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韩书德刘二 本章:第86章

    孙昭想了想,说:“我听说廖远停好像出院了。”

    邓淮微微挑眉,“这么快?”

    “对。”他停了一下,“还是坐着轮椅出的院。”

    邓淮瞬间喜笑颜开,心情愉悦道:“我之前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其他,还不知道他已经出院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廖省长也不说。”

    孙昭暗暗出口气,笑道:“坐着轮椅呢,肯定觉得丢人。”

    邓淮不认同:“坐轮椅怎么了,远停肯定是个身残志坚的孩子,那么严重的车祸,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是万幸,怎么还敢奢求其他。”他叹口气,忧愁道:“但远停这孩子也是命不好,你说年纪轻轻,刚考上还没两年,就落个残疾,生活不方便不说,这以后哪还有晋升空间。他们家又是独子,怪不得廖生长鬓角都有白头发了。”

    孙昭点头:“指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心里正不舒服。”

    之前的话邓淮听的都很满意,这句话一出,邓淮的脸沉了下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孙昭:“人各有命的事情,他儿子出了车祸,就随意拿别人泄愤?这做的不太对吧?”

    孙昭闭上嘴,只敢点头,不敢再吱声。

    邓淮摆摆手:“行了,你去吧,有什么事儿再联系。”

    孙昭走后,邓淮坐在椅子上思索,片刻后笑出声,招来王秘书:“你去买点东西送到廖生长儿子家里,庆祝他出院,对了。”他笑着,“适当地跟大家说一说,让他们看看都挑个合适的时间去看望看望,同志之间的这个关怀,很值得赞扬。”

    很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廖远停出了院,各种人出于各种原因慰问廖华恩,有安慰他的、开解他的、劝说他的、还有惋惜他的,心疼他的,以及设身处地为他着想的。他一直瞒着的所有人,顷刻间都站在他面前,往他脸上抽一道又一道的活鞭,让廖远停被撞这五个字像烙在他脸上的疤,每个人都过来抽一鞭,他还要感谢对方的好意。

    “你爸为什么瞒着你住院的事儿?”

    “多生事端。”廖远停看着堆积成山的礼品,看着窦静云,“这儿的住址暴露的一干二净。”

    窦静云我操了一声,“放心,我这就加强安保。不过这是谁干的?目的又是什么?”

    “跟廖华恩交锋的人干的。”廖远停看着那些补品笑了一声,“跟送U盘的应该是同一个。”

    他知道廖华恩要面子,要强,所以用这种方式攻击他,杀人诛心,还顺带警告了廖远停,他们的一切举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不见血,卑鄙且阴狠。

    廖华恩的手段廖远停是知道的,某种程度上知父莫若子,就目前来看,对方掌握了他的不雅视频是一,应当还有其他证据,对他知根知底是二,小人做派是三,明对暗,会打几回合,会涉及到谁,这场交锋最终的胜负还真不好说。对于一场是未知数的决斗,最好的选择就是静观其变。廖远停看着不远处放的轮椅,但这起码说明,他们的方向是对的。只是如果非要大肆宣扬他是个残疾,那他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163.

    又一轮深秋,别墅里的人都添了衣服。外面下着雨,窦静云磕磕伞,指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彦晞:“小彦晞,给窦哥倒杯水。”彦晞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去倒水,窦静云坐在沙发上,环视了一圈,“家里就你自己?”彦晞把茶杯底递给他,摇摇头,“还有面具哥哥和誊哥哥,面具哥哥在给我改作业,誊哥哥在铲猫砂。”窦静云点点头,廖远停和李单去上班,刘学去上学,周梅估计去买菜了,这里看起来人多,实际上只有晚上大家才会聚在一起聊天吃饭,其余时间都是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他揉揉眉心,彦晞坐在他身边:“窦哥哥,你去哪里啦?”

