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是不停地咒骂，后来便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带着这方小世界去找若虚上仙。

    他随手一个法华将我打出数丈远，声音淡漠：

    「滚！」

    我擦干了嘴角血迹，笑意更甚，连滚带爬地匍匐到他脚下。

    这副卑微的姿态取悦到了若虚，他脸色稍霁，狐疑道：

    「你来做什么？」

    我并不在意他语气里的蔑视和不屑，柔柔行礼。

    「我新近得了一个宝物，还烦请上仙一观。」

    他剑眉蹙起，不耐地盯着我。似乎笃定我这样的蝼蚁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法器。

    「此物名叫方外镜，还请上仙赏脸细看。」

    镜中，清渺神女已不复往日高贵清冷之态。

    她发髻凌乱，粘着稻草和血液。

    身上的衣衫破烂，早已分辨不出颜色。

    她正抱着一具小小的婴儿骸骨枯坐在城墙下，神色麻木，往日灵动俏媚的杏眼此刻盛满了无尽的绝望。

    「贱人！尔敢！」

    雄浑狂暴的灵力，铺天盖地地自他体内席卷而开，一道数十丈的光芒直冲我而来，杀意翻滚。

    可惜，我目的已经达到，不必再隐藏自身实力。

    上万年的灵力铺展开来，威压轻松压过若虚，将他掀翻在地。

    「你？你的灵力哪里来的！你偷了清渺的灵力！」

    若虚脸色陡然一变，神情惊愕。

    鲜血从他嘴角流淌而出，滴落在洁白如玉的衣袍上。

    数次挣扎想起身，却被威压限制，屡屡摇晃倒地。

    挣扎无果，他顺势坐地嗤笑道：

    「区区蝼蚁。」

    「怎么？你想把我的灵力也盗走吗？不自量力！」

    若虚是仙界唯一的上仙，自蛮荒时代便感孕天地而生，灵力纯厚。吸取了清渺灵力的我也只能暂时压制住他，无法布阵夺取他的灵力。

    所以，我要让他自己把灵力献出来。

    我但笑不语，挥手带走了若虚。

    我压制了若虚的修为，将他关在一间暗室，逼他日日观看方外镜里的清渺。

    那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更不会有人。

    只有方外镜里饱受轮回之苦精神崩溃的清渺陪着他。

    若虚对此嗤之以鼻：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吗？我与清渺皆不会让你如意！」

    我转身离去，带走了最后一丝光亮。

    随后数月，我在仙界疯狂猎杀仙人。

    那些身居仙职却肆意凌辱虐杀凡人的仙人，皆死于我手。

    他们被阵法困住时，不住地叫骂辩解：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好一个「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那么，天道赠予了我这阵法，不杀了你们我岂不是要受天道责罚！」

    我将周身灵力尽数灌注于阵法中，光芒盛现。

    古老神秘的咒文爬满了群仙全身，杀机涌现。他们如当日的灵缇，清渺一样，发出痛苦的哀嚎：

    「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是天道的宠儿！区区蝼蚁，你竟敢！」

    话音未落，便被我攫取了全部灵力，或现出原形，或恢复凡人姿态。

    屠尽诸仙后，天道盛怒，汇集雷霆天雷欲降罚于我。但当我释放出诸仙灵力之后，它便默默退回天际，不再言语。

    呵，原来天道与这群虚伪的仙人一样，欺软怕硬，贪生怕死！

    我打算与若虚做最后的了断。

    再次见到若虚，他已不是当初盛气凌人的上仙。

    他似乎已经傻了，呆愣愣地盯着方外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