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灼川站在楼梯口旁，看着宋清棠从自己面前经过。

    他连呼吸都停滞。

    直到宋清棠走了之后，那个男生捏着情书有些颓丧地转身。

    看到了靳灼川。

    男生一顿，“不是，你——”

    话还没说完，靳灼川打断：“我没偷听，你别多想。”

    说完，他又补充：“我觉得她说的很对，你应该好好学习。”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男生的声音。

    靳灼川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这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去看看宋清棠现在去哪了。

    他很快地下楼，气息都有些不稳，准备快点走出教学楼时，他看到宋清棠和林乔诗在教学楼旁往校门口走。

    于是，他硬生生地停下来。

    安静地跟在她们身后。

    或许是因为高二的学生都走完了，只有高三还是教学楼，整个人教校园显得很安静。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她们的谈话。

    “他怎么又来堵你了，这个学期第几次了啊。”林乔诗的声音，语气里略带不满。

    “不知道。”宋清棠的语气很淡，“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这不是最重要的。”林乔诗有些愤愤地说，“他来堵你之前怎么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呢，怎么这么自信啊。他凭什么配得上你啊。”

    “我还专门去他们班看了他的成绩，他那狗屎成绩我是真的不想喷。长得也就那样啊，个子还和你差不多，还一直来堵你。搞不懂了……”

    “好了好了，别说他了。”宋清棠拍了拍林乔诗的肩膀，拉着她往外走。

    林乔诗便没有再谈，转而和宋清棠说别的话题。

    她们又说了什么，靳灼川听得已经不太清楚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影子上。

    好久，他无意地想起自己班里的前几名。

    还只是他们班里的前几名，好像平时很少和像他这种成绩挺差的学生说话。

    从骨子里，好像是有些不愿意和他们这样、成绩不好、老师眼中的差生有交流的。

    这还只是他们班的前几。

    年级前几呢。

    像宋清棠这样的年级前几呢。

    他觉得，或许也是不愿意的。

    像他这样的人，对她的喜欢，好像都会变成一种困扰。

    男主视角-喜欢她②

    后来，他开始努力地让自己听课。

    逼着自己做试卷。

    他没什么基础，几乎可以说是从零开始，一切对他来说都格外地困难。

    每次做数学试卷，他做的都很想吐。

    每次想吐的时候，他就喝一杯冰水，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继续做。

    刚开始，一张数学试卷，认认真真写下来，只有个位数。

    甚至不如他之前随便乱写。

    他之前随便写还能得二十几分。

    于是这样一直强迫自己听课，写试卷。

    到高二上学期的末尾，他甚至可以拿五十几分，高的时候，可以拿六十几甚至是七十多。

    虽然学的依旧很痛苦，但是看到自己的成绩完成了质的飞跃，他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在元旦的前一天，每个班级会自己举办元旦晚会。

    那天整栋楼都是欢呼声。

    靳灼川他们教室很乱。

    他趁乱跑到了楼上。

    到了高二一班的门口。

    她们班的桌子全部移开，只在中间留下了一块空地。

    她们班的下午学生都站在最后面，有些站在外面的长廊上。

    外面没有开灯，一切都很黑。

    所以，靳灼川就这样完美地混了进去。

    他小心地后门旁找了一个灯光昏暗的地方，站在那里，看着教室。

    找了一整圈，没有看到宋清棠的身影。

    他皱了皱眉，准备换个地方再找找的时候。

    就看到宋清棠就坐在后门附近。

    他离她很近。

    他的呼吸都放得很轻。

    林乔诗坐在她的身边。

    她们班的零食都放在后门。

    种类特别丰富。

    他看到宋清棠好像只拿了水果。

    其他的一概没动。

    原来她这么爱吃水果。

    他之前听说，喜欢吃水果的人皮肤会很白。

    原来真的是这样。

    她也很白。

    一整个晚上，他就安静地站在那个有些昏暗地角落里。

    嘈杂的环境、喧闹的班级成了他最好的掩饰。

    没人知道他在看她。

    也没有会注意到他在看她。

    等到晚会快结束的时候，他意识到他应该要回班了。

    就听见了林乔诗对宋清棠说：“卿卿，我们元旦去哪玩呀？”

    “去之前我和你提过的那个寺庙吧，我想去许个愿。”宋清棠说，“那里特别灵。”

    “好呀。”

    “……”

    -

    于是，靳灼川一直到班级了还在想，南苑到底有什么寺庙很灵。

    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回了班级，他问了班里的很多人。

    最后才知道，南苑确实有一个寺庙，在山顶上。

    许愿特别灵。

    可是世界上又没有神明。

    哪里来的灵与不灵之说。

    元旦学校里放假。

    到一月二号晚上再来上晚自习。

    一月二号是他的生日。

    一早上，靳灼川就看到家里的佣人在后厨忙活。

    家里的桌子上堆满了礼物。

    都是靳雍山生意上的一些合作过的人送的。

    靳灼川懒得去拆开看。

    他出门了之后，打了一辆车就往寺庙去。

    这个山并不高，也不难爬。

    靳灼川爬上去的时候，并没有花很长时间。

    山顶上确实有一个寺庙，里面有一棵很粗壮的树。

    上面全是一些红色的木牌和丝带。

    风一吹，甚至还可以听见木牌碰撞的声音。

    这么多，他该怎么找出来宋清棠的。

    买了一个红色的木牌之后，他才走进那块区域，开始一个一个地翻看。

    太多了，太杂了。

    他在中心地带找了很久。

    没有一个木牌的字迹像宋清棠的。

    他皱了皱眉，从树的最边上开始找。

    边上挂的木牌和丝带稍微少一点。

    这一次，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字迹很像很像宋清棠的。

    他不敢确定。

    又看了看周围的。

    他找到了一条丝带。

    上面写了一句很简单的话。

    ——希望我和卿卿的友情能长长久久。

    下面还有一个落款，lqs。

    这个应该是林乔诗的。

    林乔诗的都在这里，那他刚刚看到的木牌，一定是宋清棠的。

    他小心地翻看木牌上的字。

    上面只有四个字。

    ——平平安安。

    他拿手机拍下来，之后才离开。

    原来她的愿望是平平安安。

    -

    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佣人已经将蛋糕和午餐全部做好了。

    所有人都围在他身边，给他插蜡烛，点燃。

    让他许愿。

    靳灼川不喜欢许愿，也不信这些。

    但是，他还是闭上了眼。

    许下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愿望。

    ——宋清棠平平安安。

    然后他才吹灭蜡烛。

    这是他十七岁的生日愿望。

    一定会实现的。

    -

    元旦结束后，高二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接踵而来。

    考试那天是靳灼川从未有过的紧张。

    甚至在考前他都在翻书复习。

    他的朋友都被震惊了。

    感叹道：“你是不是鬼上身了？”

    靳灼川推开朋友，没有理，兀自地继续复习。

    期末考试考完，寒假依旧是自由选择留校或者是回家。

    宋清棠没有离开，靳灼川也选择留校。

    过了几天，期末考试的成绩就出来了。

    他看着群里面的高二年级排名表格，手指都在很轻地颤抖。

    过了好久，他才打开表格。

    一点一点地看。

    宋清棠这一次还是年级第一。

    不过和年级第二的差距变得很小了。

    只隔了零点五分。

    靳灼川认真地看了一眼。

    年级第二，是柏璞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