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空洞，麻木摇头，嘴里念念有词：「不……不……」

    随着我的到来，一束光线映在若虚呆滞的脸上。

    他失神的瞳仁微微一颤，紧接着散发出奇异的光芒，眼底闪过一丝希冀。

    若虚还在幻想，有仙君发现他与清渺失踪，前来营救他们。

    殊不知，我接下来的话，击碎了他全部的希望。

    「众仙已被我屠戮殆尽。」驳杂的灵力施展开来，裹挟着冰冷的字句。

    若虚的呼吸瞬间粗重，他额头洇出细汗，将额发濡湿，一绺儿一绺儿粘在毫无血色的皮肤上，胸膛剧烈起伏，双手微微颤抖。

    眼泪顺着他苍白凹陷的脸颊滑落，尽数滴在坚硬的石板上，洇进去。

    这时候，他终于剥去了高贵无双的上仙壳子，露出了恐慌，弱小的一面。

    「求您，放她离开！」他重重地地给我磕了一个头，跪伏在我脚边低声哀求。

    我低头俯视他，声音淡淡：

    「你若将全部灵力赠予我，我便考虑放了你和清渺。」

    我歪头观察着他眼底不断闪过的挣扎，心情大好。

    良久，他松了周身力气，嘴唇嚅动：

    「我同意。」

    若虚的灵力顺着我的四肢百骸汇入灵台，自此，天下灵力皆汇聚于我。

    我终于有了对抗天道的底气！

    失去了灵力的若虚蜷缩在地上，费力地抬头：

    「你说过，会放了我们。」

    「当然。」我爽快地回应他。

    他面上闪过欣喜，透露出对自由的渴望。

    我看着他的神情，玩味地勾了勾笑，随手一挥，便将清渺放出方外镜。

    此时的清渺已经丧失了理智，只会毫无目的地大喊大叫，再不复当初妩媚动人的模样。

    若虚紧紧地抱着癫狂的清渺，脸上是失而复得的欣喜，嘴里喃喃有词：

    「清渺，清渺，你回来了，我们自由了。」

    下一秒，我将他们放入了我新造的小世界。

    毕竟，我只说放了他们，没说要放哪。

    在那里，他们会解锁新的虐恋情深的戏码，按着我预设好的道路前行。

    只不过，这次是底层人的虐恋情深。

    贫苦无依的孤女与屡试不第的穷酸秀才，高门大院里的通房丫头和看门小厮，冷宫废妃与太监……

    好心的我还将他俩的红线绑死加固，让他们二人再也不分离。

    希望这方小世界能满足他们对爱情的需求。

    如此，皆大欢喜。

    清渺与若虚可以尽情上演你逃我追的戏码，不必担心误伤到无辜百姓。

    毕竟，小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活人。

    了结了与诸仙的恩怨，我再次站到灵山之巅。

    山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云海翻涌，远方传来阵阵雷音，天裂开了数道巨口，无数惊雷汇聚朝我袭来。

    我御剑冲向天幕裂隙，汇聚周身灵力于一击，打穿了所谓的天道。

    所谓天道，竟也如此不堪一击。

    数千光华自裂隙倾洒而下，如繁星点点飘向人间。灵山大阵寸寸皲裂，灵气四溢，滋润着饱受仙人蹂躏的焦土。

    温暖澄净的光芒安抚着每一个冤魂，将他们送往转生，数万亡者的怨气在此刻得以平息。

    自此，天地万物均可沐浴灵气，不必再苦苦翻越灵山，只为求一线生机。

    不再有仙人作乱，为祸人间。

    不会再有第二个琼华和骆宝珠了。

    失去了灵力的我再次变为普通的凡人，回到了青岭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