    “办了点事儿。”他摸摸下巴,这时候誊来了,窦静云一嗓子喊着他:“誊,来来来。”

    誊因体质原因有些怕冷,别人加了夹克,他加了保暖衣,让瘦成条的身体看起来有点肉了,他走到窦静云跟前,窦静云一把拉住他:“你酒量怎么样。”

    时间倒回几十个小时前。

    廖远停出院的事一经暴露,络绎不绝的人赶来看望慰问,几乎踏破他们家的门槛。为了避嫌,其余人全都上了楼,就留廖远停和李单在楼下,在迎接了无数千篇一律的客套以及拜别了无数虚情假意的寒暄后,大家都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没人了吧书记?”李单瘫在沙发上,“水都喝了八杯了。”

    周梅哭笑不得:“地也拖了八遍了。”

    “老子都躲楼上一天了。”窦静云伸着懒腰,“腰都快躺断了。”

    廖远停看着一摞又一摞的补品:“但你们的年终奖有了。”

    众人:“……”

    四下散去,廖远停看着窦静云:“跟我去书房。”

    他们来到书房,廖远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儿交给他:“这是之前统计的民营企业家的联系方式,其中有一部分愿意考察彭怀村及茂德村的经济发展,历年及最新的土地政策改革、审批制度文件等的重要内容都摘取在了里面。你和他们联系一下,以投资入股等方式和乡镇党委书记唐昀谈合作,有可能用到的联系方式都在里面。”

    窦静云捧着那厚度适中的黑本,仿佛看到了巨大的酒窖:“民营企业家,投资,合作,大哥,你怕不是要我喝死在内地。”他叹口气,“还想着拉经济呢?”

    “经济是一方面。”廖远停说:“探探他们的口风。”

    这是窦静云最擅长做的事,当一个年纪轻轻的企业家。他有足够的资本和阅历,穿衣打扮,行为举止,自身带的气质,都能看出不是一般人。

    窦静云拍着誊的肩,“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呆在这儿了吧,每天有不同的身份要扮演,跟演戏似的,说真的,这一切结束,我准备进军一下娱乐圈,以哥现在的演技,第一年初露头角,第二年就是影帝,哥还有钱,能自己给自己投资,到时候让你演个沉默寡言的杀手,杀手演杀手,多有意思。”

    他在澳门的日子一成不变,上面还有长辈压着,干点什么都被看着,在内地不一样,他想是谁是谁,想干什么干什么,只要他想,他还可以当一天彦晞的爸,刘学的哥,以及做生意的绅士。

    他兴致勃勃,斗志昂扬,对前路美好的演戏生涯充满希望,还给誊安排了新的身份,就是他的保镖兼挡酒机器。

    回到家的刘学对这一安排很不满意,他觉得有点欺负誊。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视角里的誊都很强大,不会受欺负,但刘学觉得不能因为他强大就肆意压榨,不然就是欺负。可能出于一种知道誊应该有个不太好的童年,同病相怜的角度,刘学有点照顾他,以至于让李单吐槽他偏心。

    但窦静云是誊的前任雇主,誊又没有拒绝的意思,刘学就默认了这一安排。晚上大家吃饭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云淡风轻地说这个星期要开家长会。

    欢声笑语的餐桌瞬间一片沉默。

    他现在跟的是以前的进度,已经到了高三上学期,马上开百日誓师大会,在此之前还要开一个家长会,由班主任一对一座谈家长,聊孩子的学习情况,对今后的学习安排及考哪所大学进行详细交流。

    在座的人面面相觑,显然这是一个比调查还要难以解决的事情,连廖远停都选择了沉默。

    刘学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廖远停倒不是不愿意去开这个家长会,是他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开。他去开,把刘忠放哪儿,刘忠去,又是以什么身份,他现在连吃饭都不愿意跟他们一桌。而且要廖远停怎么向刘学解释,你哥之所以愿意来,要求就是不能说出他是谁。但如果他们都不去,又能让谁去?刘学又想让谁去?

    清官难断家务事,廖远停嘴里的饭都没滋味了。

    “你们……怎么了?”刘学咬着筷子看着他们,廖远停沉默他能理解,或许不能全然知道,但能猜个大概,只是剩下的人为什么沉默?

    李单看看周梅,又看看窦静云,窦静云表示自己不愿当这炮灰,最终还是由李梅带点苦口婆心的意思劝,说:“不复读一年吗?”

    刘学惊讶:“复读?”

