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的奇珍异宝在诏书颁布下,一车又一车送入京城。
方士揭榜入宫,只要能为皇帝出谋划策。就能获得无数财帛供奉,地位超于朝堂重臣。
晏洲抓紧了缰绳,少年脸上透着冷峻:
「朝野皇权已不能满足,他要将这天地间的权势都抓在自己手上。」
「他一人的欲望,要让这天下人的命与血来填!」
燕国因搜刮民脂民膏,凑那些奇珍异宝,多地发生起义反抗。
却又因战力不足,被镇压。
百姓流离失所。
我与晏洲前往沧州的路上,皆是哀鸿遍野,民生多艰。
眼见所及不是翠山,却处处是翠山。
乱世之下,山河无安。
进入沧州境内,情况好了许多。
我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与穆宜微一同站在舆图前的——
是太子。
穆宜微与皇帝博弈,太子为何会在沧州?
二人同时向我望来。
我走到穆宜微身边,欲开口称呼太子。
他看着穆宜微毫不遮掩地握住我的手。挑了挑眉,先开了口:
「可别唤我太子殿下,如今我可是个庶人,仰仗着微微表兄讨生活呢。」
「嫂嫂以后可要替我多美言几句。」
霎时间,我满脸通红,嘴巴张了张不知说什么。
「话多。」
穆宜微皱眉斥责,但他眉梢下的眸子,带着几丝笑意。
他领我到舆图前,将如今的局势都告诉了我。
人对于权势与欲望的渴求,交织衍生出的野心。
无限放大,超出人的能力范围,向外蔓延侵蚀,吞没人的本身,那就成了蛊。
燕帝现在就是这样的蛊物。
他本无任何修为,吞噬诸多妖物灵气与龙气,压制不住开始反噬。
他称病许久,不见除方士以外的任何人。
之后京中宗室不断有人消失。
太子在旁自嘲:「宗室血脉哪比得上父子,皇帝陛下长生在握,子嗣可有可无。」
「我再不逃,便是那釜中肉糜。」
他又道:「他听闻我出逃,为稳固朝野,不让异邦这时来犯,改立了我那四弟为太子。」
「那傻子被蒙在鼓里,还以为捡到宝了,殊不知只是比别人晚点死。」
穆宜微递给我一份简报,是京中探子传来的。
燕帝得密法,要举办祭祀。
祭品是三千人牲。
这三千人的血淋漓在祭台下,不知会让燕帝生出怎样的邪祟。
我合上简报与他同声:
「该进京了。」
24
兵分两路。
太子带着穆宜微的虎符与部下去宁州。
州牧王桀手中有五万轻骑,宁州又是各方去往京城的咽喉地。
太子曾去信几次,他都态度不明。
此番太子前去若游说不成,便夺军权。
乱世杀伐果断才有生路。
我与穆宜微更换了身份文牒,先去往江南,混入上京的商船队。
这支船队往京中运送祭祀用物,我们这艘船从纤夫到桨手都是穆宜微的护卫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