不起。”
沈沁语没想到经年之后还能从梁思佳口中听见对不起三个字。
但她没办法说没关系。
因为当年受到的伤害是真实的、刻骨铭心的。
沈沁语只能对梁思佳说:“好好生活,不要辜负最开始的自己。”
随后,迈巴赫的车窗缓缓关闭,然后消失在无边春夜中。
这一夜之后,梁思佳再也没见过沈沁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