    周梅为难地笑笑,李单嗐了一声,说:“那天周姨看到你的卷子了,在那儿发愁呢。”刘学噢了一声,了然了。周梅怕他误会,连忙说:“我这当妈的操心习惯了,我就想着复读一年会不会好一点?毕竟这天天这么多事儿,都占用你的精力和时间了。”

    “考考试试嘛。”刘学安抚地拍拍她的胳膊,小声说:“没关系的周姨。”

    关于刘学的学习问题,廖远停想来想去还是找了刘忠。刘忠对于调查的事参与较少,他们有什么事情能不麻烦他就不麻烦他,真实身份上他是刘学的亲哥,就是廖远停的哥,虚假身份上他是廖远停的朋友,虽大家共处一室,和睦相处,其乐融融,但身份的阶层依然约束着部分言行举止,所以无论是李单还是周梅,也很少找他。

    刘忠在家里的存在感很低,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他会做一些手工。是奔波在外时练出来的,他面容特殊,不好找工作,年纪轻轻的岁数,只能藏在家里捯饬些木工或者编织用以糊口,材料可以通过网购,卖出也可以通过网络,多年发展,他已有了自己的进货和销售渠道,所以大部分时间在家,这也是只能他负责彦晞作业批改的原因之一。

    廖远停敲响他的门,刘忠拉开椅子给他开门。二人独处时,刘忠很少带面具。那上面还有刘学画的笑脸,他用透明油刷了一层,以保黑色水性笔不会掉色,面具带的时间不长,次数不短,廖远停看到他把面具泡在了水里,可见珍重程度。

    他在桌前忙活,只开了一盏台灯,见廖远停有话要说,又开了顶灯。

    两个人相视无言,刘忠扭曲的面部肌肤让他不擅于与人长时间对视,廖远停适时地移开目光,开门见山道:“刘学要开家长会。”

    刘忠愣了一下,点点头。廖远停说:“哥,我希望你去。”

    廖远停鲜少明确地摆出低姿态。刘忠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桌上沉浸在水里的面具,那个笑脸在灯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格外讽刺。他摇摇头,“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廖远停不了解他,话不敢说重也不敢挑明,“如果刘学知道你就在他身边,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找你。”

    “他们会笑他。”刘忠的态度很坚决,目光很坚定,那是一双清秀又干净的眼。如果不是毁容,他应当是一个清俊的年轻男孩儿。

    “你们早晚要相认。”廖远停试探他的态度:“刘学很聪明,瞒不了多久。”

    “我可以离开。”刘忠笑笑,表情很狰狞,语气很温柔:“我不会去的。”

    廖远停明白了:“你从一开始就没想和刘学相认。”

    “我只是看他过的好不好。”刘忠侧面肯定他道:“你把他照顾的很好。”

    廖远停不甘心。他想象不到刘学知道刘忠不愿和他相认时会有多伤心,他冷静而又不容拒绝道:“爱情代替不了亲情,每个人都会老去,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找到你是刘学的愿望,否则他会遗憾一生。我明白你的苦衷,但这么多年过去,你既然没有放下他,我就希望你能放过自己。”

    刘忠很欣慰地笑笑,他移开目光,看着桌子上未成形的摆件,“你觉得遗憾是什么?”

    廖远停皱皱眉。

    “是得不到?还是得到了又失去?”刘忠起身走到桌前,拿起那张面具扣在脸上看向廖远停:“是将生活推向原本不属于他的方向。”

    他轻声说:“我在,那段令人痛苦的岁月就在,我是生活在过去的人,我不想时时刻刻出现在他面前,提醒他以往的经历和遭遇。他找不到我,我的名字,我这个人,都只是一个代号,一个模糊又缥缈的印象,他看到我,痛苦就化为了实质。我之所以答应你,只是想看看他过的好不好,有我没我,生活都要继续。”

    刘忠放下面具,神情很柔和,“爱情代替不了亲情,但亲情不是无所不能。我没有做到一个哥哥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和不打扰。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我能感受到你的为人和真心,廖书记,不用为此感到遗憾,我谨代表刘学的哥哥,这个世上他唯一的亲人,祝福你们。”

    他弯下腰,向廖远停鞠躬:“谢谢你对我们的包容,谢谢你的良苦用心,谢谢你。”

    164.

