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女儿,在路上颠簸了一个月。
中途食宿的时候,我听到了关于江凌风的不少传言。
据说,大婚当日,他失魂落魄。
根本没有进洞房,便丢下宴清欢跑了。
宴清欢在家中大发脾气,将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现在,这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已经成了京城笑柄。
我默默的听着这些消息,无动于衷。
与我有何相干呢?
我和江凌风,早就已经恩断义绝了。
终于到了岭南地界。
我却忽然有些忐忑不安了。
回到水西之后,我该如何面对我的亲人?
当初父亲不同意江凌风入赘我家。
是我力排众议,哭哭啼啼,逼得父亲答应。
当初父亲也不同意我去京城。
是我长跪不起,以绝食相要挟。父亲心疼我,只得应允。
现在,我却灰头土脸的回到故乡。
他们,还好吗?
终于到了水西。
远远的,有个族人看到了我。
他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后疯狂的向父亲的土司府奔去。
“少主回来啦,少主回来啦。”我听到他兴奋地喊着。
不到一刻钟,我看到无数族人跑了出来。
父亲搀着母亲,走在最前面。
母亲见到我之后,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大哭不已。
我在母亲怀里哭了一会,扭头去看父亲。
父亲看起来一脸淡然,可是两个眼圈都是红的。
我和女儿,是被族人抬回到府中去的。
父亲下令,水西全境欢庆三日。
这三天,所有人都在饮酒狂欢,庆贺我回家。
我坐在家里,忽然感觉到了久违的踏实。
女儿依偎在我怀里,小声说:“阿娘,我再也不想走了。”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关于江凌风的一切,就当是一场梦吧。
第二天,我和女儿爬上了水西最高的山,我们把千丝结,挂在山顶的流苏树上。
女儿跪在树下,学着大人的模样,奶声奶气的祈祷:“愿我阿娘,再无悲戚,日日欢喜。”
我抱住女儿,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会的。”
当我们下山的时候,发现土司府聚集着很多人。
确切的说,是我的族人,正在拦着一个人。
江凌风。
月余不见,他瘦了很多,人也憔悴了很多。
他牵着一匹瘦马,静静的站在土司府。
无论人还是马,都风尘仆仆,写满了疲惫。
见我出现,江凌风顿时眼睛一亮。
他对我说:“白月,我是来接你回去的,上马!”
父亲生怕我答应,对江凌风冷冷的说:“白月已经将你休了,她与你再无瓜葛。”
“我们水西不欢迎你。”
他挥了挥手,族人顿时握着棍棒,要将江凌风赶走。
江凌风向后退了退。
他不理会我的族人,只是盯着我看:“白月,你走不走?”
我觉得他有些可笑。
我冷冷的说:“江凌风,我千里迢迢回到水西,你一句话就让我回去?”
“我才没有那么轻贱!你滚吧。”
江凌风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来。
不过这丝怒意很快就消失了。
他对我笑道:“白月,我知道你在与我赌气。”
“你逃了上千里,我也追了上千里,你的面子已经挣足了。”
“更何况,我虽然与宴清欢成婚,但是并没有与她洞房。”
“你跟我回去,虽然名份上你是妾。”
“但是我可以答应你,我只宠你一个。”