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过。

    靳灼川直接略过。

    直到翻到表格最后。

    从年级倒数第一往前看。

    每看一个人名，他的内心就要小幅度地颤抖一下。

    他只记得，那天他翻了好久，才看到他的名字。

    他终于不是倒数第一了。

    也不是倒数第二了。

    和她的距离是不是就这样，略微地缩短了一点？

    即使，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

    小年那天，很多人都准备回家。

    宋清棠那天也准备回家。

    靳灼川就等着，等她走了，他就走。

    也是那一天，他第一次看到宋清棠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男生。

    他从未见过的一个男生。

    之后，靳灼川才知道，那个男生叫柏璞存。

    是他在看高二上学期期末考试年级排名表的时候，仅次于宋清棠的人。

    也是那个，只和宋清棠的总分相差了零点五分的人。

    相比于他，柏璞存好像离她更近。

    男主视角-喜欢她③

    高二下学期，靳灼川就发现柏璞存好像特别喜欢跟在宋清棠身后。

    宋清棠接水的时候，从来没有和男生一起接过。

    而到了高二下学期，柏璞存总是喜欢跟在宋清棠身后。

    即使宋清棠很少理他，但是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放学的时候，柏璞存也是跟在宋清棠和林乔诗的身后。

    后来，或许是宋清棠不太喜欢他跟在身后

    靳灼川觉得，她应该和柏璞存说了什么。

    后来，柏璞存就很少和她一起了。

    -

    天气由冷转暖，学校的时间表也改了。

    晚上的晚自习时间更长一些。

    其实靳灼川对这些都不太在意，因为不管改还是不改，他都要等宋清棠从班里走下来。

    看到她上车，他才会回家。

    直到有一天，靳灼川一直没等到人。

    他拿着书包，走去教室，就想往楼上走。

    正好撞见宋清棠在关灯。

    他立刻将衣服上的帽子戴上，加上灯光有些昏暗。

    他整个人都匿在阴影里。

    宋清棠没有注意到他。

    过了好一会，靳灼川才松了一口气。

    跟着宋清棠走了下去。

    这个点，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家的司机以为她已经走了，估计正在回去的路上找人。

    宋清棠一个人往家里走。

    靳灼川将帽子拉下，将自己的半张脸都挡着。

    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这一刻，他有点庆幸。

    幸好他每天都要等宋清棠下来之后，他才会出教室。

    不然，这么晚了，宋清棠一个往家里走真的太不安全了。

    变动就发生在一瞬间。

    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几个混混，动作很快，直接将宋清棠迷晕。

    靳灼川整个人一顿，几乎是想都没想，扯下身上的书包砸了过去。

    可是靳灼川没想过他们手上带着棍子。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宋清棠护在怀里。

    到最后，他只能感觉到他们一棍一棍打在身上。

    他死死地护着宋清棠，不肯松开。

    巷子里灯光昏暗，只有惨淡的光线顺着高墙落下来。

    他的手撑着地面，偶尔发出几声难忍的闷哼声。

    然后，他看到宋清棠的眼角溢出了眼泪。

    他整个人僵了一下。

    在一瞬间，他忽然想到她在寺庙里许下的愿望。

    她希望平平安安。

    他撑着地面，呼吸都有些重，语气很轻：“宋清棠，你不要怕。”

    “你一定一定会没事的。”

    我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

    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他不知道那群人打了多久，有一个人打累了，手里的棍子滑了下来。

    靳灼川看着那根棍子，想也没想，伸手捡起来，然后撑着地面站起身，和他们打成一团。

    这一刻，他又有些感谢。

    如果不是那七年，他应该没那么抗打。

    如果不是那七年，他今天或许不能将宋清棠保护好。

    打得实在太过混乱，他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里面有一个人，一棍子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

    靠着墙，有些站不稳。

    那群人见了，都有些慌了神。

    他们怕出人命，丢下棍子就跑了。

    等他们走了，靳灼川才蹲下身子，去看宋清棠。

    他的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血色。

    小心地去触碰她的眼尾，还是一片湿润。

    她的眼泪很烫。

    烫得他指尖都在轻颤。

    “宋清棠，没事了，别哭了好不好？”

    他撑着地面，艰难地说：“他们都走了，你安全了……”

    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只觉得眼前一黑。

    彻底晕了过去。

    -

    靳灼川醒的时候是在医院。

    靳承盛和叶沛玲站在一旁，看他醒了关心地询问他。

    靳灼川脑袋是空白的，下意识地问：“我怎么在这里？”

    宋清棠呢。

    “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别人经过巷子的时候看见你那个样子，报了警，不然……”

    靳承盛的话还没有说完，靳灼川掀开被子直接起身了。

    靳承盛皱着眉跟上去：“靳灼川，你到底在干嘛……”

    话还没说完，靳灼川就看向靳承盛，问：“昨天送我来医院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生？”

    靳承盛皱着眉，说：“就在你隔壁病房，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靳灼川去隔壁病房看了一眼，是空的，没有人。

    他扶着栏杆往下走。

    看到了宋清棠，她没有受伤。

    她还在笑。

    她笑起来特别好看。

    然后，他稍微移了移目光。

    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柏璞存。

    不知道柏璞存给她说了什么，她脸上漾开了一个很浅的笑。

    靳灼川忽然觉得浑身都一僵。

    第一次，看到她很开心，他却觉得发愣。

    他抿着唇，甚至不知道看了多久。

    然后，扶着栏杆，一步一步走上去。

    后来，他知道。

    宋清棠以为那天晚上救她的人是柏璞存。

    靳灼川比想象中的要平静很多。

    如果她知道那天晚上是他，会不会很不开心。

    和年级倒数扯上关系会不会觉得很丢脸。

    和像他这样的差生扯上关系会不会觉得难受。

    应该是会的吧。

    这个事就让它烂在那个巷子里就好了。

    他住了很久的院才出来。

    等他回了学校，依旧坐在窗边。

    依旧可以看见宋清棠经过他的班级去接水。

    只是，这次唯一不一样的是，她和柏璞存的关系变好了。

    她不再抵触他的靠近了。

    那时候，靳灼川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感觉。

    不甘、酸涩、嫉妒……

    好像都有。

    但是他又无比清晰地知道，宋清棠不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他太差劲了。

    和她的差距太大了。

    后来有一天，他去上厕所时。

    在厕所的隔间，听到柏璞存和别人讨论。

    “不是，存哥，那天晚上那几个人不会你安排的吧？”

    一个男生嬉笑地问。

    柏璞存的语气很淡：“谁让宋清棠一直拒绝我？”

    “不使点东西能像现在这样吗？”

    一旁的男生笑起来。

    柏璞存洗着手，语气随意：“本来是想让他们吓一吓宋清棠，那个时候我再过去，没想到，被人截胡了……”

    柏璞存的话还没有说完。

    靳灼川直接踹开了隔间的门。

    然后扯住柏璞存地衣领，直接将他甩在了地上。

    男主视角-喜欢她④

    因为打了柏璞存，靳灼川被通报批评。

    本来是一个性质极其严重的事情。

    又因为靳雍山捐的钱足够多，这件事就这样被压下来了。

    最后不了了之。

    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宋清棠从未再下来过。

    一班和二十班之间就好像有了一个天堑。

    一个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好学生，一个是花钱砸进来、托关系进来的差学生。

    这两个班从那之后被学校隔得很开。

    也是那次之后，靳灼川很少很少能看到宋清棠。

    只是每一次，他还是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