    最终由廖远停代替刘忠去了刘学的家长会。他跟刘学说的时候,刘学没有任何惊讶。他们在一个寻常的夜晚揭开了这个惊天大秘密。刘学有意为之,廖远停也有意放任,一是隐瞒本就不是一个长法,暴露只是早晚的问题,二是瞒着刘学对刘学并不公平,他可以答应刘忠不主动违反约定,但架不住刘学自己心思聪明,第三就是他们互相希望对方与自己没有任何隐瞒和秘密。窦静云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的话,廖远停到底是听进去了。

    聪明人不会不听任何人友好的建议,除非他是想跟自己树敌。

    这也是窦静云乐意规劝他的原因,廖远停犟是犟,在自己底线上的事情从未出现过让步,但他也懂得感激和明事理,不会让爱他的人寒心,而做出改变,则是对规劝他的人最大的感恩与欣慰。

    “我知道他不会去的。”刘学抱着廖远停说,“辛苦你了。”

    辛苦他为他跑前跑后,忙前忙后。廖远停摇摇头。他原本想说应该的,也想说不要说谢谢或者看似有些见外的话。但后来他想,刘学和他不一样。他现在比以前强,已经会换位思考,他想如果他是刘学,来看廖远停的所作所为,感谢对方或许就是他爱里的其中一种表达方式。廖远停所受的教育大多连带或牵扯着责任与义务,因为生在金钱与权利横行的环境里,每一分钱都有来头,每一句话都有意义,所以他所做的,自然而然地认为是他所要承担的,就像众人都知道他是廖华恩的儿子,那么他所受的教育或者他所要抗下的压力,都是他该的,因为他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就与之密不可分,难以割舍。但刘学不一样,刘学认为他是他,廖远停是廖远停,在他这里他是一个干净的,没有任何枷锁的灵魂,而廖远停可以是任何人,他只是一个名字,一个代号,一个标签,所以他不会因为他是廖远停而感到理所应当,而是感谢他的付出和关爱,如果廖远停说不需要感谢,刘学只会觉得自己亏欠他,越欠越多。

    所以廖远停换了种方式,他微微一笑,捏捏他的脸说:“真感谢我?”

    刘学认真点头。

    廖远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刘学的脸红了一下。

    自从廖远停受伤,刘学就有意克制他的欲望,每次他抱着自己乱摸,有擦枪走火的趋势,他都赶忙站起来去卫生间,晾他个十几分钟,再一身清清爽爽却满含困意地回来,说明天还得上学呢,今晚得早点睡了。

    廖远停知道,廖远停忍了。

    可是一忍再忍,再忍能忍到哪里去。他归根结底是个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喜欢的人一朝再侧,熟睡的容颜年轻漂亮又不设防,殷红的嘴唇,白皙的面颊,柔软而轻盈的身体,轻颤又黑密的睫毛,哪一处不叫嚣着勾引。对于一条狗,一根骨头,他可以磨千遍万遍,对于一个人,心爱的人在身边,他可以吻千遍万吻。但他也清楚,不能硬来,随着公平与尊重在两个人之间展开,他失去的,就是对刘学的绝对控制。他怕他生气,怕他跟自己闹脾气,更怕他一气之下跟他分床睡,家庭没有教会廖远停爱,但爱教会廖远停第一步是放开。

    所以他放开了,放开对刘学的管制,扼杀一部分自己,又或者自己的欲望,却在合适的时机提出阴暗的想法与念头,不要掐他的脖子,廖远停告诫自己,要摸他的脸,再让他自己蹲下去。

    刘学有些犹豫,他再懵懂无知,对上那么一双包含欲望的眼眸,心里也清楚。廖远停那么安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举动,却让人感到如坐针毡,比有举动时更加赤裸与贪婪。两个人离的太近,近到刘学通过他黑色的眼眸看到自己的在灯光下的身影,同样贪恋却又克制地紧贴着廖远停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廖远停微微偏头,闭眼倾过来,刘学下意识抓紧他的肩膀,唇在脸颊与耳垂的相接处停了,他温柔地嗅他,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刘学习惯承受,不由自主仰起脖子,那个令人心颤多吻却迟迟没落下。他缓缓睁眼,抓着廖远停肩膀的手松了松,廖远停却在这时亲了上去,男人温热的唇像一滴有温度的眼泪。放松的身体瞬间紧绷,刘学重新抓住了廖远停的肩膀,瞳孔都被一时的快感刺激的微微放大。亲吻缓慢地继续,刘学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格外把持不住,他的心在颤,也在抖,让他情动。这跟从前完全不一样,感觉不同,以往他都是闭着眼,这种事无论和廖远停做多少次他都会害羞,但这次他是睁着眼,睁着眼感受的更加真实和确切,像不让他再羞怯,让他的理智也感受他对他滔天的渴望。

    廖远停松开他时刘学已经有了感觉,他年龄算小,根本经不住廖远停任何的撩拨,他所经历的,贫瘠的性知识和经验,都是从廖远停这里来的。尽管廖远停并没有专门对他做什么,但身体长久以往只接受一个人,刘学这张纯白的纸章到底调教出两个人的性爱色彩。他在床上的习惯、情动的敏感度,处处印证着他是在廖远停身下长大的。他轻轻喘息,裤子顶着一个半鼓不鼓的小包。

    以往这个时候廖远停已经上手了,顺势把他推倒在床,刘学只用做好接纳他的准备。但今非昔比,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像无声的对峙。“要去卫生间吗。”廖远停主动问他,刘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有些哭笑不得:“廖远停,你这是趁人之危。”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感谢他,又撩拨自己,还问自己去不去卫生间,他怎么觉得这么骑虎难下呢,倘若今晚真和他做了,也不关廖远停任何事了,毕竟他已经贴心的询问过自己,是刘学自己想要,但如果今晚不做,又好像不是真的感谢他似的。论心机,刘学对他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转而,刘学想,既然事已至此,演戏当然要做全套。既然廖远停想和他玩这种拉锯,他也可以试试奉陪到底。他干脆搂着廖远停的脖子,似乎一朝回到了那个刚不傻时候的刘学,眼里全是狡黠,他微微塌腰,一只手摸廖远停英俊的脸庞,像个吸人精气的妖精,连语气都放的又轻又缓:“你想我去卫生间吗。”

    廖远停笑了,“那得看你。”

    “是看你。”刘学松开他,直起身子,坦然地接受他的视线,直白地问:“看你想不想要我。”

    他们互相较量,仿佛谁先说了需要,谁就输了。廖远停仔仔细细地看他,爱极了他傻傻的听话模样,也爱惨了他现在坏的像个小恶魔一样的狡猾。他想要举手投降,又期待他还会怎么做,干脆沉稳不动,伺机而动。刘学看他不动摇,也不气馁,廖远停道行比他高,轻而易举就被自己威胁的话,只能说明他在哄自己玩。既然游戏开始,有个认真的态度终归是好事,何况他们两个的性格都不允许半途而废的事发生。刘学不会欲擒故纵,便加大砝码,他干脆跪在床上,跪在廖远停面前,脱了上衣,衣服撂在地上的时候身体羞涩地抖了一下,他昂着脸,问的直白又露骨,“你要我吗。”

    廖远停眸色渐深,喉结微微滚动,唇角的笑意也加深,却觉得一般似的:“还有吗。”

    刘学微微抿唇,前倾身体,闭着眼舔他的嘴唇,湿热的舌头顺着男人的唇缝舔进牙齿,有些生疏和笨拙。他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廖远停当然不愿意放过这得来不易的机会,毫不吝啬的向他打开口腔,卷着他的舌头吮吸,有意勾引着他继续。刘学捧着他的脸又硬了几分。他试图夺取廖远停口腔中的主导权,有样学样。廖远停微微讶异,便宠溺地随他去了。刘学拉着他的手勾自己的裤子。他不是易胖体质,尽管一日三餐很规律,也早睡早起,身形还是瘦削。廖远停的手大,每次贴着他的腰肢,都能透过肌肤和血肉感受到骨骼纹路。他逐渐陶醉在爱人营造的温柔乡里,却在下一刻被推开,随着惯性被扯下的裤子褪在白皙的腿弯,刘学完全勃起的性器更加凸显,撑着灰色内裤,有些性感。

    廖远停微张着红润的唇,神情有些迷茫。刘学平静了一下心绪,还是看着他问:“你要我吗。”他的气息有些不稳,极力压制,尾音依然嘶哑上挑,不难让人听出刚刚干了什么。

    廖远停哑然失笑。

    他就是非要自己承认他失败了。

    他一把抓住刘学的手腕,拉到自己跟前,直直地盯着他,反问:“我想不想要你,你不知道吗?”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虽温热,但劲儿很大,刘学试着挣了挣,纹丝不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仿佛只要他动真格的,两个人之间的地位还是能在顷刻间颠倒。他对这个认知有点不甘心。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廖远停,一把抓住他的裆部,廖远停当即嘶了一声,刘学挑起嘴角,“我还真不知道。”

    廖远停眼波流转,大手覆着他的手,更加紧实地包裹手里的东西。刘学甚至感受到温度,以及兴奋的跳动。他心头一颤,下意识看向廖远停,廖远停深邃眼眸闪烁着微光,极具温柔和诱惑性,“那你好好感受一下。”他逼近刘学,面色微红,却又故作正经,眉眼间是遏制不住的弥散的情欲,“再告诉我他到底想不想要你。”6吧4午.7649午蹲全夲

    165.

    上战场前畏惧未知的敌人,上战场后没有人不是殊死一搏,哪怕对方与自己差距甚大。走到这一步,很难说清两个人都带着什么心思想让对方败下阵,或许是一贯强势的廖远停改变了策略,又或许是向来被当成孩子的刘学终于全方位成长,开始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节奏,甚至是规律,准确的说,是在逐步做复杂而又坦诚的自己。廖远停比他更先认识到他的成长,在他对事情上有自己的见解时,在他执着甚至是顽固地非要参与调查时,以及他想要阻止却又因为爱廖远停而妥协与廖远停的追求和执着时,刘学以一种拔苗助长的速度成长了。廖远停出事让他的性格一栏里有多了笔色彩,这让他不复以前的单纯,而他现在就处于找自己和做自己的路上。

    廖远停没打算放弃或坚持自己的掌控欲,也没打算谦让他。或许刘学第一课学会的,就是反抗,不是反抗别人,就是反抗他,反抗廖远停,还有他自己,曾经听话乖巧的自己。

    他摁着刘学的手不松,眉目间的势在必得毫不掩饰。罕见的,看到他这样,刘学竟有种隐隐地逆反出现,仿佛这场游戏廖远停注定是赢家,无论他怎么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有失败一条路。

    他总是掌控一切,巍然不动的,刘学想,廖远停像一座山在他面前,让他从未想过攀登,甚至是征服,因为他也先入为主,自己在廖远停面前,渺小如蝼蚁,没有赢的可能。

    他表现强势,刘学便后退,若刘学表现强势,廖远停又是否会退步?

    这种挑战让他兴奋,让他想要一探究竟。

    他一改被动,主动捏了捏廖远停的东西,用了些力道,廖远停眉眼一挑,还没说话,刘学拉近他就重新吻了上来,唇齿交缠,他们都没有闭眼。距离太近,他们只能看到对方眼里的自己,这不太温情的亲吻却迅速挑起两个人的欲望,互相不服输地夺取主动权。廖远停没有让他的意思,勾着他的舌头画圈,凭借着比刘学年长,凭借他擅长做主动方,很快胜出。

    刘学却没退缩,他眼底滑过一丝笑意,双手攀着廖远停的肩膀,稍微使劲,廖远停便躺倒在床上——他会配合自己。刘学笃定,因为廖远停也想看他到底会做到哪一步,为了胜利。刘学不满足隔靴搔痒的调情,干脆抽出廖远停的腰带。廖远停眼含深意,刘学和他唇齿分离。

    “你要绑我吗。”廖远停声音嘶哑,看他看着皮带意味深长的眼神,没有扔掉的意思。

    刘学摇摇头。他还裸着上半身,光洁白皙的身体在灯光下诱人极了。但廖远停没碰他,往日尽情放肆的大手克制着,指尖摩挲,像是第一次遇到甜美的糕点,他想慢慢品味,并不急于在可口的身体上留下印记。刘学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廖远停不明所以,下一秒,就看到他将皮带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廖远停神情一紧,连带着身体都紧绷,神经拉成一根极细的丝线,仿佛随时会崩盘。刘学将皮带绕脖子缠一圈,慢慢收紧,直到冰冷的金属卡扣抵着喉结。他没有停止,而是更往里收了收,喉结被挤压,他的面色有些发红,微微起伏的胸膛印证着被压迫的呼吸。呼吸不顺,使他微微仰头,有些睥睨地看着廖远停。

    廖远停足够了解他,他又是否足够了解廖远停?这是他抛给廖远停的问题。将皮带套在廖远停身上,他只会对这寻常的情趣感到一丝新奇,但套在刘学身上,将是对廖远停巨大的引诱与挑战,刘学拿自己挑战廖远停的忍耐限度,是对廖远停的绝杀。

    他太聪明了,洞悉人心到可怕。廖远停看不到自己的面色有多阴沉,他的指关节一节一节弯曲,像要收紧心中的野兽。他的目光太贪婪,刘学下意识后靠,这小小的举动更是激发廖远停的性欲,他几乎是一瞬间感到全身舒畅,仿佛被打开全身的关窍。眼前的人拥有一张他摸索过千万次的面容,那双眼睛依然清亮,此刻却流露出引诱的欲望与挑衅,黑色的皮带垂下,白皙的胸膛上嵌着透红的乳尖,廖远停下意识磨了磨后槽牙,他一把抓住皮带的顶端,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在哪儿学的。”廖远停咬牙切齿地问。

    “自学。”刘学被他抓的呼吸更困难了一点,但依然坚持回答他的问题:“猜的。”

    “猜的?”

    “猜你喜欢。”

    廖远停深深地看着他,刘学费劲地凑近他吻他的唇,却吻偏了,偏到了他的唇角。廖远停喉结滚动,摁着他的后颈压下来,刘学挣扎着避开他的吻。廖远停皱皱眉头,神情闪过一丝不耐,这时的他又回到之前的状态,不想让刘学有任何的逃离。但现在他腰不好,无法再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只能牢牢地锁住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刘学耳侧,他嗓音低沉,压抑着:“帮我脱衣服。”

    刘学依然再挣扎,廖远停只得微微松开他,谁料一松开,刘学就目光灼灼地问:“你是不是输了。”廖远停哑然,他无奈地笑笑,对上刘学认真地眸子点头,“甘拜下风。”

    刘学得意一笑,乖乖靠着他躺在他怀里,指尖飞快地解他的衣裳扣子。廖远停低头看他,亲他的额头,一只手滑到他的腰,又捏他挺立的乳尖。刘学脸红红的,内裤湿了一小片,廖远停便将手指探进他的内裤,揉着柔软的臀瓣。

    “你真喜欢啊。”刘学扒下他的裤子,看他硬的像石头似的,忍不住惊讶。

    廖远停没说话,转而探进股缝一根手指,刘学唔了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看他一眼,这种没有润滑油就直接探进去的情况还是第一次,不知道廖远停是不是故意的,但他看起来云淡风轻,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刘学稍微适应了一下身体里有一根手指的抽插,去摸他黑色内裤里的东西,廖远停却制止他,说:“摸你自己的。”

    刘学顿了一秒,低着头犹豫了一下,才试探着摸自己的性器。他从没有自慰过,因为他身边有廖远停,廖远停又是个重欲的,所以他能应对得来他就已经足够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干什么。这是他第一次摸自己,感到有些新奇和奇怪,他探索自己的技巧与廖远停相差甚远,只是在照猫画虎。廖远停缓慢地抽插着,视线停在他白皙脖颈的皮带上盯了一会儿,又缓慢地移动到他生疏的双手上,语气淡漠地教着,“上下撸动阴茎,动作加快。”

    刘学瞬间面红耳赤,连带着耳垂嵴背一片粉红。

    他睫毛轻颤,微微鼓着嘴,像是要一鼓作气,连自慰都要比给廖远停看。

    廖远停的舌尖抵着虎牙,长臂一伸,便拿了润滑。

    他让刘学扒着,侧脸压在床上,从头到尾没有管自己硬到发烫的东西,那处散发着高热,像布满青筋的火棍。刘学咽口唾沫,看看他的,又看看自己的,自己是怎么吞下那东西的,还从中获得快感,单看外形,吞进去要死的吧,但他不禁全吃了,还爽的两腿打颤。

    他思想一抛锚,手上没轻重,差点把自己掐软,但廖远停抹了润滑油的手指在同一时间进入到他的身体里,让他的性器又一瞬间弹起。他掌控他总是那么精准,刘学想有个喘息的机会,手往后挡,臀往别处偏,显然刚才突然地快感让他害怕。廖远停将性器抵着臀缝,缓慢地插进去,刘学努力放松着身体,眼前似乎有这幅淫乱的画面。他咬着牙,将脸埋进枕头里,但窒息感让他紧绷,随着肠肉被碾压,他发出小兽般呜咽的喘息。廖远停掐着他的腰,缓慢地挺动腰身。

    宋院说他的腰废了,语气里遗憾之意满满。廖远停却不觉得。他终于弯腰将身躯覆上刘学的身体,垂眸看着他的脖颈,将皮带解开。

    皮带掉在床上,刘学陡然感到脖子一空,新鲜的空气注入鼻腔,他还没来得及呼吸,就被身后的人咬住后颈疼的一颤。他神情恍惚一瞬,温热的舌尖舔着他的后颈,注意力全被抓走,全然忘了呼吸,身后的撞击声一声又一声,廖远停舔着他白皙的后颈,再一次咬了上去。

    这次却比上次轻的多。轻微的疼痛让刘学清醒,他双手抓着床单,廖远停从身后分开他的指尖,握紧,低头挨个吻了一遍。

    166.

    无数人去看出院的廖远停这件事廖华恩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他表面云淡风轻,桌面下的拳头握的死紧。他向来孤傲,对自己的情绪不愿遮掩。邓淮跟他来这套,当着他的面动他的儿子,不由得让他想起苏婧说:“他明知道是你廖华恩的儿子还敢撞,无非没把你放眼里。”

    不把他放眼里,两个人斗了几十年,当然不把对方放眼里。纵使邓淮比他虚伪狡猾,背地里的心思也无非是想狠狠踩他一头,甚至把他搞垮。但是在廖华恩这里没有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在他这里,一次就结仇。新仇加旧恨,他直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递上几条违反党规党纪的严重事件,他堂堂一个省长,查底下几个分管领导是否贪污受贿、金钱往来、权色交易,绰绰有余。

    他邓淮不是权力大吗,不是交友广吗,不是只要拿钱就办事吗。

    看他是不是有天大的本事,能从廖华恩手里抢人。

    变故来的又快又猛,打的邓淮措手不及。前天还一起喝酒的朋友当晚就被带走,再也联系不上。这情形任由一个当领导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在书房踱步,着实没想到廖华恩会这么狠。他虽然找人撞了廖远停,但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跟廖华恩斗都是各凭本事,可没想过直接折对方的人,这次真是碰他逆鳞了。

    同一时间得到消息的还有孙昭。尽管已是深夜,他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桌边打电话了。他的妻子睡眼蒙眬地裹着睡袍问他出什么事儿了,他握紧手机,张张嘴没说话,只让她赶快去睡,等她走后又追上去,让她明天买机票,办新的银行卡。妻子问他去哪儿,他说出国。

    妻子的困意一下醒了。

    她握紧孙昭的手臂,惊愕地问他发生什么了,到底怎么了。

    孙昭看眼孩子的卧室,那里房门紧闭,门上还挂着孩子喜欢的明星海报。

    “一两句话说不清。”他压低声音,直直地看着她:“先把家里的钱整合在一起转出去,明天就找中介,把那几套门面房卖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

    他惊了一下,拿出来看,是熟悉的人,长出口气,把妻子赶回卧室。

    来电的人跟他有点交情,算是熟人,跟他打听是怎么回事儿。

    体制里有种特殊的调查手段,叫双规,是一种限制人身自由的隔离审查,目的在于防止被调查人拖延时间、逃避调查、串供及外逃。这种手段在找到被审问人之前,已经有了百分之八十的证据,余下的无非是违规违纪人的确认和补充事实。

    仕途这条路,是个污水沟,很难有人洗的清,就算想保一番清白,世道也不让。所以很少有人能从双规里走出来,而双规后跟着的,就是双开。

    可以说只要被带走,就没有再回来的可能。双开则是指开除党籍、公职,若犯错误极其严重,坐牢也不是没可能。几十年苦苦经营,一朝毁于一旦,任一个在高位的人都接受不了,所以会有很多官员选择自杀,毕竟如果在调查期间死亡,还能获得纪检机关的经济赔偿。

    朋友问孙昭时间地点,因为何事,孙昭摇头,说问不出来。

    对方又问,你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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